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5：出征鞑靼
到了六月中旬的时候，太子已经可以下地行走，去院中散步了，虽然他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病态的苍白，但是也能看到一丝血色了。
太医诊断了之后也说太子恢复的很好，只是，由于上次伤的太重，所以，即便以后好好养着，身体也终究要比其他人弱很多，而且，寿元比普通人要短。
好在太子一向温和，即便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好也没有怨天尤人，反而一直配合着太医治疗，所以才能恢复的这么好。
而顾离棠，这些日子也没有再提说要出去寻找沈时卿的事情，反而每天都认真的处理政务，像是已经忘记了这事一般。
只是他手下的暗卫却早已经被他四下派开，把各个地方的消息都传回到京城。
这天，他和平时一样，晚上回洛阳王府休息。
“王爷，您回来了？”于管家还是像之前一样，迎接着他。
“准备热汤，我要沐浴！”顾离棠也还是像往常的一样的吩咐着。
天气越来越热了，即便宫中每天都放有冰块，可他还是每天都能热出一身汗来。
所以每天到了晚上，他都会要沐浴一次。
只是，这天，巧儿一手拿着毛巾，脸上却满是紧张，咬着唇，对于管家低声问道：“爷爷，我真的要进去吗？”
“王爷沐浴一向不喜欢有人在里面的，我···我害怕！”
于管家叹了口气，安慰道：“不要怕，王爷人很好的，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巧儿还是皱着眉头，踟躇道：“可···可是，爷爷，我觉得我们既然是王府的下人，就应该一切都听王爷的！”
“王爷没有安排，我就这样进去的话，他肯定会生气的！”
于管家皱眉道：“爷爷也知道你害怕，要是可以选择，爷爷也希望等王妃在的时候，让王妃直接收了你！”
“可是现在，王妃失踪了，王爷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这些天又一直都呆在宫里，只有晚上才回来。”
“你要是不这个时候去的话，平日里根本就没有接近王爷的机会啊！”
巧儿听到这话，鼓起勇气，拿着毛巾朝着浴室的方向走了几步，可是刚走到门口却又立刻退了回来，对管家可怜兮兮的说道：“爷爷，要不还是算了吧。”
她说到这里，想了想，又解释道：“王爷本来就对我们很好了，只要我们本本分分的，就算我没有给王爷做妾室，王爷肯定也会照顾我的！”
“傻丫头，爷爷已经老了，不能一辈子护着你，你跟着王爷，成了妾室，也算是半个主子了。”
“而且王妃人好，你只要恭敬的侍奉她，她也不会为难你的！”
“更何况，太后娘娘也说了，只要这次能把王爷留在京城，那以后太后也会照拂你的。”
“有了太后的照拂，爷爷可就算死了，也可以安心了！”
于管家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可是如果你没有跟着王爷，你最多也就是配给府中的小厮，现在爷爷在的时候，他们还不敢把你怎么样，可如果爷爷去世了，他们欺负你怎么办呢？”
“咱们于家就剩下我们祖孙两了，你也没个兄弟给你出头的，你若是随便嫁了个人，受了欺负都只能自己承受。”
“你说，让爷爷如何能安心呢？”
巧儿沉思了一会，突然认真的看着于管家，道：“可是，您也说过，王妃人很好，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要阻止王爷离京呢？”
“王爷不出去的话，怎么把王妃带回来？”
“傻孩子，王爷不出去可以派侍卫出去啊！”于管家笑道：“那些把王妃抓走的人还不知道是谁，王爷要是贸然亲自去的话，中了别人的圈套怎么办？”
“太后也是担心皇上的安危所以才想把王爷留在京城的！”
听到这话，巧儿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满脸认同。
于管家见她这样，又劝说道：“所以太后才希望你去侍奉王爷，王爷担心王妃，难免着急，你要时常劝着点王爷，为自己的安全着想。”
巧儿听到这里，点头道：“放心吧爷爷，我一定会劝着王爷的。”
于管家这才笑道：“那你去吧，记得要好好侍奉王爷！”
“是！”巧儿这才鼓起了勇气，拿着毛巾，往浴室而去。
于管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这才松了一口气。
顾离棠坐在浴桶内闭目养神，脑中浮现的全部都是沈时卿的模样。
他的卿卿啊，被他弄丢了，这次他一定要把她找回来，以后好好的保护着她，再也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危险了。
正在这个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攀上了他的肩膀。
“王爷，您累了，奴婢给你捏一捏！”巧儿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还有强装出来的柔媚。
顾离棠眉头一皱，在她的手刚攀上来的时候，一手就抓住了她的手，往后一折，就把她的手反剪在了脑后。
顾离棠随手摄了一件衣裳穿上，这才冷声问道：“本王沐浴的时候一向不喜人打扰，你不知道吗？”
他的声音很冷，冷得如同极地冻雪，这让本就是鼓起勇气进来的巧儿给吓得差点失了魂。
她结结巴巴的说道：“奴···奴婢知道！”
“知道你还进来，是何居心？”顾离棠眸色一冷，手中一用力，只听见轻微的咔嚓一声，巧儿便疼得尖叫出声。
巧儿正想说什么，离浴室不远的于管家听到孙女的尖叫声想也不想便冲了进来，立刻求饶道：“王爷饶命！”
“都是小人的不是，是小人让巧儿这么做的，求王爷放过巧儿！”
顾离棠看到于管家的样子，放开了巧儿，冷声问道：“为什么这么做？”
“王爷，都是小人鬼迷心窍。”于管家跪在地上，道：“小人只有巧儿这么一个孙女了，小人也老了，担心她以后在王府没人照顾，因此，因此才···”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又朝着顾离棠磕头道：“王爷，还请您看在她死去的父亲的面子上，给她一个名分吧！”
顾离棠听到这话，双眸眯起，脸上却看不出喜怒，“当年，你儿子死的时候，本王曾经承诺过，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那么，你现在是要把这个条件用掉吗？”
于管家子嗣不丰，人到中年，只得了一个儿子，他儿子多年前帮他办事的时候死了，他感念于管家一家对他忠心耿耿，因此便许给他一个承诺。
只要他有所求，他必答应。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把这个承诺用到这个上面。
其实于管家自己也知道，他这些年是得了王爷厚待的，这次如果他把王爷之前许下的承诺用完了的话，那只怕，王爷以后都不会再像之前那么厚待他了。
但是他没办法，他年纪大了，寿命也有限，他唯一的亲人就只有巧儿一个，他实在是放心不下她一个人。
只要王爷能把巧儿收作侧室，有他儿子当年的情分在，王爷总不会薄待了她。
寻思到这里，于管家立刻磕头道：“是！”
顾离棠听到这话笑了，笑靥如花，只是声音却愈发的冷漠无情，“好，本王可以答应你收她为妾，而且也可以答应你，这辈子让她衣食无忧！”
“但是，本王绝对不会真正的宠幸她，更不会让她生下本王的孩子。”
“只要她可以忍受一辈子守活寡，本王会立刻让人安排的！”
“还有，本王的府中不需要不忠于本王的人，只是念在你服侍本王多年份上，本王也不处罚你，明日，你便自行去京郊的庄子上吧。”
“府中的事物，本王会派别人操持！”
他这话表明他已经不再信任于管家了，于管家灰白着脸，但还是磕头道：“是！”
就在顾离棠要下令让人去安置巧儿的时候，巧儿却突然磕头道：“王爷，奴婢不想成为王爷的妾室！”
“奴婢只想和爷爷在一起，服侍爷爷，求王爷，让奴婢明天和爷爷一起到庄子上去吧！”
巧儿说完，双眸蓄满了眼泪。
她从小是被爷爷带大的，和爷爷最是亲厚，所以她无法和爷爷分开。
虽然她也知道，爷爷的这个决定是为了她好，但是她没办法看着爷爷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庄子里。
何况，她对王爷有的只是崇敬和畏惧，并没有爱慕。
“巧儿，你···”于管家惊讶的看着自家孙女，他都不知道自家孙女居然不愿意当王爷的妾室。
“爷爷，我从小是您带大的，您现在老了，我只想一直陪着您！”
巧儿哭的双眸通红：“如果您担心我，我以后可以求王爷给我指一个好的婚事，但是我不想爷爷为了我，而一个人去庄子上。”
“我想和爷爷在一起！不分开！”
看着自家孙女认真的样子，于管家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顾离棠却叹了口气，意外的看了眼巧儿，道：“既然你有这份孝心，那本王成全你！”
“明日，你们祖孙可以一起去庄子上，而且，本王当年许给你们的那个承诺也可以给你们留着，日后但有所求，本王一定应允。”
巧儿和于管家听到这话，连忙磕头道谢，“多谢王爷！”
顾离棠一进宫就直接去了东宫。
太子此时正在客厅喝茶看书，一身月白色的长袍，素雅中带着贵气，他一看到顾离棠来了，便连忙站起来，拱手道：“皇叔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顾离棠和他分宾主坐下，又道：“另外，钦天监说这个月的二十二就是个好日子，你看要不要就在那天举行登基大典？”
太子听到这话，却突然站起来，朝着顾离棠拱手道：“皇叔，我现在虽然身体好了许多，但是太医也说了，还需要静养。”
“而且，我本来就身子不好，国事繁重，我即便登基只怕也难以坚持！”
“所以，为了大梁的百姓，顾珏在此恳请皇叔登基为帝！”
顾离棠端详了他许久，又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没有说话。
太子见他这样，心底越发的沉了下去。
他低下头思索了片刻，又诚恳的说道：“皇叔，我是真心诚意的，还请皇叔接受我的请求！”
顾离棠听到这话却冷哼了一声，道：“顾珏，没必要用这种手段来试探我！”
“我若自己想登基，在你没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登基了。”
“所以，你不用怀疑我是在试探你！”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站了起来，又道：“从今天到二十二，只有不过几天的时间了，你自己好好准备吧，二十二一到，你就准备登基！”
他说话，抬脚就欲离开。
但是太子却又喊道：“皇叔留步！”
“还有何事？”顾离棠挑眉问。
“皇叔，顾珏刚才所言，并不全是试探。”
太子郑重的说道：“我现在的身体虽然比之前看着好了很多，可是还是很虚弱，国事繁重，我只怕难以坚持！”
“所以，还请皇叔告诉我一句实话，皇叔您让我登基是不是因为您有什么其他重要的事情？”
“如果是的话，我愿意登基一段时间，等皇叔回来，我便禅位与皇叔！”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生怕顾离棠不信，又加了一句：“我因为这个太子之位，从小承受了太多，如今，死里逃生，我却只想当一个闲散王爷，安安稳稳的过下半辈子，所以还请皇叔成全。”
顾离棠看着他诚挚的样子，笑道：“七月二十二，是你的登基大典，二十三，我愿帅兵出征鞑靼！”
至于禅位的事情他却没有说，因为，权利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
太子现在可以信誓旦旦的说他只想当一个闲散亲王，可是真当他登基了，掌握了权势之后呢？
如果他变了，难道他还要让他交出来吗？
他当初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放弃皇位的准备了。
太子的注意力也被顾离棠的后一句话也吸引了过去，问道：“我们不是刚和鞑靼结百年之好吗？皇叔为何突然想起要出兵攻打鞑靼？”
“鞑靼上次和大梁一战已是伤筋动骨，现在，鞑靼的老汗王据说已经时日无多，鞑靼送公主前来和亲，其实就是为了给鞑靼争取到休养生息的时间。”
“而且，鞑靼本身也有内乱！”顾离棠倒也毫不隐瞒，把这些收集到的消息都说了出来。
“那皇叔的意思是，我们趁着鞑靼内乱的时候，出兵攻打，收回被他们占领的土地吗？”太子问道。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想了想，又道：“鞑靼强势多年，一直是大梁北方的心腹大患，如果能一次性占领他们的都城就好了！”
“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们大梁经过上一次的战争，兵力武器也都需要补充，只怕，打不到他们的都城。”
顾离棠点头道：“大梁光论兵力肯定是强于鞑靼的，但是论精锐却又有所不及。”
“不过，你也知道，鞑靼主要是各个部落组成的，现在的汗王年轻的时候是个有勇有谋的人，才能让鞑靼四十九部听命于他。”
“可是现在，老汗王病重，各个部族也因为上次的战败而生了异心，再加上老汗王的几个儿子争权夺利，所以鞑靼的内部正是空虚的时候。”
“因此，咱们可以乘此机会挥师北上，夺回以前被鞑靼占领的城池。”
“至于都城和更北边的草原，咱们便是占领了也难以管理，倒不如用离间计，让鞑靼四十九部各自为政。”
“如此一来，他们便如同一盘散沙，再也威胁不到大梁了！”
太子听到这话，眼前一亮，道：“此计大妙，只要鞑靼四十九部离心，那咱们大梁的北边就可以彻底安心下来了。”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迟疑了一下，道：“只是，前线战事，总有危险，大梁亦有能征善战的将领，派别人去也可，皇叔又何须亲自前去呢？”
“男子汉大丈夫，自当有开拓疆土，马革裹尸的壮志，只是，我这些年，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在京城歌舞升平。”
“既然，如今有机会可以一酬年轻时的志向，我又岂能因为危险而放弃呢？”
太子小的时候也是十分聪慧的，文韬武略，可以和顾离棠比肩，只是后来身子垮了，他才不得不甘于平庸，保养身体。
如今，听到顾离棠这一番豪言壮语，他也忍不住情绪激昂。
“是啊，男子汉大丈夫自当开拓疆土，马革裹尸！”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明显的低落了下去，“只可惜我这身子不争气，不然，我也想亲自去北边看看那万里草原的风光呢”
不过他只是低落了片刻，便又端起一杯茶，道：“既然皇叔有此壮志，那我也不阻拦了，就以此茶，恭祝皇叔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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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写到这里其实已经差不多是尾声了，下个月就可以完结了。
另：祝看文的小仙女们五一快乐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