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战机场2

  自从跟了于谦之后,尚姬收敛了自己以往果决狠辣的性子,迅速适应了小女人的身份,陪伴在于谦左右。像这样准军事会议的场合,尚姬即便出席,也只是陪在于谦身后,并不坐在会议桌前,更不会发表任何建议,只是听一听,如果于谦要出什么任务了,让自己陪伴着就好。但刚刚于谦拔出金鳞,意欲与那怪物决一死战,尚姬顿时急了,昨天那一战自己看到了后半段,于谦已经拼尽全力,也只是与那怪物斗个两败俱伤。尚姬明白于谦为难之处,不灭此怪,林嘎尔防线处处笼罩在随时被其攻击的阴霾之下,几乎没有防御的手段,而如果再与其恶斗一场,于谦的伤刚刚复原,尚姬担心自己男人的安危,不由得大急,躲在于谦身后,十指虚空连点,对着尚清做出手势,请求自己的叔叔出言阻止。
  看到坐在于谦背后的侄女大急,尚清马上明白过来,心思电转,很快想出一个拖延的办法。
  “贤侄,此事却也急不得,那怪物既然能伤你,实力不容小觑,你看是不是与柳叔联系上,看看内地是不是有什么高人或者是破解之法?再之,先与那上校联系上,向其通报情况,由其向印方大本营通报,如果印方请求援助,我们再以消灭此怪的名义进驻机场,进去了嘛,我们就不会轻易的再出来了,各位看看怎么样?”尚清所以最后一句,将此建议转为大家先讨论下,免得被于谦一开口就拒绝。
  “于兄弟,尚老哥说得对,咱们先与那萨米特联系上,问清楚了里面的情况,等印方提出救援请求,咱们明正言顺的接管机场,然后从军区调喷火坦克和防化大队过来,一般来讲五行相克,这东西喜欢在水里做怪,咱们就用火对付,再整几十吨硫磺把机场包围起来,熏也把它熏死”毛处长也接过话头,能打开今天的局面不容易,全靠着于谦撑着,万一于谦有个闪失,得不偿失。
  “老大,咱们就在这里守着,他们跑出来咱们接应也算仁至义尽了,没必要为他们孤身犯险,这值不得的”老道也持稳重态度。
  “老大,要不要考虑请紫王和娘娘…”小洋话说一半,被老道碰了一下,连忙闭嘴不说。在座诸人其实何尝没有这个想法,只是于谦至今不提,大家也都避讳提及,既然于谦不提,自然有他的顾虑,因此话题里自然绕开这一项。
  于谦也有自己的苦衷,总不能告诉大家,紫王的玉骨让给我了,娘娘的魂魄我还没有找回来呢,他两位老人家露面都要借助我身上的血,这话说出来有损两位前辈的形象,也会伤害博嘎尔人的感情。
  “各位”于谦一开口,各人连忙端坐静听,都急于知道于谦如何决断,“咱们与印度人在这里争领土,打地盘,这是人与人之间的事,那老怪物,根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人世间,那怕是灭了此怪,再与印度人开战,但在此之前,这些人也值得我们出手相救,这是天理。那老怪以娘娘庙安危引我出战,还与娘娘豢养的白熊数次恶斗,怕是与紫王和娘娘也有过节。再过几个小时天色变黑,此处有我在,可以应付一二,但在林嘎尔南麓的边营长他们,石门土门哨所的黄营长他们,还有桑东,又如何抵御这怪物的偷袭?昨日一战其同样受伤,今日其突然开始吃人,想必是急于补回元气,如果等他复原,以这高原万里之袤,等我们调集来武器,又去哪里寻它,如果它再一路向北,进入内地怎么办?”
  “因此无论为公义,还是私情,都需再与这怪物斗上一斗,诸位关心谦理解,但大丈夫生而为人,有些事不可为,有些事,需拿命去为。谦不惜此命,但也认为此怪还伤不了我这条命。诸位且到山顶观战,看谦如何灭了此怪,此等盛况,恐怕今生再难遇到了”于谦慷慨一番,语气又转轻松,恢复了淡然的样子。
  “老大,我和小洋陪你去,人死卵朝上,干它娘的,我整个喷火器喷它”老道和小洋一齐站起,准备抄家伙一起去。
  “两位叔叔且慢,你们备些山泉,以做后路,我陪于谦去即可”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尚姬也站起来,握住于谦的手并肩而立。
  “急报”刚刚回去的罗嫣又急忙进屋,敬礼回立马念到:“梅楚卡机场发明码电,请我们立即支援,机场出现急紧事态,一些士兵被他们将军咬伤后,也开始疯狂咬人,我们哨位刚刚报告,机场已经炸开了锅,处处都是乱跑的士兵”罗嫣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重机枪声传来,营帐内诸人对视一眼,连忙跑向哨位。
  此刻雨势趋缓,但位于山下的梅楚卡机场仍然烟雨朦胧,从哨位上望去,只能看到凌乱的枪火,在毫无建制的乱放,和不时爆起的火光。不多时,装甲车上12.7毫米重机枪也参与进来,哒哒哒的响个不停,在枪炮声中,还间杂着惨绝人寰的嚎叫,隔着两公里都能听得清楚,不知道现场该是如何一种惨象。
  “老大,京城急电,柳老急电,印度外交部门请求我们支援,柳老电告是否支援量力而行,如果顶不住咱先撤,双边军方正在协调开放空域,派轰炸机过来扔燃烧弹”担任值班任务的毛队长急急赶来,边跑边喊。
  “扔燃烧弹?那机场一千多士兵不就完了?”于谦略一思索,对着身边的罗嫣说道:“电告军方,及前线各单位,立即封锁南伊曲河谷,任何无事先通报,呼叫无应答的单独或团伙北上者,立即射杀。请军区立即调集喷火器材,无论多大困难,都要即快送到前线,封住河谷。这老怪变成僵尸了,咬了人还会传染”于谦顿了下,将毛处长拉到一边,低声说了几句,毛处长不断的点头,连说马上安排,之后于谦声音稍高一些“必须尽快,不惜代价运过来,另外,告诉柳老,如果事有不谐,必需尽快决断,把机场烧掉,不必等谦和尚姬回来”说完朝尚清老道等人挥挥手,和尚姬向机场奔去。
  梅楚卡机场此刻已经变成了屠宰场,鲜血将漫盖着机场的洪水染红。到处都是举着枪四处乱窜的士兵,不时有人被流弹击中倒地,或者被战友扑倒嘶咬。还有更多本已倒地的士兵,晃晃悠悠的从水底站起,趔趄着身体寻找嘶咬的目标。
  本来早上发现二十来名士兵的尸体后,恐慌已经传播开来,而利德尔将军又迟迟未曾露面处理,萨米特已经预感到不妙,作为机场最高的驻守官,萨米特接管了防务,将各部士兵以整建制的方式安顿在各处工事中,并从内部将工事大门堵死。迪米作为萨米特的心腹,被有意安排在了机场东出口离北方军队阵地最近的装甲车工事,并暗暗告知迪米,一旦出现紧急情况,立刻逃往北军阵地,向那位大神求救。
  萨米特将通讯连安排与自己待在同一个工事,并立即向大本营报告这里的情况,因为涉及到利德尔将军本人,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无法直白的讲出自己的怀疑,不过也隐晦的指出将军自昨夜开始的种种异象。同时,萨米特还与自己作市长的岳父联系,告知他机场的紧急状态,希望他能通过私人关系,协调大本营和德里尽快作出决定,与北方息兵,让这些士兵尽快撤出机场。
  一系列妥善的安排,又是相互熟悉的士兵被安排在一起,恐慌很快平息来下,不过因为工事大门被锁,无人肯到外面值哨,机场里发生什么,工事里的人也就无从知道。而最先被攻击的废柴迪米,坚定的执行了萨米特让他逃往北军阵地的命令,却未向仍躲在其它工事里的战友作出任何示警。
  事件在一个小时前突然爆发,萨米特的临时应对,没有考虑到补给问题,也未考虑到失踪人员的排查清点。过了午时,因为工事里士兵们又渴又饿,慢慢有胆子大一点的士兵,三三两两的出来,想要带点食物再躲回工事。其中躲藏人数最多的一个伞兵营工事,大门刚刚打开一条缝隙,却发现整个上午都未露面的将军正笔直的站在大门外。将军面色呆滞,却目露寒光。带头开门的尉官下意识的连忙敬礼致敬,却见将军微微一笑,尉官一个寒战,这个笑容太可怕了,不是平日面带愉悦的微笑,而是面部肌肉被撕扯出一个怪异的笑脸。联想到今日关于将军的传闻,尉官连忙大叫着手下士兵关门,不过已经晚了,利德尔将军将身体闪向一侧,身后十几名步履跄踉的士兵顺着大门缝隙挤了进去,将迎面的尉官扑倒疯狂嘶咬起来,更多的士兵则跨过尉官的尸体,向工事内的战友疯狂嘶咬。
  沉闷的枪声惊动了整个机场,已经离开工事搬动给养的士兵发现了异状,纷纷往就近的工事里逃去,不过没膝的洪水影响了逃命的速度,还未冲到门口就被扑倒在地,带有更多的工事未来得及关上门,就被这些已经变异的士兵攻破,冲进内部见人就咬。
  机场的里的洪水已经鲜血染红,到处是漂浮的尸体,还不断有士兵被莫名其妙的拖入水底,不多时再起身时,也变得摇摇晃晃,可始嘶咬他人。而幸存的士兵们,因为极度的恐慌,甚至也进入失控的状态,身边稍有异动就会开火,不少人被流弹击中倒入水中。萨米特所在的工事并未打开门,正好为紧急求援赢得了时间。门外枪声,士兵们无助的嘶喊声顺着门缝传入,时时的撞击着萨米特的心脏,这里有自己步枪旅的士兵,有62旅的,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混乱中倒在了这肮脏的洪水中。等最后一封电文发完,萨米特咬了咬牙,跳上尚还完好的最后一辆装甲车,吩咐自己的嫡系士兵打开大门,亲自操作着重机枪冲了出去。
  机场上空虽然烟雨朦胧,但在水面以下两三米的高度以下,却是一片清明,望着昔日的战友相互开火,那些已经变异的士兵如同野兽般撕咬,萨米特心揪了下,一面朝着那些身上有伤口,走路姿态有异的士兵开火,一面吆喝着那些慌乱的士兵朝自己的装甲车靠拢。除却对阵于谦时那种发自内心的怯意,萨米特仍然是一名合格的军官,尤其是在被逼到绝路而爆发出本能的时候。慌乱的士兵很快找到了主心骨,拼命的靠拢过来。而靠拢过来的士兵又在萨米特的指挥下枪口朝外,接应着更远距离的散兵向这里靠拢。密集的火力将那些变异士兵打成碎块。远处的士兵看到了希望,也纷纷聚拢,形成三五个的小队后,背靠着背往装甲车的方向移动,萨米特这边的队伍,很快像滚雪球一样变得庞大。
  装甲车在机场上绕了个二三百米的弯,眼看着车周已经围拢了一百多名士兵,萨米特指挥着装甲车倒车,准备先撤回仍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工事,再补充弹药,出来营救更远处的士兵。
  就在这时,异变再起,猬集在雪球边缘的三名士兵突然飞向半空,身子炸烈,一个满头银发的身影突然从水中腾起,嘴巴张开的幅度比脑袋还大,几乎看不到脸的存在。银发身影如同鳄鱼捕食般将从士兵胸腔中迸出的心脏一口吞下,等萨米特回过神调转枪口时,又消失在水中不见。刚刚稳定下情绪的士兵再次炸了营,靠近装甲车的拼命的往车上爬,将自己的战友从车上拉下,为自己腾出一个位置,而已经爬上车顶的士兵,则拼命的用枪托砸任何企图靠近自己的人,甚至不惜开火,就连抱着重机枪的萨米特自己,也被这些挤得跪伏在车厢里,枪口前也是层层叠叠的士兵,根本无法再开火。更多挤不上去的士兵则朝着就近的工事狂奔,而在这些准备接应的工事门口,萨米特布置下的重机枪因为这些士兵的冲击又形成虚设。
  “完了”萨米特心如死灰,绝望的望向东侧北军的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