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和离书
余赢正想下令迎敌,却见余逐流一勒缰绳,五月抬踢长嘶就‘欲’向着敌军冲去。
“我军分为左右两翼包抄过去就可,你这样单枪匹马的过去做什么!”
“还用费那许多事,给我半个时辰,我亲自将这战事给你结了。”他还等着回去找燕回吃锅子哪,那有这许多闲工夫耗在这里。
余逐流看向面前围来的敌军,徒自‘抽’出腰间金刀,一踢马腹向着那敌军冲去。
厨房里,燕回将自己挑选的一根根‘棒’骨丢进翻滚的大锅里,荔枝在一旁一边切着白胖的萝卜,一边频频看向窗外。
“在看什么?”燕回用汤勺撇去汤上的浮沫,一边往里面添了两块姜。
荔枝‘欲’言又止,“夫人,婢子总觉得这两日好像有大事要发生的样子。”
这几日街上戒严,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虽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已能察觉出事态端疑。
“怕什么,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燕回盖上手边的盖子,料已放好,这剩下的只能‘交’给时间。
据那天夜里余逐流离开,已经整整过去三日,这三日里无论是余墨还是余逐流都没有半点音讯传来,可是对于此时来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对了,我前几日让你收拾的东西,你都收好了?”
“都收拾妥当了,按照您的吩咐,也已经请好镖师,午后就会将那些贵重东西存往银楼,剩下的零散东西也会送回庄子上。”
燕回点点头,“这事做的隐蔽些,毕竟是从国公府里出去的,别再让人知道了‘乱’想。”
想到其中厉害,荔枝也是点点头,“夫人,这些奴婢都是知晓的,只是,您真的把这些东西都送走?”
“这些东西放在国公府里也是占地,再说,我如今已是公主,那些昔日里的衣裳钗环怕是都用不上了,还不如送回去。”
虽然燕回说的也是这么一个理,但是荔枝总觉得并不是这样的。
可主子的事,她一个奴婢也不能多问,荔枝正想的出神,就见厨房的垂帘被人从外面掀起,蝶衣站在那里,一双眼睛遮掩不住的闪闪发亮。
“夫人,成了。”
成了?什么成了?荔枝看向燕回就见燕回的手一顿,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自家夫人的声音都是颤的。
“余墨和逐流回来了?”
蝶衣摇摇头,“是老爷回来了,他现在正在前厅等您。”
老爷?
荔枝一愣,国公爷不是死了吗,哪来的老爷?难道是燕政来了?
燕回走过脚下的青石小径,又转过眼前的朱檐转角,眼前的一切她已经在这三年里走过了无数次,可如今走来已是心境不同。
因为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她最后一次走过这里的一草一木。
因为天凉,所以正厅里也早已垂下暖帘,燕回掀开帘子,就见蝶衣嘴里的老爷,正穿着战甲背对着自己。
听到声响,余远道转过身来,“似乎你对我如今这副装扮并不意外。”
燕回挑了一张椅子坐下,“比起这个来,我更想知道,你对我这个“发妻”会如何处置?”
说起他们两个这‘阴’差阳错间成为夫妻这事,余远道即是无奈,也很是哭笑不得。
“我今日来这,为的就是此事。”余远道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放到燕回身侧的桌上。
诺大的一张纸上除了姓名落款外,就只有诺大的“和离”二字。
“原来是和离啊。”燕回拿起那纸左右端详,“既是和离,按照夏商律吏来说,理当返还‘女’子昔日嫁妆,不知辅国公可有异意?”
余远道看看眼前的燕回,难道这天下收到和离书的‘女’子都是如此?
“这个自然。”他余远道又不是那些个贪图妻家嫁妆的不义之人。
“我燕回守着一个国公夫人之名,为你‘操’持府中里里外外整整三年,难道辅国公不表示表示?”
好像确实是这样,不说别的,只说她将余逐流教成如今模样,他就该补偿于她。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国公府里有的,你直接开口无妨。”
“既然国公爷这么爽快,那我可就不客气了,”燕回说着笑笑,可这笑魇如‘花’的样子只让余远道觉得自己好像被惦记上了。
果然,就听得那边的燕回开口道:“我要你在西海那边养着的两艘大船。”
余远道听得一惊,不是因为那两艘大船带来的收益,而是他在外面养着大船的事,她竟然知道!
“你很惊讶?”想到当初自己为着国公府银钱犯愁,日日翻看国公府帐册的日子,燕回也是感慨万千。
不过,这也让她发现了余远道在西海那边养着船队的蛛丝马迹。
其实这很好猜,毕竟余远道当初带着消失的金甲卫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不吃不喝,而这吃喝训练都是需要银子的,不过,如今大事已成,她要他两艘船也没什么。
见余远道不说话,燕回只觉好笑,“国公爷这是舍不得了?”
“这倒不是。”余远道看向眼前的之人,她一个‘女’子要这两艘大船做什么?
“既然不是,那国公爷就过来重新立下字据吧。”
“我既然说了,还能少了你的?”
“那可不行,你我既然已经和离,这条条框框的还是落到纸上才好,还是说,国公爷这话只是说来哄骗我一个无依无靠之人的?”
看着燕回摆在自己面前的纸笔,余远道觉得自己仿佛才是被和离的那一个。
什么叫做她无依无靠?
不提太傅是他祖父,国子祭酒是她爹,只说她这个上了皇家‘玉’碟的德馨公主,那也是不好惹的很啊,更别说姬如雪又对她态度……复杂?
余远道洋洋洒洒的又写了一遍这和离书,“可还有其他需要补充的?”
燕回看着那张按了手印的和离书满意的收起,“这余下的我倒是没什么,只是,和离这事毕竟对‘女’子声名有碍,我希望国公爷暂时不要将这件事说出。”
余远道了然,这才该是一个被夫家休弃之人该有的样子。
“放心吧,这事我一定会守口如瓶。”
“那若是余墨和逐流问起哪?”
这人是专‘门’给自己找不痛快的吗!
“不论是谁,我余远道既说了不说,不论那人是谁,也自然不会说。”
“那好。”燕回站起身来,“那就事先祝贺你我离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