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惹事
孟府得知孟元娘的事情后,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直接被叫入了宫中。
皇帝的意思是,将破坏力压到最低,一方面让太子靖泽带着人去各处去搜寻程一兰,另一方面派出召王靖逍去安抚东吾的使者团。
忙得晕头转向的太子靖泽,在得知安抚工作落到了靖逍手里时,几乎变了黑脸。他知道,自己在父皇那里的分数已经降低到不能更低了。
若是这件事情再不能妥善处置,那他这个太子的位置,都会被父皇拿去给东吾送人情。
越是想到这里,太子靖泽就忍不住慌张,“将户主不明的宅邸,都给本太子亮出来,先一个一个排查,一旦发现有可疑之处的,不管跟哪一家有多亲近的关系,一律给本太子查到底。
这“无论跟哪一家有多亲近的关系”自然就是指一些官宦们在外头养的院子了。
太子侍卫们得令,风风火火的下去张罗。
站在十字路口的太子,看着前前后后诸多街巷,忽然觉得很茫然,他知道程一兰一定很难找。
永定侯府所有人的脑子加在一起,都抵不过程一兰一个人的脑子。
若是她想要隐藏,方法多得是。
靖泽甚至怀疑,程一兰这么做,是为了报复自己和母后。可是现在什么都没定,距离水落石出还有一定的距离。
他总要先找到程一兰,活的程一兰,问清楚来由才好。
正在靖泽准备找个地方安静思考一番时,忽然听到身后一阵缓缓的脚步声。
来人的步伐不疾不徐,像是吃过饭后闲散的散步。
今天京城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也知道要全程搜捕国公府的大少奶奶,很多百姓看了热闹,或是听了热闹之后都闭门不出,所以当下街头上几乎没什么人走动。
这个时候还有人闲庭信步,靖泽忽而扭转过身,当对上那人震惊如沉潭的双眸时,不由一怔,“费,费先生?”
“太子殿下有礼了,老朽步至这里,突然觉得口渴,不知太子殿下可愿赏口茶喝?”
靖泽受宠若惊,“费先生真是过谦了,本王知道前面有一家不错的茶庄,还请费先生赏脸。”
“请。”
“请。”
赶回来禀报的太子侍卫,在街巷附近找不到太子了,正晕头转向,忽然见自家太子殿下从一个茶庄走了出来,面色不是很好看。侍卫连忙冲上去,“启禀太子殿下,小的搜查了东市一条街不明户主的宅子,并不曾见有可疑人等。”
回完话,侍卫仍旧一脸憋的状态,太子靖泽不悦的瞄了他一眼,“有什么话就直说,支支吾吾的像什么样子。”
“小的在排查时,撞见了一位大人,正在不明户主的宅子里……休息,这京城是在太大了,天子脚下,重要的人又多,太子殿下,若是继续这样盘查下去,只怕会给您树敌啊!”
“树敌?你抓住了对方的小辫子,对方便可唯你是用,这也叫树敌?”
侍卫被问的愣住了,心里头的声音不断吼着:捏住把柄的威胁,跟人家真心实意的帮你,效果能一样么。
可当下的太子靖泽显然不是这样想的,他一门心思在费先生给自己透露的事情上,“备马。”
侍卫一愣,”太子殿下,您要入宫吗?“
“去监国府。”靖泽双眸沉沉的望向天边,眸地飞快的闪过了一抹亮光。
监国府的门口,太子靖泽只身下马,让侍卫敲响了大门。
半晌有人来开门,等指引着太子靖泽进入会客厅,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墨容琛一派泰然的坐在会客厅的主人位置,手里捏着茶盏,“太子殿下还真是忙碌,今日不是应该去护送东吾使者团吗?”
墨容琛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还一副他坐在家里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情。
靖泽邪魅一笑,“借监国的吉言,托监国府的福,护送东吾使者团的活儿,本太子搞砸了。”
“这福我们监国府可托不起,太子殿下谬赞了。”
“只怕这样的事情再来一两次,我的太子之位就会落到靖逍的头上了。本太子原本只知道靖逍一路地位攀升跟监国府和盛府有着莫大的关系,墨监国连靖逍过往做过的事情都可以原谅,这么甘心扶他上位是有理由的,不曾想……理由竟是那般的深不可测。”
墨容琛挑眉看了眼太子靖泽,淡淡一笑,就跟他所说的事情都跟自己没关系似的,“太子今天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
“程一兰在哪里?”靖泽不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墨容琛冷峻的眉眼疏忽变的更冷,“你家的亲戚,做什么来本王的监国府来找?”
“贵府监国夫人做的好事儿,墨监国别跟本王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本王就是不知情啊,连太子殿下破坏了跟东吾的和亲都不知情。不过,国公府现在情况如何啊?比起捅娄子的程度,太子殿下应该逊色于国公府吧?毕竟这事儿的根结,于国公府的关系更为紧密。”
口口声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却深挖浅挖的说了个明白。靖泽知道墨容琛是在跟自己揣着明白装糊涂,可是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不是兴师问罪,也不是探讨墨容琛和文桑选择靖逍来支持下注是否正确,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找到程一兰,立马将人交出去,然后将这件事情从他这儿彻底解决掉。
“原来贵客是太子殿下啊,真是有失远迎,您这会儿不适应该忙着么?竟然有空来监国府,如此忙里偷闲,可是有什么事儿吗?我们监国府里可是不敢藏人的,太子殿下莫不是过来搜查?”卓青鸾含笑走进来,晶亮的眼睛眨巴着,直看向太子靖泽。
他自然知道卓青鸾不会傻到将人藏在自己府中,“你们将程一兰藏起来有什么好处?”
卓青鸾煞有介事的看了眼墨容琛,夫妇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的笑了。
“太子殿下为何这么笃定人是我们藏起来的呢?莫不是有人告诉你的?”
靖泽急速的眨了眨眼睛,“程一兰是个有头脑的,在这京城地界里,除了你们,她无人可求助。”
“太子殿下这话说的我就听不明白了,此前程一兰差点儿害得我们盛府被唾沫星子淹死,我这会儿干嘛要帮着她?更何况,那是太子殿下的亲戚啊,你不适应该比我们更了解她吗?这事儿的根结在国公府和孟府那里呢,太子殿下不过是个被拖下水的,以陛下对你的宠爱,只需太子殿下哭两声,抹抹眼泪,这事儿也就过去了不是么?做人啊,何须如此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