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惊险之后难免会有惊喜
胡不归连连后退了数步,靠着窗下的墙壁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刘信凑上前看了看老人的胳膊,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极规则的环形疤痕,这些疤痕挤在一起,可是让有密集恐惧症的人难受得很,因为老人的皮肤早就看不出血色,这些环形疤像是粘在骨头上一样。
看到此处,刘信的心跳瞬间加速了几倍,因他很清楚,老人绝非信口雌黄,难道他真的有千百条命?
老人应该得意极了,虽然身体没有任何变化,但声音却变得轻快起来:“后生,你们才活了几年,能经历多少事,你们对世界知道的何止太少,而那些未曾看过听过经历的事,就一定是假的吗?所以不要那么轻易质疑别人,因为当真相大白,你会发现当初的质疑是那么幼稚可笑。”
胡不归原本绝不理会别人的说教,但此刻听老人的话,却并没有产生抵触情绪,这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刘信惊讶之余,忽然想到一件事,问老人:“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逃出去?”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逃?用逃这个字眼怕是不大合适吧,老夫想走便走,何必逃。”
刘信更加困惑不解,问:“这里有什么好,莫非你还爱上这里不成?”
老人说:“等你到了老夫这个年纪就知道,世间一切都是过眼烟云,老夫现在无欲无求,想死死不掉,活着也无趣得很,只好就这么虚度光阴了。”
刘信没有怀疑,兴奋地问:“那你带帮我们出去好吗,我们毕竟不能像你这样超然物外。”
老人笑了起来,说:“也罢,君子有成人之美,老夫就帮你们这个忙。”
虽然还没成功,但刘信已高兴坏了,急忙凑上前去。
胡不归眉毛紧皱,心想这小子怎么突然这么大胆了。
老人又说话了:“你只需握住老夫的手,老夫自有办法带你离开,至于那个后生,他不妨在这里陪老夫解解闷好了。”
胡不归听此一说,几乎跳了起来:“那怎么行,我跟他是一起的,要走肯定要一起走。”说着已先握住了老人的手。
刘信无奈地摇了摇头,却见胡不归表情痛苦,浑身颤抖不止,关切地问道:“怎么回事?”
胡不归已说不出话,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刘信顿时方寸大乱,问老人:“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老人却突然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也没回答,但刘信已发现老人的皮肤居然奇迹般地出现了血色,并慢慢充盈起来,甚至头发也有一部分变成了黑色,而反观胡不归,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头发居然也有些泛白。
刘信大惊失色,当即下手分开胡不归和银发老人,想到胡不归的境况,解下自己的衣服,套在老人的胳膊上,然后才用力拉扯胡不归的手,但当他和胡不归的身子一接触,只觉浑身一个激灵,四肢居然不听使唤了。
“糊涂!”刘信心里暗骂自己:“如果老人的身体不能接触,现在胡不归和他成了一体,自然也不能碰了,怎么这么大意!”
只是他的这种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意识很快就模糊了。
这时房门突然开了,却是蒋公子到了,和他一起的还有两个手持铙钹的汉子,只听蒋公子一声令下,四片铙钹同时发力,刺耳的声音瞬间塞满房间。
伴随一声尖叫,胡不归和刘信终于重获自由,先后摔倒在地,一时间头昏眼花,意识也未完全清醒,隐约听到老人痛苦地说:“蒋公子,所为何事!你是要害死老夫!”
蒋公子走到近前,看到胡不归和刘信的模样虽然狼狈,但并没有生命之虞,这才松了口气,怒道:“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银发老人已成了花白头发老人,皮肤也与正常人无异了,拨开凌乱的头发,露出一张年轻的脸,看上去最多不超过四十岁,与先前龙钟的死相简直大相径庭。
此前带胡不归和刘信过来的人也在旁跟随,蒋公子回手给了他一巴掌,说道:“你干的好事!”
那人吓得双膝跪地,连连磕头,但蒋公子怒气难消,毫不理会,对手持铙钹的汉子说:“赶快把他们带出去送医。”
老人一脸迷茫地说:“这后生能是什么人,值得蒋公子大动肝火。”
蒋公子瞪了一眼地上的人,转身走了出去,到门口时才说道:“那个人留给你了。”
老人大喜过望,地上的人则哀号不已,急忙去追蒋公子,但房门已经关闭,回头便见老人狰狞的血盆大口,惨叫声隔着窗户传了好远。
刘信完全醒过来的时候,已到正午时分,起身观察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凉亭里面,微风不时吹过,夹杂着淡淡的花香,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河边柳树成荫,飞鸟成双,树下有个人分外眼熟,不是胡不归又是谁,只是他在那里做什么?
刘信一边想着,一边向河边走去,才走了几步就听胡不归号叫:“我的头发!”
刘信吓一哆嗦,小心地靠上前去,关心地问:“你怎么了?”
胡不归扭头来,表情十分愤怒,刘信异常小心地问道:“你又玩起换装的把戏了?”
胡不归几乎哭出来,捡起一块石头,奋力向着河水扔去,再度号叫起来:“可恶的老家伙!一定是他搞的鬼!此仇不报,我胡不归还有什么脸面在江湖上混!”
刘信这才想起牢房的遭遇,赶忙借着河水倒影观察自己有无变化,胡不归没好气地说:“不用看了,你一点变化没有,倒霉事全让我赶上了,我说你可真是我的克星了,遇到你好像就没碰到好事。”
刘信下意识地想要争辩,但细想来也确实如此,不禁有一丝愧疚,看着胡不归额头上飘了两片白发,又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好默默地低下了头。
胡不归发泄完之后,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态,叹道:“人生本就不可预料,谁知道会碰上什么鬼东西呢,不过我至今想不通那个老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刘信当然也是毫无主意,空气中似乎有人知道答案,淡淡地说:“那人自称来自异世界,已在归真场待了近三十年,我还出生时就听说有个人能吸食别人的灵魂,后来亲眼见证了那种诡异的画面,实在心有余悸,这多年来,我们一直试图研究他的体质,想找出他吸食别人灵魂的方法,但毫无收获,只能继续关着他。”
胡不归已听出是蒋公子的声音,回身喊道:“姓蒋的,你还敢来见我,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完!”
蒋公子换了一身长袍,头发也束起来了,五官非常立体,好像画里的人一样,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说道:“事出有因,我会给你们补偿的。”
胡不归想到之前的守卫,怒道:“那个王八蛋去哪了,看我不剥了他的皮!”
蒋公子说:“他已得到应有的惩罚,至于你们,我说了,会给你们补偿的。”
胡不归冷笑道:“你能给我们什么?”
“自由。”蒋公子说着已走到近前,眼神里充满了诚意。
胡不归心下一阵激动,但还是不动声色,高傲地说:“自由?哼,你不如先把我的头发恢复原样吧。”
蒋公子说:“过个一年半载,头发自然恢复,胡公子不须多虑。”
胡不归差点被自己的吐沫呛到,还要争论下去,刘信却另有顾虑,问蒋公子:“吴姑娘呢,她在哪里?”。
蒋公子淡淡地说:“她很好。”
刘信被对方的气场压迫到语不伦次了,嘀咕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完整话,胡不归抢道:“她是我兄弟的相好,当然要一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