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证物
黑灰衣男子一副普通人的羊毛,走早大街上都不会受人注意的寻常身段,唯一突出的就是身材很结实,皮肤略黑,初看是个力气很大的人,再看就能从他的眼神里寻到凶狠的痕迹了。
一双狭长的眸子,不说话时就在扫射着寒光,嘴角一道明显的疤痕,略有些狰狞。
仔细打量,便能看出些许端倪,这样的人必定是常在刀尖上行走的。
靖逍打量他几眼,“这人我压根不认得,能证明什么?如何能证明?”
“你自然不会承认,不过你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这就是你当初派去残害母后的凶手,事后被本王抓到,他亲口承认这些年替你做事,除了他之外,召王爷你还培养了上百名的死侍,从回京到现在,已经给他们派驻了不少的任务,其中就包括杀害永定侯府长子程一猛,残害无辜人等,为达到你的目的,不惜将一条条人名填于脚下,你既做得出,怎么现在不敢承认了?”
靖逍看着一脸坦然的太子靖泽,真是不想哭只想笑。
这一笔笔账,明明都是他自己做的,竟然还大言不惭的原样照搬妄图扣在别人的身上。
死侍……
这可是戴南明令禁止的,虽然已经成了大伙儿讳莫如深的“惯例”但明面上还是触犯律条的。
太子公然揭召王的“短”而且明明白白的抬了凶手出来,若这些都得以印证,那么召王靖逍可是半点狡辩的余地都没有了。
在这样紧张的局势下,靖逍也没见多紧张,依旧神色淡淡的,略带怒意的盯着靖泽。
好一会儿,他将目光挪向那所谓的证人,“你认识本王吗?”
证人扫了召王一眼,森冷的眸子里并没有多出多少情绪来,只一眼便收回了,他没有答话。
那反应更像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似的。
靖泽顿时看不下去了,“如今都站上朝堂了,你还打算袒护于他吗?将你此前国内本王说过的,在这里重新说一遍。”
证人恍惚的看了太子一眼,瘪瘪嘴,“太子殿下可有保证过,如若我在这里开了口,会保的我一条性命,如今我没有得到这样的允诺,就不会开口,否则话也说了,命也没了,我找谁说理去。”
靖泽的眉头猛地跳动了一下,显然被自己“抓来的证人”突然的反应给激怒了。
其实比起激怒,占据靖泽心头更多的情绪是惊讶。
眼前这位“证人”的反应,可跟上来之前商量的不一样。
这人是太子靖泽一手培养出来的,跟在他身边多年,看起来敦实有些憨相,实则是个聪明高于顶的高手。
他的反应很敏捷,动作速度超于常人,若非如此,也不会被靖泽选中,若非多年来一次次任务成功积攒下的信任,也不会挑选他去执行杀害皇后和嬷嬷的任务。
可是这一刻,靖泽忽然顿住了,脑海里闪过一道飞快的光芒,快的转瞬即逝,他几乎没时间抓住。
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可是人都已经上来朝堂了,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周遭耳目众多,靖泽连给自己人使个眼色的机会都没有,智能在心里暗暗祈祷,面上仍旧绷着,“父皇,儿臣恳请父皇,如若稍后此人能够作证,指出残害母后的真凶,还请父皇能够宽恕他,饶他一条性命。”
皇帝的脸色难看如猪肝一般,他今天连番被自己的儿子威胁也就算了,如今竟要被小小的死侍逼迫。
“朕若是不应呢?”靖天恒上来脾气了。
“那就别怪小的了,反正都是一个死,不如就在这儿砍断小的的头,也不用再问小的什么了,小的什么都不会说的。”
靖逍勾起嘴角,“太子殿下,看来你找来协助的人,并不买你的账呢。”
靖泽冷哼着嗔怪的扫了证人一眼,扭头继续哀求皇帝道,“父皇,凡事都有个商量的余地,儿臣只求您能够饶他一条性命,如若父皇答应了,便可求得一个真相,如若父皇不应,今天的事情持续发酵,会造成多大的不可挽回的后果,咱们都没法想象啊。”
“后果?你还知道跟朕提后果!如果你一开始不控诉你皇弟,将皇后的死因揭开,闹这么一出,何至于事情进展到如今这个无法收场的局面?!”
“父皇,儿臣这可都是为了母后啊!”靖泽双目含泪,感天动地的孝子形象,“今儿可是母后的七七,宫里可曾有人记得这样的日子?”
靖天恒的心头一动,人死如灯灭,人走了月余,尽管他后宫一派平稳,尽管他现在可以整日无时无刻的见到明贵妃,但那曾经的过往,终究也是回忆。
皇后虽是触怒龙颜之后离开的,但多年的夫妻情分多多少少还在。
经靖泽的提醒,靖天恒想到了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突然理解太子为什么会选在今天翻起皇后死因一事了。
些微动容从心头拂过,靖天恒清了清嗓子,“朕可以答应饶了他的性命,仅此而已。”
言外之意,死罪可免,活罪未必能逃的过。
证人显然没听出言外之意,发觉皇帝被逼的让步了,愉悦不已,宛然觉得自己是征服过天子之人了。略昂了昂头,目光坚定的扫向太子,“殿下想让我说什么,尽管吩咐吧。”
太子前一秒正因为证人改变主意的配合而稳下心来,后一秒就被他放出来的话给惊着了。
什么叫“殿下想让我说什么,尽管吩咐?”这哪里是一个证人该有的态度?分明是一个随从对主子的态度。
“太子殿下,这证人,你是从何处抓到的?又是如何得知他就是杀害皇后的真凶的?”墨容琛突然搭话,直戳主题的问到。
靖泽面色局促,深呼吸看向墨容琛,“当时母后出事儿,我第一时间察觉不妙,便派人暗中调查,顺着母后卫宁宫屋内的两个证物,找到了此人。”
“什么证物?”
太子拿出朝牌里的两张纸,展示开来给周遭的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