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高昂代价

  “可是……”余墨犹豫道,“嘉元皇后把持朝政多年,朝堂之上多有心腹,这一时半会的恐怕……”
  “这个皇侄不用担心,朕既知她歹毒,又岂会没有留下后手……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
  “还请圣上指教。”
  “你拿着朕的‘私’令去沈府,沈无欢会将一切来龙去脉告诉你,到时你只要……”
  明德帝万般小心的叮嘱了一遍,唯恐拉下每一个细节,最后他很是歉疚的看着余墨。
  “真是苦了你了,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些,我膝下无子,等事成之后,你就回来执掌我姬家的江山吧,终究你我才是一家人,万不能将这天下送给那等狼子野心之人。”
  “我知道圣上信,可我……”大约说的太急余墨捂‘唇’咳喘起来,等他好不容易平复下去,这才满是歉意的明德帝道,“我自幼胎内不足,留下这许多‘毛’病惊扰到圣上了。”
  “无妨,天快亮了,你趁着夜‘色’现在就去吧。”
  余墨起身‘欲’退,却被明德帝拉住了手腕,枯瘦的手指,沾满血迹木屑的指甲,此时搭在余墨年轻的手腕上,怎么看都突兀万分。
  “好皇侄,我这伤实在让人觉得太疼了,那毒‘妇’先前将芙蓉膏撒了满地,你即是要走,就将这芙蓉膏给我燃上一点吧。”
  “这芙蓉膏来历莫名,又是出自蛮族之手,虽然蛮族已经称臣,可毕竟与我夏商争斗百年,这芙蓉膏会不会……”
  余墨‘欲’言又止,“圣上还是停了吧。”
  余墨说的这些即使明德帝以前不知,事到如今又岂会不知道其中厉害,可他已经戒不掉了,断掉之后的各种撕心裂肺,与吸食时的种种美妙,早已经腐蚀了他早就千疮百孔的心肠。
  明德帝‘揉’‘揉’鼻子,就这一会的功夫,他就觉得那酸麻劲,又从骨头缝里爬出。
  “快,快给朕燃上,燃上!”他打着冷颤催促着。
  余墨看了半响越发癫狂明德帝,这才俯身去捡拾地上的芙蓉膏。
  可是琉璃盏先前已经被明德帝打碎,没有了炙烤芙蓉膏的东西,明德帝更是急得眼珠满屋子‘乱’转,最终将目光放到了半灭的暖炉上。
  “暖炉,是了,暖炉,把朕的芙蓉膏放到暖炉里!”
  “这暖炉中乘放的虽然是银丝碳,可毕竟是炭火……
  “朕的话,你没听见吗!”明德帝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很是凶恶,“你还不是皇子哪,就敢在这里逆驳于我,别忘了,朕还是这夏商的天子!朕一日不死,这夏商就还是朕的。”
  “你说的没错。”
  余墨静静的看着自寻死路的明德帝,乙之砒霜甲之蜜糖,这世间的毒与‘药’,又有谁能说的清哪。
  芙蓉膏从指间滑落掉进了暖炉里,浅淡的烟气越发浓重,夹着炭火的烟气味道越发显得怪异,而明德帝却心满意足的躺在那,闭着眼睛陶醉的吸食着烟气。
  可是那暖炉毕竟离自己太远了,没有琉璃盏来的方便,也没有其来的浓郁。
  “多放一些,再多放一些。”
  余墨勾‘唇’一笑,然后将余下的芙蓉膏全部倾倒而入。
  明德帝不知道余墨是什么时候走的,因为他已经沉浸在鸦片带来的快感中无法自拔。
  余墨没有去沈府,因为沈无欢正坐在国公府里等着他。
  “见过明德帝了?”沈无欢泡着余墨珍藏的大红袍,看着窗自斟自饮。
  窗外残雪尚存,红梅绽了满树,可吸引沈无欢的却是那远处尚挂着红灯的后院,若是他没记错,那应该是燕回的院子。
  余墨将那枚‘私’令放在桌上,“他说你会告诉我一切,可看来并不是如此。”
  “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彼时我为了活命,可既然我如今还活着,那我们就谈谈其他好了。”
  余墨看向面前这人,那日他去沈府,却被沈无欢一句轻飘飘的“无可奉告”给挡了出来,直到那时他才知道,这个成日被‘侍’卫护着的沈国舅,竟然也是个武道高手,此人隐藏之深实乃罕见。
  “你要什么。”
  “我要一个‘女’人。”沈无欢从窗外收回了目光,“想带她去外面看看天空海阔,倾听鸟鸣鱼跃,只要,她想的话。”
  余墨眸光一暗,不知为何,他想起了燕回。
  “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要成为帝王,注定后宫多有联姻固权的妃子,我只要她,这有什么不好。”
  “除了她,你要什么都可以。”
  “要夏商这半壁江山,你也给?”沈无欢勾‘唇’一笑,只是那笑中嘲讽意味更浓,“美人你想要,江山你也想要,这世间事哪能件件顺心。”
  “这天下的明君要的是杀伐果断,你现在就儿‘女’情长,瞻前顾后,我劝你还是莫要痴想那皇位了,免得给这夏商招来第二个桀帝。”
  那个为了美人,俢建奢靡宫殿,嗜杀劝谏臣子,以至百姓苦不堪言的桀帝,最终被百姓用锄头石子砸成‘肉’糜。
  “我不是桀帝,也不会成为桀帝。”他自幼被人悉心教导,所学定国安邦之策俱是为了守好夏商,又怎能容忍夏商没落。
  “那你还在迟疑什么?我相信你即使没有我,也能除掉沈嘉元为你父母亲族报仇,可若是没有我,你那日不知要让多少无辜将士身死,你悉心训练的兵将,你的亲人朋友,乃至是她,或许都有可能死在其中,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牺牲掉那么多的无辜‘性’命?”
  “你在威胁我?”
  “怎么会是威胁?”沈无欢看着窗外那一角灯火,“她那人啊最是无情,你即使为她将自己的心肝奉上,她没准还会觉得你这是故意戏‘弄’她,若是我没猜错,你对她是单相思吧,你喜欢她,可是,她的心里未必有你。”
  “即使不是我,那也不会是你。”
  “所以啊,”沈无欢笑到,“你为什么不答应哪?或许她根本不愿意随我走哪?还是你没信心让她一直留在你身边?”
  沙漏中的沙子簌簌掉落,不知过了多久,沈无欢终于听见身后之人的回答。
  他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