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收购
当然，干脆利落地解决掉这场厮杀，并不表示那船上的老纪没有发现这场战斗。
其实，在战斗开始的第一课，他便知道，不过当时的他依旧待在后舱之中，原本他是进去准备躺休片刻，等那些捞江的兔崽子们上来。……嗯，他自诩年岁大，辈分大，在老友面前总是口称这些船客是兔崽子们。
当发现今天居然能够看到一场好戏，他不禁心神激荡，食指大动，顺手将案桌上的那壶好酒摸了过来，边喝着边看戏，津津有味。当然，那是那刻遗憾还是有的，饮酒观杀阵，惜无美人枕。
当然，平时他是有原则的，绝不再驶船的时候喝酒，除非遇到能让他打破原则的事……
毫无心亏地打破了原则，老纪还想今天好好高兴一场，只是，他没想到江护那么快，几分钟就解决事情了，弄得他有些败兴。
当然，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该出来了。
老纪缓缓走出船舱，略微欣赏地大量了江护几眼，连面胡子乱成渣的横胖连面露出微笑的弧度：“没想到你有这份身手，真不错！”
“可惜脏了你的船，是在是抱歉。”江护这时候谦谦有礼地回答道，丝毫没有刚才的张狂傲慢。他和明白，能够在这乱事横生的黄泉江上，拥有一艘自己的船，拥有这么多年，绝对不简单！
“没事，我收拾惯了，反正剩下两个身上的财务，也够付我的劳务费用了。”老纪毫不介意，却又很认真地说道。
“倒是你，想知道是谁要杀你吗？”
“如果有人能告诉我，我不妨请他喝一顿最美的酒。”江护顺身坐在甲板之上，曲腿看着大江涛浪：“我曾和人共饮红花谷数年经酿的红花酒，品味风华唤新颜，也有推杯换盏大日城缥缈峰独产的无色九香酒，烈日灼心，烈酒灼肠知豪情。更论西北苦寒地的冰解寒杏酒，人间凄苦至味犹如此，悠悠人生事，好酒难求得，知己更难得……”
见到江护如此神态，老纪倒是面色坦然，虽然他几十年来见识的奇怪人士中没有似江护这样前一刻浑身凶戾杀气，后一刻就卖弄风骚的，但是他毕竟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倒是没有少见多怪。
“我看你小子，越来越有意思了。”老纪已经看出了江护年岁不大，不过并没有在意他的伪装，他在意的不过是那些听过名头，却无一尝过的珍酒。
“别看着天水城熙熙攘攘都是人，但一个大势力真要查一个人，却是最简单，因为这天水城中各行各业个人都在这体系之中，外来之人，无论如何隐藏，只要接触过他们，行迹便有踪。”老纪如有所指地说了一句，随即便转口道：“什么时候请我喝酒，记得来港口说一声。”
江护也算是个人精，一下子便听懂了老纪话中所指，瞬间他便想到了季风，因为这几日来，接触最多的便是季风。
更重要的是，江护今日来老纪这里时，特意隐蔽出行。虽然这种事也没什么好隐藏行迹的，但是江护当时还是习惯使然，现在却是由此更加增添了季风的嫌隙。
“居然被算计了。”江护心中暗想如何处理接下来的是，不禁摸了摸鼻子。
和老纪达成默契之后，江护也没有和老纪继续攀谈的想法。主要是老纪不想理他，整理完船上的尸体后，就一个飞身上了没有上帆的桅杆之上，半躺在上面看着风景。
……
半个多时辰之后，陆续有人从江底冒出。
要说在这浑浊大江底下摸索了许久，如何还能准确的找到大船的位置，江护起初也是极为好奇，后来一番打听，才知道这大船底下有一种奇异的金属装置，有着细密的铁棘冒出。这东西能和捞江者身上佩戴的附带能量石的金属环相互感应。
一旦激发金属环中的能量石，金属环和大船底部的铁棘船套间就会产生一种无形的力量，相互牵引。
湿漉漉地爬上大船，几人先处理身上污浊的衣服，随便擦了几下脸上的水渍，就跑到江护这里要求完成交易。
江护看了看这几人头上见残杂的细沙，心中想到自己要不要压价，不过这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他接下来还要处理的事多着，根本就不想在生是非。
“都排好队，做生意也要讲究个先来后到。”江护站起来一招呼，几个人不情不愿地排气了歪歪斜斜的队伍来。
江护这时候还是很干脆，将身上另一个钱袋子拿出来，里面装的是青斛金刀币，这东西虽然一枚不太重，但这么一钱袋还是有些分量，挂在身上很不舒服，决定先把这个用了。
“如果有带好几块白骨玉精的，你们自己商量一下，我也也只打算收十五块，再多了也拿不动了。”江护想了想，自己就这么老老实实地出钱，很有些不爽，虽然这白骨玉精他却是很需要，但这样交易也有些冤大头了。
江护这话一出，后上船的人立刻就不乐意了。
“喂！做生意怎么能这样的，不是说好一枚这么个石头一枚紫金纹刀币吗？我们都捞了两三块，不能白忙活啊！”
“是啊，为了多带一块这么个重的石头……宝贝，我可是差点没爬上来。”
“我看你那一袋子里有一百多枚紫金纹刀币，怎么才收这么一点，你这不是耍我们吗，要这样大伙可就不愿意了！不要以为我们好欺负！”
……
此起彼伏的不乐意声，江护听了眉头一皱，扫看了一眼那十几人，冷声说道：“你们没发现这船上少了三个人吗？刚才有三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想趁大家都不在打劫我，现在都喂了江鱼。”
“别以为我一个人势单力薄，就好欺负！”江护挑眼看了看桅杆上的老纪，见对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于是没有顾忌，继续说道：“做生意从来都是讲究个你情我愿，我按说好的价格，收了你们的东西，这是我仁义守信。
其实，我只需要收一块满足一下好奇心就够了，要那么多这东西也没用，谁能告诉我这东西有什么用？”
江护这一问，没有一个人答得上来，不过这并不代表没人说话。
“但是，我们拼死拼活的捞上来……”
“谁的钱是大水冲来的？谁的钱不是拼死拼活挣出来的！”江护不等对方说完，立刻打断道：“我仁义，所以愿意以讲好的价格收购每人身上的一块白骨玉精。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傻！这年头，人傻钱多的早就喂了野兽江鱼了。”
这一番话，众人终于没有反驳，其实不是江护说得在理，他们反驳不了，道理从来都是讲不明白的。而是他们发现自己一行确实少了三个人，心中有些惧怕了。
就在众人以为自己今日要痛失两三枚紫金纹刀币，决定回去后大吃一顿以消心中愤恨之时。江护突然又说了一句：“也罢，看你们捞一趟江不容易，没人身上的第二块按第一块的半价算，第三块按第二块的半价算，第四块按第三块的半价算。当然，如果嫌弃便宜的，可以丢到江中去，或者带回家去……对了，每一块至少要有巴掌大。”
“至于第五块……相信应该没有贪心到带超过四块的白骨玉精上来的吧，那可就真是要钱不要命了。”江护这么一说，众人轰然一笑，并不是江护这话有多搞笑，而是大家都想缓解一下刚才紧张的氛围。
没有人反对，众人排着队依次兑换……江护看着面前堆积的白骨玉精，看着众人拿走一枚又一枚钱币，面上一副肉痛表情，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果然，有钱好办事。”心中不禁暗想。
……
最终，江护一共收到了三十五枚白骨玉精，其中还真有个带五块白骨玉精的，真不知道这家伙背上这么重的东西是怎么还能游出江的，不过江护夸了一句“要钱不要命”后，还是以第四块的半价收了……
那精瘦男子见江护如此出价，虽然是他生命之险带出来的物品，他也没有多做争论，笑嘻嘻地收下了钱，笑得有些猥琐，却是没有想其他人一样领了钱就离开了。
待周围之人都进了船舱之后，精瘦男子偷偷摸摸的侧脸朝着江护示意抖了抖眉。
江护实在受不了他的暗示，说道：“有什么事说罢。”
“公子果然聪慧，闻弦而知雅意，实乃我时迈平生一知己也。”这自名时迈的黑条精瘦男子，原本还在两眼放着精光的兴致勃勃虚夸谈，当看到江护无耐心地瞪了一眼后，才露出原本目的：“实不相瞒，我前些日子下江，却是发现了一件神异之物，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兴趣收购？”
江护倒是略微有些惊诧，他还以为这时迈是想长期和他做捞江底白骨玉精的生意，原本他还想扭扭捏捏，打压一下价格，然后勉强答应，却是想到……
“哦？不知道是何物，又有何种神异之处？”江护露出一副颇感兴趣的表情。
“那是一颗黑色的珠子，犹如市面上的黑珍珠一般模样。”时迈描述起来指手画脚，动作幅度却不大，倒是十分生动：“那黑珠子我当时一看到就感觉它有灵性，那就像一只眼睛一样，偶尔光滑闪动。
原本我想将它拾回来，却是没想到这么没拇指大的东西，却奇重无比，我废了吃奶的劲，也未能拿动丝毫。”他说着摇了摇头，一脸的感叹，夸张的表情让脸上的麻斑都挣得更显眼了。
江护听对方如此一讲，双目之中精光一闪，随即掩饰下，心中却是并没有如此平静。
“没想到，这么都能碰到一件如意武器。”江护心中不禁感叹，自己这辈子看来真是气运加身了。
“唉，天地钟秀，寂寞如雪，无外乎此……”江护吹着江风，英姿俊拔，傲骨挺立……
沉默了几息，江护才缓缓回话道：“竟然有如此神异之物，真想一睹其真容，说不定是上天眷顾于我江玉郎，可惜啊，丰神俊朗如我江玉郎，又如何会有落水荒唐的一天，所以这水性，我是半分不会。
这神物在浑浊江底，我江玉郎纵然有万千紫金财富，也不得一见，有缘无分，人生遗憾摸过如此啊……”江护说到最后，打了个哈欠，就想回去睡觉，脸上也不知道是睡意还是遗憾。
看到江护要走，那时迈如何愿意，连忙跟上去说到：“江公子此言差矣，宝物在前，即是有缘，若不争那一争，就算是再天大的机缘，也不会落到手上来。
为了这等宝物，下个小小江流又如何？古人为了美人一笑，尚且烽火三千里，戏天下英豪枭雄于指掌，丢弃江山帝位尚且不惜。
我观江公子乃英雄人物，如何能学那袁介，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况且，要下这黄泉江，于君来讲，易如反掌耳。这天水城中坊市店铺数以千百，其中有神奇物品，装备在身，下水自如，多之不计。
公子若是信得在下，便容时迈代购一二件，到时候公子随我潜江而下，为君手获这等天赐机缘……只愿，到时候，公子莫相负也。”
江护听得对方如此长篇大论，倒也停住了脚步，其实他也有兴趣见识见识这无主的如意宝器。甚至心中还想来一个法子，来收用这等宝物。
江护顺口问了一句：“你可知道天水城中，哪家店铺的装备最为好一些？本公子我水性不强，须得一些上成的装备来辅助方可。”
那时迈显然是人黑成精，这时候居然还卖关子，说什么明日早晨东街牌坊下会见……
江护瞟了一个眼神，让对方自己体会，随即便回到船舱中去。守着满袋子的白骨玉精，一块一块地把玩着，活演出一个傻来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