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不共戴天之仇
过年这几天，卓青鸾都没怎么闲着，抽空就琢磨怎么再给永定侯府下一个晴天霹雷。
前几天带着文媛出去逛街，临街的时候听到商铺里两个夫人正在聊天，说此前被某家公子玷污过的一个女子，当天出嫁，没有丰厚的嫁妆，没有可观的彩礼，甚至悄无声息的就将事情给办了。
男方之所以“委屈去全”，就是因为老光棍一个，家里没钱还娶不上媳妇，好容易得着这么个大闺女，虽然不是黄花的吧，但人美身材好，家世也干净，什么被公子哥玷污，这样的事儿老光棍并不是太在乎，他反倒因不用给太多的彩礼而高兴着。
于是乎，姑娘家就悄无声息的被一顶花轿抬入了老光棍的破陋院子，娘家人大松了一口气，仿佛推出了一个大麻烦，老光棍皆大欢喜，没花多少钱就娶了个娇妻回来，只有那姑娘，无辜又可怜，成了任由摆布的玩偶。
而聊着聊着，最后问到那罪魁祸首的时候，两个夫人丝毫没有压低声音的意思，“不就是永定侯府二房的那个家伙嘛，整日里无恶不作，幸亏老天有眼。”
“听闻程家二夫人各处的在帮两个儿子寻找附谷草，可是那东西，谁敢摆到明面上来鼓捣啊，不想活了么！”
“你说那附谷草毒的很，怎么谁都不找，就偏偏找上了永定侯的这两个公子哥，还不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即便让他们此生的后半辈子备受折磨，也没办法弥补给别人带来的……”
若非听到这段议论声，卓青鸾几乎忘了永定侯府里这两个败类。
于是乎听到封年大礼的事情，她第一时间制定了计划，悄无声息送两个人进入皇宫还是很容易的，困难的是如何将俩人从永定侯府运出来。
随后她派人摸排了程一朝和程一洋每日用附谷草的时间，按照封年大礼的最关键部分，往前推毒发时辰，在最后一次用附谷草之后，就将人从永定侯府运出来，这还多亏了靖澄和程一落，否则卓青鸾也不知道永定侯府的密道。
总之，得到现在的这个结果，卓青鸾还算是满意。
“留着那两个废物，本来也没什么了，奴婢一直很好奇，王爷跟小姐为什么要在这年节时分，春猎之前将两个废物给解决掉。”坐在车夫位旁边的兰冰突然发问。
按道理来讲，程一朝和程一洋已经对永定侯府没有半点助益了，不仅如此，留着俩人的性命，也只会给永定侯府徒添累赘，这是在卓墨夫妇看来再好不过的事儿了。
所以兰冰无论如何想不明白，自家小姐也不是那做事儿只图一时爽快的人，搞不明白她是出于什么考虑，才这样做的。
卓青鸾听了兰冰的问话，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传了出来，“我这样做的原因不在永定侯府，而在皇帝。”
兰冰挑了挑眉头，还是不太明白。
这时，车夫摇晃了一下鞭子，唰的一声，鞭子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儿。
兰冰听着那突如其来的声音，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小姐，我明白了。这些年来，皇帝跟皇后面和心不合，虽然已经立了太子，但这并不代表皇帝的最终决定，他还是有可能改变主意的。此番借助皇帝的手直接将永定侯府的两个崽儿给灭了，就算永定侯和程举两个不敢声张，不敢抬头，不敢驳斥，但他们跟皇帝之间已经有深不可修复的龃龉了，这龃龉还不是永定侯和程举说不在意，皇帝就会相信的。毕竟是两条人命，还死的这样没有尊严，过后皇帝反应过来，一定会觉得永定侯和程举会暗中怨恨自己。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国王的许多小问题也都会随之放大，皇帝对永定侯府的信任就此崩塌。现在距离春猎已经没多久了，小姐这是在为咱们面对永定侯的陷阱而翻盘做提前的准备！”
兰冰平日里是个寡言少语的，如今一口气蹦出了这么多话，听得卓青鸾忍不住笑起来，“我们冰儿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她的确就是这么想的。
虽然永定侯跟皇帝之间，早就不存在什么赤城的君臣关系了，但表面上的功夫还得做，这件事情会慢慢催化两方对对方的怀疑，最主要还是催化皇帝这边的。
这也是太子在整个封年大礼上不曾有一丝反应的原因。
……
卫宁宫
皇后躺倒在床榻上，浑身就只有疲累，脑袋里像是住进了一个大蜂窝，密密麻麻的蜂鸣声阶段不止。
太子靖泽在宫女的指引下进来，于外殿问候了一声，得了皇后的允诺才进入内殿，“母后，儿臣去问了太医，说您就是忧思郁结的老毛病，最主要凝神静气，不要再想太多的事情了。”
程瑶长叹一声，“我怎能不想，怎能不气，才消停多久啊，结果又出了这样一档子事儿，你才刚坐上太子之位没多久，两个舅舅都该好好帮衬着才是，结果他们倒好，自己后院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程一朝和程一洋两个，从小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找死不说，还连累了你！”
靖泽在床榻边坐下，“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儿臣担心的是三月春猎的事情，对方已有所察觉。”
“察觉就察觉了，难道咱们还怕他们不成？”
“若是他们有所准备，到时候可就不好安排了。”
“好在二房还有一个程一仁，此番切记要将人偷偷的带回来，不可给对方风声，如今永定侯府你能借靠的兄弟，也就这一个了。落儿是个不中用的，他跟程家压根就不是一路人。不论如何，春猎上都要将卓青鸾那个小贱人给解决了。我算看明白了，墨容琛是视那小贱人于一切的，一旦小贱人没了性命，一尸两命，墨容琛也活不成了，没了他们，盛府不过是个空壳。”
“春猎人多眼杂，咱们的计划还得更细致才行，母后所说的那个人，可靠吗？”
“自然！她跟他们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