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六章 以身炼蛊

  两匹火鳞马在荒原大道上疾速奔驰,马蹄声“嗒嗒~~”作响。
  火鳞马只有两匹,但大道上的人影却不只两位。
  虽然是荒野,但是这道路修建得却是十分平坦,盖因大道通向的是天水城外围十七处镇落,平时也有不少车马来往,不管是矿脉还是其他产业的发掘发展,都少不了便利交通。
  当然,更有可能是处在天水城的势力为了更好地控制周遭地盘,才大力修建了这些大道。
  不管如何,这大道也是方便了不少如江护这般的零散闲人。
  此刻大道上除了江护和女丑二人,还有不少听到临江镇战斗动静而奔逃的人,大多是云舸镇、燕子坞和临江镇这三处镇落的人。
  当然,还有不少是逆行而来,要去看热闹的人。
  或许,应该称他们为去送死的人。
  此刻,江护没有丝毫要嘲弄这些要去凑热闹的修炼者的意思,体内杀意肆虐,已经损伤了不少处经脉,他哪有心情去嘲笑旁人。
  两人策马奔驰的目的地,正是白蒲镇,也在天水城方向。
  白蒲镇,有没有白骨玉精在江护不知道,之前他让沈三良将寄存在翠微居的那一袋白骨玉精交付给唐飞,也不知道沈三良有没有找到。
  若是没有找到唐飞,沈三良有很大可能派人将白骨玉精运到白蒲镇姜持小子那里去。
  当然,还有可能那批白骨玉精还在翠微居,不管如何,先去白蒲镇。
  从临江镇到白蒲镇,两百多里的路程,就算是以火鳞马的脚力也要几个时辰。
  在这赶路的几个时辰里,足够发生很多的事了。
  ……
  天水城中,田府。
  “老夫和田家主不过切磋一二,没想到却是惊动了诸位,哈哈哈……实在是不好意思。”苗人仙说这话可是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反倒很张狂。
  而一旁的田壵却是没有反驳,虽然脸色不太好看。
  这番样子落入有心人的眼中,难免容易猜测到,是这黑袍人和田家庄一时争锋,盛了一筹,于是得意忘形了
  来观人中,不免有人心中鄙夷:“嘿,如此张狂得意,成不了气候。”……
  “这等无城府的莽汉,或可借刀,铲除一些麻烦。”……
  “以这种方式暴露你田家的隐藏实力,究竟是为了什么?难不成田家此刻老巢空虚,怕人趁机而入,不惜暴露底牌?”……
  ……
  喝茶是没有心情喝茶,也没有人请他们喝茶。
  了解到这动静,不过是田家故意露出底牌,也就没有多做打听,免得让田家以为自己对其有想法。
  虽然,这天水城中,多得时对田家有想法的,特别是姜家的那位命纹境修炼者,他在城墙眺望,却是未曾赶过来。
  表现得不急切,不代表心中不热切,几若毁家之仇,如何能像演的那样甘愿放下?
  当然,现在还不是时机表露心迹,姜家还是太弱小了,只剩下他这一位命纹境修炼者,还是初期的。
  所以他只能远远眺望,伺机而动。
  几道身影来得急匆,去得一十分匆忙,没有半分想停留在田家的想法。
  除了原本属于田家的那位命纹境修炼者,天弢。
  “弢长老,你也先去城墙守着吧,那里……也算我田家的地场,不容有失。”田壵朝着城墙方向示意看去,或许,看得不是城墙,而是那城外的烟雾海异象,烟雾海异象中的某位。
  对于田壵的意指,田弢并不明白,因为关于田横之行,他本就是不知所然。
  不过,并未看出什么情况的他,还是朝着苗人仙冷声道:“既然你苗家已毁,你就该安心归附我田家,不要多想些不切实际的。
  虽然我们同出一族,保留你这一支脉倒也没什么,但也容不得你三番两次不识抬举。”
  这话说得可谓是十分不留情面,不过令田弢诧异的事,这苗人仙居然没有丝毫恼怒,反倒是笑脸回应。
  这半毁的脸笑起来可是太难看了,田弢没有多看一眼的耐心,警告一声后,便腾身而起,朝着城墙驻守台飞跃而去。
  “啧啧,没想到田家还有这般权权中心之辈。”看着田弢的远去的身影,这时候苗人仙才咬牙切齿,阴恻恻地说道。
  他本就是睚眦必报,不,准确地来说,是有仇必报,有恩不一定报的主,刚才被田弢一阵羞辱,虽然没有当场发作,却是记在心里了。
  “哼!”田壵此刻受制于他,并没有就此和他争论,而是转口道:“你此刻发动,究竟想干什么?田、苗两家虽然已分家多年,但终究是同出一源。
  你现在坏了田家的谋划,田、苗两家就是一损俱损,到时候就彻底灭有翻身的机会了!”
  “放心,好事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么回去坏了它呢。”苗人仙缓步朝着屋子里走去,顺手摸了摸雕花镶铜金的木门,
  继续说道:“若不是你不配合,我也不必用强劲手段,
  没办法,对你动用春秋蛊,非得用灵珑囚不可。你看,是不是都怪你。”
  心中虽然暗骂对方是恬不知耻的老贼,但田壵还是比较配合苗人仙的手势,也朝着屋内走去。
  在苗人仙的要求下,田壵打开闭关之地的机关,几个特定的手印在墙上一面铜光镜上闪动,真元之力印入其中。
  紧接着,墙壁上开出石门,两人先后走了进去。田壵在先,苗人仙在后。
  苗人仙如此安排,自然是防止对方有机关暗算。
  机关自然是有的,不过田壵隐忍着却是没有启动,在他眼中,苗人仙这老贼可谓是小心如鼠,没有半分可乘之机。
  “如此心思深沉的老贼,居然还能被人暗算,丢了家业,嘿,在绝对的实力的面前,再多的算计也是枉然。”田壵心中不禁嘲笑,也只有这样才能找回一点安慰。
  不过,随即他又想到了田横,田家的二公子,他的那个侄孙,也是喜欢算计人心,不知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些不过是小丑把戏。
  “这次外出经历一番,他应该会更懂得吧。”田壵一时陷入沉思。
  等再回过神来,看到苗人仙已经拿着自己的手札在颇为沉迷地看着。
  ……
  以己身炼蛊,这是多么伟大的发现啊,正是激动人心的一刻,嗯,今天窗外的云也显得格外……
  哈哈!原来,原来古贤也和我有同样的想法,这研究记载可省了我数十年的功夫!
  已经用了那么多活人做实验,为什么炼蛊出来的结果截然不同?为什么!难道……
  果然如此,是了,佛家说一花一世界,这人体也各不尽同,我是该找个和我血脉相近的人来实验了……
  一个还不过,唉……
  差不多了,没多少时间继续实验了,这次足够有六成的把握能助我突破命胎境,可是,还差一样至关重要的灵物……
  手札之上,记载着他研究以炼蛊之法突破命胎境的经历,以及其中心得,之分重要,此刻被苗人仙老贼看了,宛如自己珍藏的,舍不得让其抛头露面的娇妻被人睡了一般,恼怒无比。
  可是,身中春秋蛊,连说话发声都受制于人,他只能无奈干瞪眼看着。
  片刻,苗人仙看完整卷手札,又前后翻看了两边,然后才颇为兴奋的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真是绝妙想法!
  不过,田家主,你居然用自家血脉族人做实验体,实在是丧尽天良。
  虽然你等已经姓田,但终究和我同出一族,老夫不忍心你一错再错,戕害族人。就让我以身试蛊吧。”
  知道苗人仙是要占据己用,居然用如此拙劣的借口,田壵脸上不禁露出一丝鄙夷不忿之色。
  若是他知晓这满嘴仁义道德的苗人仙,也曾那自家族人炼制过巫蛊大阵,肯定会被狠狠地恶心一把。
  一丘之貉,无怪乎此。
  此刻,他们却是在这暗室之中,静等一人归来,到那时,所有灰暗都会成为绽放光芒的燃料,所有人只看得见那耀眼炙热的光辉,不再看到那份污秽黑暗。
  做最阴暗污秽的事,为了最崇高的目的,功成之时光芒会涤尽所有罪恶。这一套,倒是可以骗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