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

  已是凌晨,东方渐渐亮起鱼肚白,潮水也已经退水,自己所处的礁石已经与海岛连成一片,围在四周的僧帽水母已经消失不见,相信过不了多久本岛上的人就会知道海岛上发生的火山喷发,尚家也会派船过来接应自己。尚姬眉头紧锁,焦虑的望着这个枕在自己臂弯的男人,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对方身上一会儿冰凉,一会儿热得通红,身体不停的哆嗦,不时发出呓语。想想自己几个小时前还在处心积虑的想着怎么杀掉对方,现在只要自己拿起银锥,轻易而举的刺入对方心脏,就可以达成心愿。但无论如何却生不出这样的心思,反而为对方正以历的痛苦感同身受。僧帽水母是神经毒素,自己的佛字号是血液毒素,两个都是溶于血液,并经过血液传到身体各处。尚姬拿起狗腿刀,用手绢细细擦拭刀尖,对准于谦的手腕动脉就要扎下去。
  突然于谦的身体又佝偻起来,发出类似望月的狼嚎。脸色也由煞白转为通红,身体又开始发热,嚎叫一声高过一声,尚姬将脸颊贴在对方脸上,感受着于谦的体温,手掌穿过对方的衣服,轻抚在于谦胸膛上,感受着心脏时缓时疾的跳动。这是第一个与自己有肌肤接触的男子,自己也刚刚产生从未有过的情愫,就这样结束了吗?尚姬有点心酸,眼眶也酸了,从未像现在这样脆弱和无助,两颗泪珠顺着脸颊滑下,落到于谦有些变形扭曲的脸上。
  此时的于谦刚从高原冰湖中游完,又被绑在火山口炙烤,脑海里全是凌乱的火星在乱飞,稍一停止嚎叫,凌乱的火星就凝聚在一起,在脑海里爆炸,形成巨大的蘑菇云。自己最需要的是淡水,但无法表达给尚姬,对方即便知道,也无法在这海岛上找到所需的淡水。体内的炙热已经冲到体表,皮肤呈现出一种焦灼色,丹田里又有一股热流涌出,冲入下体,正在弯腰沾水,为于谦降温的尚姬回头看到于谦下体处支起的帐篷,脸上有些温热,还是红着脸退下他的衣服,用沾了海水的手娟为他擦身降温,却没想到危险正在降临。
  于谦两手虚抓,刚好抓到一个温热的躯体,粗暴的拽进自己怀里,嘴里胡乱的发出呓语,体内一座座火山接连爆发,炽热的岩浆四处涌流,急需找到一个渠道释放,而这时一个散发着异香的躯体正偎依在自己身边。于谦下意识的将其抓住,疯狂的撕扯对方的衣服。尚姬慌乱的丢掉手绢,还未及反应就被于谦压到身下,双手用力的推着这个男人的胸膛,无奈对方力气远大过自己,又处于癫狂状态,而自己被压制后,使不处巧力。经过一阵慌乱,衣服已撕扯掉一半,胳膊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连忙反手抓过,正在自己的银锥,将锥尖对准于谦的咽喉,只要于谦再低头就会被穿破喉咙。而于谦毫不躲闪,撕扯掉尚姬最后一片外衣后,低头亲下来,尚姬看着对方通红的眼睛,似乎已有鲜血迸出,看于谦躲也不躲,连忙将银锥由竖变横,卡住于谦喉咙,于谦吃痛,嗓子发出呜呜的沙哑声,似乎变成一个嗜血恶魔,正张着青森森的獠牙向身下的猎物扑来。束缚着上身的裹胸被对方粗暴的扯下,两只白兔在夜色中探出脑袋,随着两人的挣扎左右上下的跳起舞来,更有一根粗硬燥热的硬物顶在自己身上,尚姬大羞,双手想要护住胸前,却不想被对方趁机落下嘴巴,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仿佛一个云爆弹在脑海里炸响,两人嘴唇就这样对上了,两只白正在欢快的跳舞的白兔也被瞬间压制,变形,挤压向两侧。尚姬一下子怔住,云爆弹清除了脑海里的一切杂念,只剩下回响还在脑海里震荡,整个人直挺挺躺在礁石上,感受不到上面的重压,和身下的硌痛,就连仅剩的丝质小裤被撕裂也没有了反应。
  “杀了他,杀了他,让事情还回到原初的计划”,尚姬握紧了手中的银锥,紧咬着自己的嘴唇,脸上显出羞愤的颜色,眼前却闪现出高原上那个俊朗却未着一缕的痞子青年,那个在山顶上对自己抱有戒意却还有些羞涩优柔的杀手,那个抓住自己船尾,被自己削了一刀,还义无反顾的拯救自己的男子汉,还有,那个傻乎乎捧着两只水母吓唬自己的大男孩,转眼又变成了夺取自己身体的恶魔。又一个声音响起,“从了他吧,你也亲眼看到了他被僧帽水母蜇伤,他现在的样子,不也是因为相信你,才被你下了毒的吗?杀了他,你要选择孤单一辈子吗?”,尚姬望着那双赤红滴血的眸子,里面是空洞的,毫无意识存在,对方还处在状态。已经握得发白的右手松开了银锥,心中踯躅,想想几个小时前还策划了多种方案想要夺了对方性命,现在抬抬手就可以刺破对方的喉咙,却再也没有勇气拿起银锥。世事造化,自己该怎么办?
  尚姬虽然心中仍在摇摆,紧绷的身体却松弛下来,安慰自己:大不了先让他得逞,算是补偿,然后再杀了他。目光从对方脸上转向星空,那里,那弯弯的月牙格外皎洁,不知为何,弯月也慢慢变成浑圆饱满,颜色也由金黄得通红,红得近乎发紫,在五彩的云霞中探头探脑,穿梭不定,身体一阵阵的颤栗,这个火辣辣的满月给自己带来一阵阵的酸麻,双腿不停的抽搐。再次抓紧了手中的银锥,不是想要把这面满月划破,而是有点紧张,总想抓住点什么心里才安稳。不一会儿酸麻的感觉达到顶点,尚姬忍不住嗯哼一声,丢掉银锥,双手紧抠着于谦的后背,指甲深深的插进肉里。随之躬起身子,轻咬着于谦火一般烫的嘴唇,下身不经意的稍做调整。
  炽热的岩浆在于谦体内欢呼跳跃,似乎受到某种引导,全部朝着一个方向涌去,而那里,似乎一个小小的支点,支撑起整个身体,四处乱窜,想找一个可以渲泻的缝隙,想要喝一口甘泉,想要找一个避风的港湾。风暴来了,小船在港口被吹得乱转,水手在船上疯狂的打着舵,却无法靠港,正在此时,港口却动了动,小船终于摆正船头,冲进港内。
  “唔唔……”尚姬的身子再次高高躬起,身体某处传来一阵剧痛,一团火热冲入体内,仿佛要将身体劈开,酸麻的感觉没了,只剩下热辣辣的痛,咬着于谦嘴唇的贝齿不由自主的用了些力,将对方咬出血来,溶到自己嘴巴里,有些咸,又有些甜,心里却舒展开了,似乎,有个沉重的包袱被卸下。
  圆月似乎不甘心被五彩的云霞紧紧包裹,毫无规律的左冲右突,却又怎么突不出去。渐渐的被云霞遮挡,什么也看不见了。
  尚姬又稍微调整下身体,以更好的姿态迎接冲锋,减少痛楚。尽管过去的自己从未敢幻想过以后嫁人的事,更不敢想象嫁人后将要发生的这件事。但无论置身过去,现在,或者将来,即使再大的胆子也想不到,自己的第一次,就这样面朝苍穹,背靠大海,幕天席地,交给了一个刚刚生死算计,又生死相依的人,唉,就算交了,面前的人儿,总该和自己说句调情的话儿吧。
  小船儿在港湾里加速,停车,倒车,再加速,如此往复的做着简单的机械运动。这就是自己的男人吗?尚姬背靠在礁石上,望着面色已由通红改为潮红,一言不发,奋力冲剌的男人。身体的痛楚少了些,那种酸酸麻麻的感觉又重现了,并且越来越重,那种羞人的嗯哼声在嗓子里打着转,一不小心就冒了出来,即使这里没有别人,仍旧让尚姬脸色羞红。这就是我的男人,复国,商业,算计,谋杀,那只是身外的事,我的男人,就在我体内,就是我的世界。至于事后还要不要杀掉于谦,尚姬早就忘了这个想法,双手由抠变成十指交叉扣在一起,将面前的人儿紧紧的抱在怀里,你就是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