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9
就在于谦正急忙赶回桑东,而林峰在小庙前的堤坝上苦苦支撑的时候,京城朝阳某劳教所的戒毒康复中心,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女警官端着一副餐盘在两位民警的陪同下走进一间康复室。为了防止戒毒人员自杀或者受伤,房间里连床都没有安置,仅有一张席梦思床垫铺在地板上,四周的墙壁也特意采用软布包裹,在角落里,还放着一个马桶,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双臂抱膝坐在床垫边缘的女孩木然的抬起头,与进屋的女警对视一眼,似乎有些讶然,不过很快又低下头来。餐盘轻轻的放在床垫上,女警抽了抽鼻子,也在床垫上坐下,朝着墙角指指,两名民警马上将角落里的马桶带走,并很快拿带一条拖把,将房间里拖上一遍,又喷洒些空气清新剂,将房间里的怪味儿压压,然后轻轻的关上门后离开。
“你叫严晶晶,对吗?”沉默了半天后,女警轻轻开口。
“嗯,什么时候开庭,我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女孩怔了半天,轻轻点头,也许是这个女警的态度获得了自己的好感,进来一周后,女孩总算是主动说了一句话,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先把粥喝了”女警端上一碗瘦肉粥,接着又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和照片上比,都瘦脱相了,再瘦下去,某些人都不喜欢你了”,女警说完,也学着女孩的样子,双臂抱拢在膝前,扑闪着妩媚的大眼睛侧望着女孩,嘴角微微翘起。眼前的女孩果然是个小美人胚子,怪不得某人急急让自己连夜奔波几千公里赶来相救,只是,这关系,合适让自己出面吗?
“我不饿,谢谢你,你能不能替我向检察官转句话,我携带毒品的数已经足够判死刑了,让检察官早点提诉,早下判决,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希望能注射……”
“你没有贩毒,也不会有审判,安心在这里待上一阵子,把毒戒掉,就可以回去了”女警态度柔和,似毫没有之前预审时那些民警的威严,反而像个小姐妹一样宽慰自己。
女孩有些诧异的扭头看了看女警,又缓缓的摇了摇头:“我做了,证据确凿,只求早点判决下来,还有,我谁也不想见,不要通知我的父母,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离开”
“快点吃吧,粥都要凉了。就算是想死,也要美美的上刑场,对不对?”女警将粥塞到女孩手里,眼看着女孩一勺勺将粥喝完,满意的接回碗“你也没那么容易死,有人也舍不得你死,不过,那些伤害过你的人,都会死,还会死得很痛苦”
女孩再次扭过头来,睁大眼睛看着女警,苍白麻木的脸上有些潮红,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你是谁?你不是这里的警察?”
“有人让我问句话,你真的爱那个朴成珉吗…”
半个小时后,女警满意的带着一张名单离开了康复中心,哼,虽然两人都是心理学的硕士,但一个未出校门的小姑娘,又怎么是我这个搞情报的老江湖的对手,从她嘴里掏出一份名单还不是信用拈来?那个冤家,这次该谢谢我了吧。
几名劳教中心的看守抬着家俱在女孩的房间里进进出出。新的床架床垫,梳妆台,甚至还有全套的化妆品,当然,这是那位女警的见面礼。还有一张高低床也被安置进来,因为将有两名护士也会住进这个房间,全天陪护。
高原上,小庙前,四门小炮和两部火箭筒正瞄准着翻腾的河面,水位仍然在不停的上涨,在林峰的指挥下,博嘎尔青壮和俘虏兵一齐动手,将小庙前的决口再次堵上,也许是刚刚的几发炮弹恫吓住了那个黑色脊背的怪物,自从朝河面上开了几炮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不过林峰不敢大意,仓库里的步枪和榴弹发射器都被搬了出来,并下发给这些青壮和俘虏兵,将人员布置在这一百多米长的竹堤上,又安排护乡军在后面十几米远用沙袋堵起第二条防线,既为了挡水,也防范这些俘虏兵有突发情况。
林峰嘶哑着嗓子,与石门的黄营长通了话,报上了方位,这边小炮和火箭筒的口径还是不足,而黄营长那边,却有155口径的火箭炮,虽然精度不足,林峰还是决定来上一发,先把这家伙惊走再说。当然,娘娘庙是博嘎尔人的精神寄托,为了防止出现不测,林峰将预计的弹着点定在了下游远离小庙的位置。
刚接到情报官的汇报,两位法师正在娘娘庙正厅里跪拜,祈求娘娘和紫王的保佑。人没有丢就好,这让林峰宽慰了一些,两位法师地位高崇,要是出现什么闪失,同样无法向博嘎尔人,向于谦交待。对于神,林峰是不信的,但紫王和娘娘除外,自己在恐龙洞里亲眼所见,林峰心里也暗暗祈祷,希望紫王和娘娘能再现真身,帮自己一把。如果这高原上有神居住,是不是相应的也会有妖?林峰对着河中怪物的行为产生了怀疑,对方似乎在戏耍自己,每一次都是将竹笼河堤破坏一段后消失,等自己这边修好了再来一次,这家伙似乎有什么别的企图。不过林峰此时也不敢将这个分析讲出来,单纯是个河怪大家还有勇气迎战,要是真让大家知道这家伙是成了精的东西,估计都要一哄而散了。无论是怪是精,林峰都相信,凭借手里的家伙,将它打回原形。
一团橘红色的光芒如流星般从云天交接处掠过,眨眼间工夫,在自己百米外的河面轰然炸响,河水被爆炸波激荡,河面像是个巨大的水箱来回摇荡,泥黄色的水浆扑了前面防守青壮和俘虏兵一脸。林峰刚抹了把溅在脸上的泥星,又听到激烈的开火声,定晴一看,在激荡的河面上,一条黑色的脊背正对着村口河道激冲过来,嗵的一声,将上面两排竹笼撞翻,乱石横飞,几名伏身上面的俘虏兵也被撞飞。
“救人,拖回庙里”林峰嘴里喊着,抢过一把火箭筒,概略一瞄,嗵的一声,火箭冲出二十来米,向着那条黑色脊背当头顶上,轰,水面再次激起波浪,咣荡的河水顺着竹笼的缺口涌过来,又被后面的沙袋挡回。黑色脊背不见了,无数双眼睛紧盯着翻涌的河面,都在祈祷着,这回能够凑效。
就在众人心提到嗓子眼里时,一条一丈多长的黑色尾巴再次劈开波浪,顺着竹笼的缺口横扫,一下子六七个竹笼被扫进河道中,十几名青壮和俘虏兵躲闪不及,一下子被翻过的河水冲倒在地,一直撞到后排护乡军的沙袋防线处才停了下来。
“啪啪啪,嗵嗵嗵”又是一阵猛烈的开火,雨点垂直落下,子弹横着飞进河面,一时间河面上密密麻麻的一个个的小漩涡,哪里还分得清是雨点,还是子弹。
拉赫曼人虽长得孔武有力,脑袋却也很灵活,看着林峰一枚火箭射出,立马从弹药箱中再抱出一只顶了进去,自己也架起一扛八一杠,充当副射手掩护林峰。
暴雨连成了串,砸在头上生疼,不过谁也不敢后退一步,对于博嘎尔青壮来讲,再退就是自己部落的神庙,娘娘和紫王正关注着自己,用生命来捍卫娘娘和紫王的传统,博嘎尔人从来没有丢弃过。而对那些俘虏兵来讲,除非受伤被抬进小庙里,胆敢后退,那名北方军官设在后面的机枪明显是督战用的,另一方面这些原本的精锐,本就不缺乏死战的勇气,很多情况,一旦拿起枪,有了作战目标,至于为谁而战的概念倒也有些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