242番外——沈嘉元(7)

  “皇子妃的鸾凤金钗丢失,先前只有你一人去过皇子妃的寝殿,定然是你偷的!”
  沈嘉元心中冷笑,看来这就是皇子妃想要的,用这种低劣的栽赃嫁祸的手段……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
  可任是无数的宫‘女’将她的屋里来回翻了遍,愣是寻不到那只鸾凤金钗的踪迹。
  “将这胆大的贼人给我绑了!押到柴房里给我好好过一糟!”
  领命的掌事姑姑一声令下,沈嘉元来不及说上一句辩解,就被人堵了嘴,关进了柴房。
  窗外月光姣姣,沈嘉元不知自己今天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因为那“过一遭”指的是上‘私’刑,而寻不到证据的皇子妃,必定会想法设法让自己“认罪”。
  但沈嘉元最怕的是,皇子妃会直接让自己“畏罪自尽”。
  事实上,沈嘉元也猜对了。
  丈长的麻绳被搭上横梁,两三个魁梧的婆子将她架起向着那垂落的绳子上挂去,沈嘉元死命挣扎,她今日若是不躲,怕就真的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麻绳系起的绳圈太小,沈嘉元又挣扎的厉害,几个婆子干脆在那商议先将自己勒死,再挂到绳子上去。
  粗砺的麻绳被缠上自己的脖颈,收紧的绳子将人勒的面庞青紫,沈嘉元徒劳的挣扎着。
  原本清澈眼眸开始开始充血涣散,就在沈嘉元觉得自己都活不下去之时,那扇闭合的房‘门’被人从外面狠狠破开!
  姬朔一脚踹开那几个行刑的婆子,慌忙将沈嘉元脖子上的麻绳解了下来。
  生的气息重新涌入,濒临窒息之人终于从死亡边缘活了过来。
  沈嘉元紧紧抱着身后之人,滚滚眼泪无声坠落。
  “嘉元,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
  沈嘉元睁着一双清眸,对着姬朔无声的摇了摇头,先前绳子伤了她的咽喉,此时她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姬朔看着沈嘉元脖子上勒痕一阵心疼,他将她抱起向着‘门’外大步走去。
  可是还未走出柴房‘门’口,就被闻讯赶来的皇子妃遇个正着。
  “这是偷了我钗环的罪婢,不知夫君要带她去哪?”
  姬朔看着自己面前这人,这就是自己的皇子妃,自己的发妻,看似温柔小意,可是正如同沈嘉元所说,她容不下她……
  “怎么,是本皇子给你的钗环太少吗?你竟然要为了一件钗环就处置我身边的贴身‘女’官。”
  “那怎么能一样。”她是正室,自然也有她的底气。
  “那是本妃的鸾凤金钗代表的是我的身份,她‘私’自偷取了它,难道我不能问罪?”
  “不知你要怎么问罪偷你钗环之人?”
  这下就连皇子妃也听出其中的不对之处,而姬朔却是继续说了下去。
  “不巧,昨日本殿下的侧妃说你赏赐她钗环时,不小心将那只鸾凤金钗一同放了进去,所以她已经将金钗放到了我那里,托我将其还给你。”
  “父皇将你指给我时,曾说你贤良淑德颇有大家风范,没想到却是为了一枝金钗斤斤计较之人!”
  姬朔将话说的丝毫不留情面,可最令皇子妃震惊的是,他刚才竟然称呼沈嘉元一个罪臣之‘女’——侧妃!
  “她怎么能做你的侧妃!”皇子妃的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尖锐。
  “你既然都能当我的皇妃,她又为什么不能,在我眼里,你连她半分都及不上!”
  皇子妃惊的险些没站住,堂堂夏商五皇子,她的夫君,竟然对她说出如此诛心之言……
  姬朔却不理她,只径自抱着沈嘉元大步离去,沈嘉元窝在姬朔的肩头,向着皇子妃淡淡的瞥了一眼。
  那眼看似淡然,实则里面隐着滔天恨意。
  我沈嘉元今日未死,他日死的一定是你!
  接下来几日,姬朔天天都陪在沈嘉元这里,每日里伺候她喂水喂‘药’,她不能说话,他就坐在廊下给她念书听,他对她关怀的无微不至,甚至带着些讨好。
  那真是沈嘉元这辈子,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有时她甚至会想,要是这样一直下去,她或许只会是后宅里一个有些宠爱的侧妃。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皇子妃的母亲来了。
  听闻自己的‘女’儿刚刚过‘门’就收了一个侧妃,为此还病了一场。
  她不吵不闹,只带了两三个‘侍’‘女’就连夜赶来姬朔府上,只不过她带来的‘侍’‘女’一个比一个美‘艳’。
  皇子妃的母亲一来,即使是为着面子上,姬朔也是要早晚过去请安,甚至他夜里还要宿在皇子妃那里。
  原本时常有人来往的宫殿里再次寂静下来,沈嘉元无聊时只能翻阅着桌上一本又一本的书,消磨着这些时光。
  没两日,她就听底下小丫鬟说,姬朔就收用了两个皇子妃带来的丫鬟。
  沈嘉元心里是慌的,她知道自己的安稳日子过不久了,皇子妃的母亲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果然。
  这日还未到晌午,这位传说中的皇子妃的母亲就屈尊降贵的进了自己的院子。
  见她进来,沈嘉元急忙俯身行礼,可是任她曲着身子在哪里站了半天,对方也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
  她只能继续站在那里。
  “听闻你是沈府出身?”
  “是。”沈嘉元垂首应到。
  “我与你那嫡母沈夫人也是有些‘交’情的,只是没想到她后来会被充入营妓,而你更是被入了奴籍。”
  沈嘉元攥紧了手上的帕子,用别人切身之痛攻击,此招实在妙极。
  “你从掖庭宫中一步一步爬到今天这个侧妃之位,想来也很不容易吧,只是你莫不要忘了,即使癞蛤蟆能跳到天鹅的高度,它也是很快就会掉下去的。”
  “我的‘女’儿年幼不懂事,还将你看做是对手,可是在我看来,与一介贱奴说话都是降了自己的身份,更何况是与贱奴整日生活在一处府邸。”
  末了,她淡淡的瞥了沈嘉元一眼,“你说是不是,沈侧妃?”
  “夫人教训的极是。”
  她如同一个胜利者那样在沈嘉元面前离开,而沈嘉元直到她离开都一直保持着那个卑贱而屈辱的行礼姿态。
  皇子妃母亲的到来,如同当头‘棒’喝震醒了沈嘉元,就在她觉得自己站着的高度还可以的时候,有人再一次让她发现。
  不论她站得多高,她都是那个掖庭宫里整日洗刷台阶的贱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