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城在人在
“开城门,退出风雪城。”
大势已去,拼死顽抗已经毫无意义,他萧翎,从来就不是个冲动之人,现在,保留实力以图东山再起,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黑暗中,无数幸存者随着萧翎冲了出去,涌进了茫茫雪原,那些黑衣鬼面人只是象征性地追了一下,然后迅速关上了城门。
祖祭密地,战斗也已经接近尾声,一群族老退守到祖宗祭坛前,浑身浴血,已经退无可退,拼死守着这最后的圣地。
“今日,我等誓死保卫祖宗祭火,与圣地共存亡。”
面对重重包围,深知今日已经绝无生路,反而激起了血脉中的悍勇之气,萧峰手中的长刀一指,依旧豪气干云。
一名黑衣鬼面人越众而出,桀桀怪笑着,“萧峰,你也有今日?”
“哼,藏头露尾,你敢勾结魔人出卖祖宗,出卖风雪城千千万万的子民,为何不敢露出真容?”
萧峰轻蔑地横了他一眼,今日之事,若没有萧氏内部人里应外合,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攻破城主府,直接攻入祖祭密地呢?
“呵呵……你说我没有胆子也罢,我偏不让你如愿,就让你死不瞑目。”
鬼面人昂天大笑,得意忘形,声音宛如夜枭刺耳之极。
“萧山!”
萧峰突然爆喝一声,鬼面人的笑声应声掐断,愕然地望着他,就在这一愣神间,耀眼的刀光闪电般削过,一颗头颅冲天而起,带出一捧血花。
眼看着他突袭杀人,奇怪的是,周围的其他黑衣鬼面人,却一个个静立不动,完全没有要出手救援的意思。
“哈哈……狗奴才,你做了我萧家一辈子的奴才,到死,也不过是一条神憎鬼厌的狗罢了。”
“萧峰,本王任你出了一口恶气,现在,只要你肯缴械投降,以后,你依然是这风雪城之主,如何?”
一名身形格外高大威猛的黑衣人,站在包围圈外,脸上的鬼面闪耀着狰狞可怕的火红色。
“呸,我萧家人生死不惧,绝不会向魔人投降。”
萧峰恶狠狠地呸了一口,就在刚才,他已经看到了城外萧翎的信号,知道他们已经顺利逃出了城,心中再无牵挂。
别的人都可以走,但唯有他,不能。因为,他是风雪城的城主,城在人在,城失,人亦只有战死城头。
“是吗?真是个英雄啊,本王佩服,不过,你连你儿子的命也不顾了吗?”
“哪个儿子?”
萧峰一愣,第一反应是他在骗人,转眼却见人群分开,露出了后面被五花大绑的萧翱,以及用剑搁在他脖子上的儿媳妇古卿尘。
“爹,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看到萧峰,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萧翱面现喜色,朝着他拼命嘶声狂喊。
“古卿尘,你是魔修?”
萧峰的眼光越过他,停在了古卿尘的身上,“哼,其实我早猜到你不是什么天耀宗大小姐,只不过看你救过翱儿,懒得揭破罢了。”
古卿尘落落大方地一笑,毫不回避地迎上他的目光。
“我是魔修,也确实是天耀宗大小姐,只不过天耀宗的老匹夫从来没有认过我罢了,因为,我母亲就是个魔修。”
“哦,明白了,私生的杂种。”
萧峰点点头,这辈子,大概他也是头一回说话如此刻薄。
“你个老东西,呈口舌之利,别以为我不敢杀他。”
气得古卿尘柳眉倒竖,反手一剑便砍在了萧翱腿上,顿时出现一条半尺长的伤口,血流如注,痛得他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翱儿,当年是她救了你,如今你却因此引狼入室,今日,就当你还了她的命吧,为父马上就会过来陪你。”
看了眼痛苦难当的萧翱,萧峰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个儿子,始终都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活着,也只能丢了萧家人的脸。
“呵呵……这就是所谓的正道修士,为了自己的名声,连亲生儿子的性命都不顾,真是可笑。”
古卿尘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对着萧翱冷笑道:“你个没骨气的软脚虾,看看你的好爹爹,他居然让你去死。”
“不,不……我不想死,卿尘,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愿意归顺……”
还没等他说完,萧峰的脸色铁青,爆喝一声,不顾身前的重重包围,连人带刀,向萧翱扑了过去。
“孽障,老子今日就灭了你,省得丢了祖宗脸面。”
吓得萧翱面如土色,放声尖叫,那名自称本王的红色鬼面人冷笑一声,抬手拍出一掌。
一团黑色浓雾化作一张巨大的狼头,一口咬向萧峰的手臂。
“来得好。”
萧峰长笑一声,凛然不惧,刀光嚯嚯,竟然化作一柄长枪,直接捅进狼嘴,然后飞速地搅动起来。
“就让我敲掉你的狼牙,哈哈哈……”
狼头嘭地一声炸开,与枪影一齐消散于无形,红色鬼面人点点头,“有点意思,不过,还是不够。”
蓦然,他踏前一步,高大的身体居然凌空而立,身影突然虚化,如烟雾般四散开来,翻滚着从四面八方涌向萧峰。
萧峰不敢大意,左手长刀当胸林立,右手一挥,无数青色的水雾喷涌而出,迎向了黑雾。
烟为无形之物,而水却能随心所欲,以无形对无极。
远远望去,仿佛一面青色的丝绸拢住了一片黑烟,唯美之极的画面却弥漫着冲天的煞气。
“呵呵……居然是传说中的水之青精,可惜,还差了点火候……”
黑烟与青绸相遇的刹那,异变陡生,发出热油滴在火里般的吱吱声,冒出浓浓的青黑色烟雾,刺鼻以及。
下面的黑衣鬼面人们,吓得齐齐后退,纷纷躲避,场面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待到烟尘散尽,场中已不见了红色鬼面人的踪迹,唯有萧峰含笑而立。
底下的萧家众人皆忍不住欢呼起来,谁知呼声未歇,忽见萧峰蓦然仰天朝后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