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情殇之劫

  燕回本想离开普陀寺,谁知她这愿望却是落了空,普陀寺外早已经被一众‘侍’卫围了个结结实实。零↑九△小↓說△網
  “是国舅府上的‘侍’卫。”
  余墨一见那些‘侍’卫身上穿的银‘色’软甲,就道出其后来历。
  “沈无欢虽然贵为国舅,可是这么多的‘侍’卫已近‘私’兵范畴,难道就无人参他一本?”
  按《夏商朝律吏》来说,蓄养‘私’兵等同谋逆,这罪名若是落下来,就是十个皇后,也保不住他。
  “国舅府上确实有一队两千人的军队,不过,这却是当今圣上亲口许下的。”
  余墨道出这其中隐情,“沈家男丁当年满‘门’抄斩,除了沈无欢外再无后人,皇上怜惜嘉元皇后母族凋零,这才许下军队,用以保护他的安全。”
  派人去保护自己的小舅子,这明德帝听上去倒是体贴的很,但是,燕回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既然沈国舅的‘侍’卫在此,那他人哪?”总不会真去后山小梅林了吧。
  “来了。”余墨看着前方道。
  燕回寻声望去,就见一队‘侍’卫向着普陀寺而来,领头的就是当进皇后娘娘的亲弟,国舅爷沈无欢。
  他着一身冰蓝‘色’的长袍,趁着他那张笔墨难以描绘的脸,简直就是禁‘欲’系极品。零↑九△小↓說△網
  燕回不着痕迹的往余墨身后退了两步,虽然她与沈无欢离得比较远,周围又有那么多的香客,可还是保险点的好。
  沈无欢于普陀寺的‘门’前停下脚步。
  “叩‘门’。”
  沈无欢一声令下,一旁的‘侍’卫即刻上前,可任黄铜兽首在朱红庙‘门’上叩了半天,也没听见有人前来应‘门’。
  “启禀国舅,无人前来应‘门’。”
  “给我砸。”
  “主子三思。”一旁跟随的祥叔急忙上前。
  “这毕竟是先帝亲赐牌匾的普陀寺,若是今日之事被其他大臣参上一本,即便是皇后,恐怕也保不了您。”
  “那不更好,没了我,她岂不是更开心。”沈无欢的嘴角凉凉勾起,“不过,我还想看着她先死去。”他看向普陀寺外的院墙,却见那院墙上垂下了两道经幡:
  此处即非灵山,毕竟什么地界
  其中如无活佛,何用这样庄严
  “这对子却是有意思的很。”沈无欢说着,对着那挂着经幡的墙壁遥遥一指。
  “既然这正‘门’不能动,那就将这院墙给我拆了。”
  听见沈无欢下令,他身后的‘侍’卫放下手中长剑改拿起了铁锹等物,就‘欲’将面前的庙‘门’直接掀个地朝天。零↑九△小↓說△網
  “阿弥陀佛……”
  面前紧闭的庙‘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众沙弥双手合十静立两侧,身着袈裟的方丈,踏着清风卷起的桃‘花’,于‘门’后缓缓走出。
  “这就是普陀寺的主持方丈?”
  不怪燕回有此一问,只见对方看上去不过双十之龄,却生的‘唇’红齿白,面如冠‘玉’。
  明明是副‘奶’油小生的模样,却偏偏眼皮微瞌,神情庄重,再衬着额心那颗朱砂痣,真仿若悲悯众生的人间佛子降世。
  这种撩人的反差萌,才是我见动心啊。
  “这就是普陀寺的主持——缘止。”一旁的余墨道。
  “他虽然年纪与我相仿,却于五年前以一游方僧侣身份,与当时的普陀寺方丈论法讲经三天三夜。以无上佛法,‘精’妙禅论,使得前方丈心悦诚服,举荐他登上普陀寺主持之位。”余墨毫不掩饰自己对于缘止的赞赏,可燕回却越听越奇怪。
  “论法三天三夜?”她怎么觉得,是这缘止乘着自己年轻,将前方丈生生拖垮的哪?
  再想到先前对联那件事,燕回更觉自己猜测对了几分。
  让别人用蘸了乌贼墨汁的‘毛’笔写对子,就是这方丈亲自动手,估计也留不下一个字。
  若不是自己让荔枝在研墨时掺了一盒胭脂,估计那经幡上也留不下那行红字。
  燕回想着,继续看了下去。
  缘止眸间似是无悲无喜,却又似乎蕴有无上慈悲,“普陀寺远离红尘纷扰,不知施主来此所为何事。”
  “我要的,我自己会拿。你可以让开,也可以继续站在那里。”
  见沈无欢还要硬来,一众僧侣皆是看向主持方丈,谁知那缘止却是淡然的很。
  “施主此番即是为了桃‘花’而来,又何必惊扰这些无辜香客。”
  缘止话音刚落,就见一旁的小沙弥捧着一个托盘而至,而那托盘上摆着一本经书,上面还压了一枝盛开的桃‘花’。
  “这是施主要的桃‘花’,而这本经书乃是贫僧亲手所书的《往生经》,只愿施主亡亲能够早日往生极乐。”
  沈无欢看向盘上的‘花’枝,桃‘花’粉嫩,悠悠生香,一抹‘艳’‘色’点亮整个初‘春’。
  这就是她最爱的桃‘花’,无数漆黑的暗夜里,她总是在笑着向自己描述那些过往。
  “你知道吗,我最爱的就是京城的三月,因为在那时,普陀寺山外会开遍漫山遍野的桃‘花’,我也是在那时见到他的。”
  抱着自己的‘女’人浅浅的笑着,却是轻声‘吟’着一首《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沈无欢拿起那枝桃‘花’,却对低下压着的那本经书看也未看。
  见沈无欢转身‘欲’走,缘止的声音却又再次悠悠而至。
  “我观施主眉心带红,近日必有情劫将至,此劫名为情殇,又名求不得,乃是情中三苦,施主若想避过,最好远离京城。
  沈无欢持着那枝桃‘花’,虽面上没有‘波’动,但眸底已是霜雪漫天。
  祥叔见此,知道沈无欢怒极,“主子,今日乃是夫人祭辰,不宜妄见血光。”
  沈无欢垂下眸子,向着普陀寺外走去,见他离开,那些‘侍’卫也紧随其后。
  缘止看了身侧的小沙弥一眼,就见那小沙弥心领神会的上前一步。
  “今日虽然并非初一十五,不过因为受到信众香火供奉,寺内桃‘花’争相绽放,佛曰众生平等,所以今日特例开启庙‘门’。”
  小沙弥话音一落,这些香客无不感叹“主持仁慈”。
  要知道,刚才沈国舅要进去,主持可都没松口,如今大开庙‘门’让他们进入,岂不正印了“众生平等”这句话。
  就在众人心舒一口长气之时,那颗心却又紧接着吊起。
  因为那沈无欢居然去而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