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296:又有好戏要开始
顾亦年从沈府回去之后,并不是很高兴,因为她觉得自己有些倒霉,本来是想借着沈侯爷做寿的机会多知道几个美人儿的消息。
哪知道,那沈府就没去什么美人儿,去的都是些挺着肚子的京官,这他哪敢冲上去问。
而沈府的下人吧,倒是有几个姿色不错的婢女,可是她被沈时卿警告了,又没胆量去碰。
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美人儿的画像,他还使了不少银子当好处,才让沈时卿的那个婢女把他带到了卖画像的那里,结果那画师居然说,他也不认识这个美人。
只是在街上偶然看到了,觉得她很漂亮,这才画下来的。
对了,当初那画师是怎么说的来着。
顾亦年坐在回去的马车上,还能记起那画师说起这画上的美人儿的神情。
那画师大概三四十岁,胡子拉碴的,总是耷拉着眼皮,像是没睡醒一样,所以看起来眼睛很小。
但是一说起美人啊,那画师瞬间就能提起精神,他觉得,这画师和他倒是挺像的,不过他比那画师英俊潇洒多了。
那画师说起第一次见到这画上的美人儿的时候,是在街上,她说:“虽然只是偶然一见,但是美人儿穿着白色的裙子,气质非凡,就如同天上的仙女一般。”
“偶尔露出一截纤纤玉指,那真是白的晃人!”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又眯着眼,一脸怀念的样子,一手在空中比划着,说到:“还有那腰肢,纤细的如同三月的柳条,柔若无骨。”
“而最迷人的是那楚楚可怜,如同江南烟雨般柔弱的气质,看人的时候,一双美目就好像含着水雾,欲诉含情,只要看到的人都恨不得把她搂在怀中好生怜惜一番。”
他说完,又是忍不住的感慨:“当真是少见的美人,少见的美人啊!”
顾亦年一想起这个画师的这些话就气的心肝疼,因为他是想要知道这个美人儿的线索的,可是这画师磨磨蹭蹭的说了半天,都是在感慨这个美人儿的美貌,至于,这个美人儿的线索,却半点也没有。
那这样的消息,他知道了有什么用?反而只会让他更加的挠心挠肺而已。
明明知道京城有这么一个绝色美人,让人一见难忘,他一听那个画师的描述就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就见到才好。
可是那美人就是太神秘了,他竟然半点消息都打探不到。
所以,顾亦年一想起这些,又是气闷,又是期待,最主要的是,还让他生起了一股好胜心。
若说在别的方面,顾亦年不见得有什么好胜心,但是在美人儿方面,他却一定有。
既然京城有一个这么漂亮,让人一见就我见犹怜的美人儿,那他就是把整个京城翻过来,也得把这个美人儿找出来。
他就不信了,这京城还有他顾亦年找不到的美人!
而定王妃,从回到定王府,便直接去找了定王。
定王和定王妃这些年的关系一直都是相敬如冰,所谓的夫妻恩爱,鹣鲽情深,不过是定王特意传出的流言,以纪念他和他心目中真正的妻子的一种方式而已。
至于定王妃,他既看不上眼,但是又因为他亲自求的赐婚圣旨,而不得不让她继续坐着这个位置,所以他很多时候对她都是无视的。
而定王妃韦轻欢,或许,她在一开始嫁给定王的时候,还是抱了几分少女怀春的心思的吧,只可惜,在她的孩子被活活摔死的时候,她便是对定王有再多的爱恋也只会全部转化为恨意。
更何况,她对定王本来就谈不上有多少爱意,外面传说的那些定王和定王妃的美好故事于她而言,都不过是陌生的传说而已。
在他的心中,她是那个不知廉耻,占据了他王妃之位,占据了他心爱的女子的名字的人。
可是在她的心中,他又何尝不是那个让她尝尽一切苦楚,阴暗无耻的恶人呢?
所以在平时,除非是必要的场合,定王妃都是避着定王的,在她的眼中,他和她早就是仇人。
只是她的力量太过薄弱,而他的力量又太过强大,所以她宁愿对他避而不见,她怕自己心中压抑的恨意因为见到他多了,而无法控制的很好。
她怕被他发现,然后被他处理到。毕竟,他从来都不是善茬。
她不怕死,但是她怕还没有报仇就死去,如果她能拉着定王和顾亦年同归于尽,她早就去做了。
只可惜,连同归于尽她都做不到,所以她才隐忍至今。
之前,顾亦年还小的时候,她对他还有利用的价值,所以便是知道她恨,他也只是威胁警告一番,但是随着顾亦年年纪的增长,她对他的利用价值早已经所剩无几。
所以,如非必要,她宁愿不出现在他的面前。
但是这次,她却主动的去找他了,因为她已经得到了那个绝好的机会,她要毁掉顾亦年,毁掉他那么看重的世子,毁掉他宁愿杀了她的孩子也要保他坐上世子之位的宝贝疙瘩。
然后她要看着他疯,看着他即便拼尽一切也无能为力,只有这样,方能解她隐藏在心中十多年的丧子之痛。
寻思到这些,定王妃的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加上她那本就严肃冷漠的面容,让这个笑越发显得阴冷,像是从地狱出来的魔鬼,带着无法言说的阴暗和恶念。
定王妃一路来到了书房外面,书房外面果然守着兵士,不过,书房的门是敞开的,定王忠心的管家正从里面出来,像是刚刚找定王汇报了一些事情的样子。
这个管家就是定州王府的管家,是定王的心腹,一直帮他打理着王府,很是得他的信任。
按理,管家是一个家中女主人的下手,有什么需要汇报的也应该是汇报给当家主母才是。
但是在定王府,韦轻欢这个定王妃其实只是一个空壳子王妃,管家权一直都是在管家的手中,管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都是找定王的汇报,根本不会去找她。
至于她,就是担个名头,在需要的时候出去做做面子而已。
这若是换成别府的女主人,肯定都要闹翻天了,毕竟管家的权利是一个女主人最大的权利了,如果连这都被剥夺,那这个女主人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可是在韦轻欢的眼中,这些她早就习惯了,也早就不介意了。
现在的她早已经心死如灰,活着的唯一目的都是为了报仇,这些细枝末节,自然不会在意了。
管家在看到定王妃过来的时候,也觉得很稀奇。
毕竟定王夫妻失和多年,别人不知道,他这个管家却是最清楚的。
以前,这夫妻两就像是有默契一般,除了在特定的场合出去扮演一下夫妻,平时的时候都是避着对方的。
就连定王留宿在哪个妾室那里,或者定王又新抬了哪个通房,定王妃都能不闻不问,就好像这些都和她无关一样。
他们两个就像是两个互不相识的陌生人相安无事的生活在一座在院里一样。
明明在别人看来那么诡异,可是在定王府的下人看来,却又无比的平常,因为他们都习惯了。
所以,像今天这样,定王妃主动到书房来找定王,这可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呢。
不仅管家意外,那些守在书房门口的兵士也很意外。
他们这些人都是跟了定王许久的人了,所以见到定王妃的时候的那种惊讶,就跟在青楼门口招揽生意的姑娘们看到和尚走过来的那种表情一样了。
只是定王妃不管怎么说也是名义上的主子,他们便是心里再没把她放在眼里,表面上也总得装出几分恭敬,所以一个个脸上的表情都很扭曲,看着很是诡异。
定王妃却没有理会这些人的惊讶,她直接走到那几个护卫面前,道:“妾身今日有要事求见王爷,还请帮我通报一声。”
那几个护卫面面相觑,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了,毕竟定王对这个定王妃一向不待见,他们作为护卫,但是这些也是知道的,若是进去通报被骂了怎么办?
可是,定王妃这还是第一次这么郑重的来找定王,说不定真有要事,要是因为他们的阻拦而导致有事情延误,那他们可不一定能担当的起。
就在这几个人纠结的时候,管家似乎也看出了他们的为难,道:“王妃,王爷此时正有要事,说了任何人不得打扰,您不如等王爷忙完了再来!”
管家低着头,但是拦着定王妃的架势却很坚决,让人以为定王在书房里面真的有要事要处理。
其实,这不过是他随口找的理由,他就是想用这样的办法来吓退定王妃。
毕竟管家在整个王府的权利不算小,定王妃如果不是真有特别重要,特别紧急的事情,那她就没必要和管家对上,可以之后再来找也是一样的。
定王妃虽然在王府不当家,但是,这些人的秉性,她又如何不知?
所以在管家拦住她的时候,她也态度很是坚决,而且,脸上的表情越发的严肃很冷厉。
“于管家,你说王爷在里面有要事要处理,那为什么书房的门却是敞开的?”
“想来,你应该也知道,我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的话,是不会来这里求见王爷的!”
她说着,又看向那几个护卫,冷哼道:“你们都不去通报王爷就私自阻拦了我,若是误了时机,你们担当的起吗?”
管家和护卫见她这么强势,一时间倒是有害怕了,其中一个护卫想了想,若果定王妃不是有什么要紧事,他们最多也就是被王爷骂一顿。
但是如果定王妃真的有要紧的事情,而且还是和王爷相关的事情,那如果他们私自阻拦了,可就不是骂一顿这么简单了。
更何况,只是进去通报一声而已,见不见都是王爷的决定,以后也和他们没关系。
想到这些,那个护卫连忙说道:“王妃请稍等,属下这就去通报!”
没多久,那个护卫便出来了,拱手道:“王妃,王爷请您进去!”
定王妃见到定王这么轻易的就答应见她,有些意外,不过这样倒好,不然,倒免得她用别的手段。
她进去的时候,定王正坐在椅子上,而在他的面前,还摆放着一个古朴的锦盒,锦盒是打开的,里面躺着一块莹白的和田玉佩。
他的目光一直看着那块玉佩,很是温和,带着一丝怀念,也带着一丝悔意。
定王妃一看到这玉佩就知道,这就是当初他送给她姐姐的定情信物,可惜在韦轻歌拿着这块玉佩上门找他要说法的时候,他拒绝了履行承诺。
这才导致了后面一连串的事情的发生。
在定王的眼中,这块玉佩承载了他和韦轻歌之间最美好的回忆,即便他现在抚摸着,仿佛还能找到她当年的气息。
可是在定王妃的眼中,这块玉佩却是她一生苦难的开始。
如果没有这个玉佩,没有他给的那个承诺,想来韦轻歌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把自己的清白之身给出去,那样也就不会有顾亦年。
没了顾亦年,或许她的日子还是一样的难过,但至少她的孩子可以活下来呀!
寻思到这里,定王妃眸中的阴暗和恨意就想要凝结成剑,恨不得当场就把定王碎尸万段。
好在,她很快便把这份恨意压在了心底,她的眸光从玉佩上移开的时候,平静无波,就好像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一样。
过了好半响,定王的眸光才从锦盒里的玉佩上移开,他看着定王妃,神情不阴不阳,但是语气中却带明显的冷意。
“王妃今天不是去沈家了吗?看来倒是长进不少啊,回来都知道训斥我的侍卫了!”
定王妃知道,定王这是在威胁她,如果她今天来不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的话,那他便不会对她客气的。
只是,面对他的威胁,她却毫不在意,只是冷静的从宽大的衣袖中摸出了一份名录,递给定王。
随即道:“下个月初三便是我的生辰,我今年回到京城,想要邀请些人来热闹热闹,这些是我邀请的人员名单,想给王爷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