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青牛开口 偿还恩情
自周朝势弱后，如今各诸侯互相征战，三界静等人王现世，已经战乱了数百年。
诸多国家中，有一国为楚，名城无数，有一地名南阳，百姓安居乐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当地有这么一个青年，父母早亡，兄嫂也经常虐待他，于是不得不被迫赶出家门，搬出祖宅，在村头建了间破烂茅草屋，聊以度日。
受兄嫂欺压，没分到父母田地，他无奈跑去租大户人家的地，五成租，要交一半收成！
天天干上一整天农活，最后所得粮食，才够他勉强吃上早晚两顿饭，仅能稍缓腹中饥饿，是以身形异常消瘦。
这一日即将入夜，天色昏暗，青年干完一整天农活，腰酸背痛，死气沉沉拖着疲惫身子回家。
这片地离村庄最远，在大户人家的田地里，他被分了最差一处。
途中需经过绕过一座山，远远望去，如同黑暗中伏着的一头巨兽，林木交错，似鬼怪爪牙。
青年小心翼翼从山脚下走过，唯恐里面跳出什么东西来将他叼走。
由不得他不如此，听说里面不仅有豺狼虎豹，还有妖魔鬼魅，附近村子里有好几人在此失踪，再也没回来。
夜色幽深，山林里有狼嚎声传来，青年战战兢兢，身子不住抖动，口中叫道：
“神仙保佑，我身上一共就没几两肉，千万不要让野狼遇上我啊！”
“哞~”
忽然，一声哞叫在他耳边响起，恍若炸雷，在夜里传出去很远。
青年吓了一跳，以为里面妖魔跑出来了，吓得转身就跑。
那声音一直持续响着，他跑出去几十米后，却逐渐放慢身形，心中有了疑惑。
“这怎么这么像牛叫？”
荒山野岭的，难不成是谁家的牛跑进了山里？
青年心中一喜，要是找回这头牛，主人肯定会感谢他，送出大量钱财。
抚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申时那会儿喝了碗稀得不能再稀的粟米粥，现在早已经咕咕叫了。
要是得了牛主人谢礼，起码能吃上一个月饱饭了。
踌躇一会儿，他一咬牙，横下心走进了山，对吃饱的渴望，压过了对野兽妖魔的惧怕。
循着牛叫声走了片刻，青年停在了一处黑黝黝的大坑前。
那不时响起的牛叫声，就是自里面传出。
今夜月黑风高，视线受阻，看不清内里情形，青年掏出火折子，点燃后猫身往里看。
一对平静如水的牛眼，直视着他。
……
第二日，青年开始在附近几个村庄打听消息，但均没听到哪家丢了一头大青牛。
他幼时也曾开蒙，识几个字，知晓人心险恶，要排除掉有人冒领。
是以他把陷入坑里的青牛救上来后，没有带回住处，而是重新回去，拴在了劳作的那处田头。
几日后，村庄里的人发现，那个贫穷孤苦的青年，竟然从山里捡回了一头青牛，用来耕田，一下轻松了许多。
平日给大户人家耕完田后，还能帮助其他村民，赚取钱财，生活改善了不少。
于是，村里百姓渐渐忘了青年名字，转而因为艳羡他捡到牛的运气，一直叫他放牛郎。
放牛郎在茅草屋旁搭了个牛棚，青牛是他生活支柱，甚至比他住得还好，将青牛养的膘肥体壮，青色皮毛发光发亮。
一天，刚从田里回来，正给青牛擦洗身体的放牛郎家中，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放牛郎！这牛是我家老爷丢的那只，现在我们要收回去！”
十几个壮汉闯入进来，为首一人身形高大，孔武有力，说着就去抓青牛头上缰绳。
“这是我的牛！我早就打听过了，你们就没丢过牛！”放牛郎认出来者，是村里给他租地的大户人家，这些人都是那家人护院。
这些护院早就得了命令，哪容放牛郎反驳，两人制住挣扎他，为首之人牵了牛，就要往外面拉。
“这村里一半的田是王老爷的，一半的牛也是！你一个被赶出家门之人，哪来的牛？”
不管放牛郎哭喊，这些人就要退去。
村里百姓已在外面围了一圈，不住指指点点，都对这种强取豪夺行为，颇为不耻。
但他们大部分都没自己的田地，跟放牛郎一样都是租王老爷的田，没一人敢上去阻止。
眼见青牛就要被拉走，放牛郎绝望之际，却听“哞”的一声，一如初见时的响亮，恍若炸雷。
青牛扭头甩断牵它之人手里绳子，将拦截上来的护院们顶飞，摔在地上，痛苦哀嚎，呻吟声遍地。
然后一甩牛尾，慢悠悠地回到牛棚里，躺在那儿悠然吃草料。
“青牛有灵，知道谁是他真正的主人！”
村民们群情激愤，护院们不敢直面，灰溜溜消失得无影无踪。
夜晚，放牛郎坐在牛棚，火光照耀着苍白的脸，他叹气道：
“老牛啊老牛，今日多亏了你，没想到那王老爷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过来强抢。下次等他们做好准备，带上工具，恐怕你我要就此分离了。”
没了青牛，他就要回到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可怜日子了。
“他们再来，就全杀了便是。”
“哪能杀啊，大魏律……律法……”放牛郎下意识回了一半，忽然瞪大眼睛，跳将起来，指着青牛，结结巴巴道，
“你，你会说人言？”
妖怪在大魏不是什么新鲜物事，隔个一年半载，就能听到谁谁被妖怪抓走的传言。
再加上放牛郎与青牛相处旬月，熟悉了不少，所以他真的遇到妖怪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害怕。
“我不仅会说人话，还法力无边，神通广大，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青牛站起，一对平静牛眼直视放牛郎。
“作为那日你救我出来的报答，我可以答应你三个愿望。”
“钱财，美人，权利，长生……你想要什么，我就能给你什么。”
放牛郎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所措。
“你，你该如何称呼？”放牛郎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青牛，咽了一口唾沫，问道……
青牛沉默良久，道：“你可以叫我……”
“李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