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化干戈为玉帛
摘星手惊异道：“为什么？”
立根嘻嘻嘻笑道：“因为他们是我的兵将。这只是二十四勇士，还有五狼上将，八大金刚，十三太保，还有七十二健将，一百零八敢死队，加上狼兵狼崽差不多近万。就凭你们那些人马，还不够狼们塞牙缝的。我是心肠软，如不把我逼入绝境，我是不会杀人的。”
摘星手无比懊丧地说：“罢了罢了，今天我算大开了眼界。我实在弄不明白你一个小娃娃哪来的这么大神通？”
：“你是不是很佩服我？”立根洋洋得意地说。
：“事实摆在这儿，不服也得服。”
：“你要是佩服我，最好能像这些狼一样，老老实实听从我，或许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放屁。老夫在刀尖上滚趟了一辈子，岂是贪生怕死之徒？我活了两把年纪，倒要听从你个小屁娃娃的号令，亏你想的出来。”
立根骂道：“你个老家伙真不识抬举。想死很容易，狼们正饿着肚子，一会儿就让你变成狼粪。可你变成了狼粪，狼粪可变不成小雨山庄的房子。你烧了房子，你就得赔，等赔完了你再死也不迟。再说，你年纪比我大是不假，可轮辈份说不定我还是你的长辈。怎么？你不信？你以为我的功夫真是天生的？是我祖祖祖祖祖祖爷爷和狼王亲自传授的。六个祖，你算算，谁比谁大？”
摘星手疑疑惑惑地看着立根，似信非信。
：“怎么？你还不信？话可以胡编，功夫是编不出来的。你如还不信，我就再给你露一手，管教你服服帖帖。来，把你的两只爪子伸过来。”立根双手握住摘星手的双手。摘星手突然感到右手一股冰寒之气涌进了体内，而左手又感到一股火热之气涌进了体内。直惊得蓦地跳起三尺，突口道：“冰火两重天？此乃旷世绝学。”
：“你还真识货。怎么样，服不服？”
摘星手双手执恭，一揖到底，坦诚道：“心服口服，从今往后，惟命是从。我就是你身边的一匹狼。”
立根不信道：“真的假的？你能甘心屈从于我？”
摘星手道：“江湖上谁厉害谁就是老大，根本没有屈从不屈从这一说。就像这群狼，你能镇住他们，他们就服服帖帖，你如果镇不住他们，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吃掉你。刚刚听你说要叫我赔小雨山庄，这个好办。”摘星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说：“这是十万两银票，够你盖十个二十个小雨山庄。”接着又从腰间摘下一块金牌。说：“这是我的令牌，江南的黑白两道见他如见我。”摘星手把银票和金牌塞到立根手里，说：“这就是我的诚意。你该放心了吧。”
立根拿着那花花绿绿的纸端详了好一会儿，疑惑道：“这玩意能当银子用？”
摘星手说：“老大，你可以骂我杀我，但不能侮辱我。我是恶匪巨霸没错，但决不是小人。言而无信，是江湖大忌，会为江湖所不齿。你如果还不信，就去灵州城各钱庄兑换，如果换不成钱，任由你处置。”
：“要真是这样，这钱我可不能拿。房子是你烧的，就得负责盖好。你不能把这么大的事全推给我，我可什么都不懂。”
：“盖房子的事还是我来办。明春开冻后就开工，一切保你满意。这银票我既已出手，断不能再收回来。你如果怕脏了你的手，你就撕掉。”
：“那我就先替你收着。”心里却想：等见了爷爷他们问问，看这肮脏钱该不该收？于是把银票揣进怀里。又反复端详着金牌，见金牌上雕刻着图案，图案是一只手捏着一颗星星，问：“这玩意当真有那么的威力？”
摘星手不无自豪的说：“以后你自会见证。老大，我现在几乎已是废人，当凭你来处置。”
立根把金牌栓在腰上，说：“你刚刚还一蹦三尺高，可见你的功底深厚，真气尚存。你好好调息调息，功力还能恢复。我来给你护法。”
：“老大，我可不敢劳你的大驾，…。”
：“不劳也得劳，你看这些狼，正“狼视眈眈”垂涎三尺，我不给你护法，盖房子的事我找谁去？好了，还是赶紧静心调息吧。”立根则把狗皮脱下，铺在雪地上，让摘星手坐下恢复功力。
两个时辰后，摘星手睁开眼站起身来，忙一揖到底，说：“多谢老大活命之恩。我必将涌泉相报。”
立根反倒觉得很不自在，说：“你一口一声老大，我觉得骨头发酥脚跟发麻。咱俩得换个称呼，你就叫我闹翻天，我叫你摘星手。这样咱俩都舒服。”
摘星手一本正经道：“不可不可。江湖上轮资排位可不管年龄大小，只讲资历和能力。你的功夫比我高，辈分比我大，那就是理所当然的老大。我叫你老大，我一点也不丢人。”
：“那你见了我爷爷他们该怎么称呼？岂不太尴尬。”
：“你是我的老大。他们可是我的小辈儿。这得分清，乱来不得。
立根嘻嘻嘻笑道：“你这老头执拗的很，那就随你。你现在能不能自个走出这大山？”
摘星手说：“走着看。”于是起身向山外走去。立根把狗皮包好，挎在背上，随在老头儿后面。“二十四勇士”似乎明白“大头领”的意图，则跑到前面开路。经过几天几夜的行程，终于走出了深山老林，而摘星手已累得筋疲力尽奄奄一息。立根不得不停下来，又把狗皮铺开让老头儿坐上去，把左手放在其头顶给其灌入热气，不一会儿，老头儿竟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已过了一天一夜。老头儿说：“惭愧惭愧。老大，你又救了我一命，我都不知该怎么回报了。实在惭愧的很。”
：“你这个老头，客气的过分。我既是你的老大，就不能见死不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就是感到饿。惭愧，当真老不准用了。”
：“饿也没办法，一路走来，有个野鸡野兔也被这群狼吓跑了。再挺挺，咱们先找个村庄给你填饱肚子”回头又对群狼说：“你们也都散去吧。已经送到地方了。”立根也不管狼们听懂了没有，自顾搀上老头儿向山下蹒跚行去。走了两个时辰，茫茫然不知走到了何处？正无奈处，突然“二十四勇士”发出了声声嚎叫，立根顿时警觉起来，四野探视，不一会儿，就见前方出现了几个小黑点儿，又渐渐变大，立根随即看清了原来是“五狼上将，”紧跟在后面的竟是身穿黑衣黑裤的一群女子。立根大喜道：“盲人瞎马胡冲乱撞，没想到撞到了我姥姥家。”
众女子欢奔过来，围住“大头领”七嘴八舌，问这问那。立根说：“桃子姐，菊花姐，你俩搀扶住这个老人，其她人赶紧回去做饭，告诉我大舅二舅宰上两只羊。另外打扫出一孔窑。快去吧。”
众女子火速走后，花儿则拉住立根的手，细语绵绵地说：“哥，你走时是从山前走的，怎么从山后回来了？这位老大爷是谁？”
：“这位大爷在山上迷路了，我也在山上迷路了，正好我俩碰上，又稀里糊涂走了回来。爹娘都好吧？”
：“没什么好不好，就那样。”
：“狼大姐，狼二姐，你们都好吧？”立根调笑道。
桃子高兴地说：“大头领，我们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么痛快过。这都是沾了你的光。”
菊花喜笑颜开地说：“大头领，我们愿意追随你一辈子。”
立根小孩子的顽皮劲又起来了，哈哈哈大笑道：“那太好了。以后我带上一群美女走南闯北，见见外面的世界，那多风光。哎，老前辈，你家是哪的？”
：“老大，称呼不能乱改。我姓江名湖，你以后直呼其名即可。我家在繁州，离这儿一千多里地，骑快马也得一个多月。我们那里一片水乡，四季如春，你们如想玩儿，有机会我领你们到我的“水仙岛”住上一年半载。一群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又能给我的水仙岛添上一道美丽的风景。”
：“老江湖，你这个朋友算是没白交，既慷慨又豪爽。我活了这么大，哪儿也没去过。等这儿太平了，一定到你的水仙岛开开眼界。”
：“老大爷，你怎么叫我哥老大？我看你才像老祖宗。你们是不是叫反了？”花儿不解地问道。
：“你哥救了我的命，本事又比我大得多，他不当老大谁还敢当我的老大？”
桃子说：“我看你的本事也大得很。”
：“你这个女娃儿眼拙。我要有本事还用你们搀扶着？”
这儿一路走一路说，不知不觉已到了姥姥家。姥姥家的人七老八少都站在大门口，倒像是迎接贵宾。摘星手强撑着劲跟大伙儿一一打过招呼，就被桃子和菊花搀进了窑里，并送去了饭菜。一大锅羊肉已炖着，满院飘着浓浓的肉香。姥姥拉住立根的手，埋怨道：“你这个孩子，说跑就跑了，连个招呼也不打，叫人牵肠挂肚的。”
大舅说：“我替他爹管教管教他。”说着照立根屁股就是一脚。立根则趁势跃起，故意大叫一声“哎呦”而身子直飞上了空中，又随之向远方飘去。
姥姥吓得脑部充血，瞪着眼冲着儿子骂道：“他才多大，那能吃住你这一脚。你看你把他踢到哪去了。出了人命，看你咋交待？”
立根娘也急道：“他大舅，管教孩子也不是你这么个管教法。”
大舅分辨道：“我的脚就没挨住他的屁股，他是自个飞走的。”
姥姥说：“我也踢你一脚，你也飞一个试试看。”
：“娘，我那有他那个本事。你这个外甥都让你们宠坏了。宠的他无法无天。”
众女子则个个嘻嘻笑个不停。不一会儿，立根装模作样地一瘸一拐从大门进来，呲着牙咧着嘴，说：“大舅，你这一脚好狠，踢得我不能走道了，你得端一碗肉赔我。”
曹庄主过来，一把揪住立根的耳朵，说：“你给我滚进来。”说着把立根揪进了窑里。立根大叫道：“爹，你要干嘛？小惠，先把那老头儿伺候好”
：“你个小崽子，你先把你管好，你还有闲心管别人。你说，小雨山庄是怎么回事？”
：“爹，这事你知道了？”
：“我叫你二舅去了一趟，他回来说小雨山庄成了一片废墟。你说，这是不是你惹的事？”
：“咳—，我还当多大的事。爹，你先别瞪眼，也不要发脾气，我给你看一样东西。”立根从怀里掏出一张花花绿绿的纸递过去，说：“爹，你看这是真的假的？”
曹庄主细看了半天，吃惊道：“这是十万量银票，你那儿来的？”
立根笑道：“看来这银票是真的了？我还怕他们骗我。爹，你以为我出去这几个月是耍去了？我是去找烧咱们房子的人，找来找去终于找到了，我叫他们赔钱，他们就把这银票赔给了咱们。还说等明春开冻后，他们就开工，还照原样盖好。”
：“盖房子那能用得了这么多的钱？不是你小崽子偷来的吧？”
：“爹，你开什么玩笑。十万量银票，你偷一个试试？我是让他们把银票押在这儿，万一他们再烧了，我也不用再到处找他们。这银票够他们烧二十回的。你说是不是？”
：“我再问你，咱们庄里的人都哪儿去了，没出什么大事吧？”
：“人都没事。都去哪了我就不知道了。”
：“还有咱们家的地基千万要看紧，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别人着动。你要记死。”
立根笑道：“你不就是担心大堂下面的几颗宝贝吗。”
曹庄主愕然道：“小崽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说我能知道？你爷爷告诉你爹，你爹又告诉你，我爹又告诉我。一代传一代，一代骗一代，画饼充饥，望梅止渴。爹，咱俩有话以后说，我十几天没有吃东西了，你是不是不把你儿子饿死就不罢休？”
：“你个小崽子，什么叫画饼充饥望梅止渴？你给我说清楚。你要不把你老子气死你是决你罢休。是不是？”
立根却朝窑外喊：“娘，你们都进来吧。”话音未落，娘，二娘，姥姥，大舅大妗，二舅二妗，等一群人端着饭菜涌了进来。一家人个个兴高采烈，团聚一起，过年似的。
立根一气吃饱，问：“桃子大姐，那老头吃好了没有。”
桃子说：“现在已睡着了。”
二舅问：“立根，那老头儿是谁？”
立根道：“你们可把那老头儿伺候好了。那可是你们真正的财神爷。他随便打个喷嚏，就够你们花个十年二十年的。家里养的猪羊，尽管放开胆杀。杀一赔十，要让全家人吃好。如果不够再到各家各户去买，各家各户都买完了，我再到城里去买，一直到大家都不想吃肉了为止。”
大妗说：“立根，这几个月你是不是又发大财了？”
：“大妗，我不懂什么叫发财。我只能想办法让全家人都吃饱吃好。大舅，现在家里都紧缺什么？只管跟我说。”
：“年前都够用了，等年后再多买上几车粮就行了。”
姥姥高兴的不得了，紧紧搂住立根说：“你们看看我女儿生的这儿子，给他老曹家撑足了面子。我就想不通，一点点大的孩子，哪来得这么大的本事。说话办事干脆麻利。”
全家几十口人挤在一孔窑里欢天喜地谈天论地东拉西扯聊到尽兴，直到天黑。晚饭后“十三太保”又跑到山头苦练武功去了。立根和摘星手睡在一孔窑里，早早就进入了梦乡。姥姥家一家人也已睡下。一切回归到宁静安详的生活。
而曹庄主躺下后，久久难以入睡，往事过马灯似的在脑海中回旋，于是裹住被子坐起来，意味深长地对李氏说：“以前那个常老法师给我讲了一个不着边际的故事，他讲时故意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显得神神密密，弄的我疑神疑鬼，多少年来只要家里有个灾祸，我就会往儿子身上想，总觉得儿子是个讨债鬼伤门星，。事实证明，我这儿子是个真正的大福星。你说这世上有几个像我儿子这么聪明绝顶，能上天入地的。可见那些法师神婆的话都是骗人的鬼话。他们仅仅骗点钱还无关紧要，主要是把人折腾得神魂颠倒日夜不宁。当真是害人非浅。”
李氏讥笑道：“你现在才活明白了。我怀上我儿子时我就知道我儿子不是个凡人。”
：“这话你以前咋不说？能的你。”
：“这话以前说，你能不跟我急眼？儿子是淘气捣蛋，没一天不让人为他揪心抓肺，提心吊胆。可不这样咋成气候？就像他舅舅家的孩子，个个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大人倒不用为他们操心，可也别指望他们干出点有出息的事。这也多亏了他那几个爷爷调教的好呵护的紧。要不是，好材料在你手里也给白糟蹋了。你别拿白眼翻我，你不服气？你跟我娘家人一个样，只能吃个死羊肉，活羊一个也逮不着。哎—，你今夜是怎么了？突然发起了感慨？白天你还揪住他耳朵一脸的不高兴，夜里却唱起了反调，一个劲地夸，是不是我儿子又给你办了好事？”
：“你做梦都不敢想，小崽子给了我一张银票，你猜猜有多少钱？十万两。老天爷，十万两，十辈子也别想赚到这么多的钱。可他一伸手就递给了我，说要重盖小雨山庄。重盖山庄当然是好事善事。可我有点害怕这钱来路不明。”
李氏嘲讽道：“你这人，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吃着了葡萄又嫌葡萄苦。你虽然家大业大可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钱，难怪你心里不踏实。我跟你说吧，这钱十有八九是那个老头给的。”
：“你咋知道的？人家凭啥要给他这么多的钱？”
：“你还看不出个眉高眼低？听不出个话里话外？那老头儿肯定不是个寻常人。你没听
咱儿子说，那老头儿是真正的财神爷，打个喷嚏就够咱们花个十年二十年的。你要不信，你明天就当面问问。”。
曹庄主不无疑虑道：“问问就问问，非得弄个清清楚楚不可。千万别光想着抬头张嘴等天上掉馅饼，没成想却掉下块大石头。我看万事小心为妙，不明之财不可取，还是守住咱家的一亩三分地心里踏实。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和小雨山庄的人这几年到底得罪了那路神仙？天灾人祸一出接一出？哪些土匪强盗为什么偏偏要跟咱们过不去？咱家还算万幸没出人命。虽然钱财损失殆尽，但只要有人在比什么都重要。我想等明年小雨山庄盖好了，咱们搬回去，一直住在这儿总不是个事。你说是不是？然后再把庄里的人都找回来，一切从头开始。”
李氏迟疑道：“要依我看，你还是先问问儿子，把外面的情况打听清楚再说。”
：“明天我得揪住小崽子问个清楚。我确实还有很多事情没问明白。小崽子每次都是把话说半截，肯定有好多事藏在他肚子里。他也不怕把肚子撑破？小崽子，他以为他是宰相。”书籍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