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闹翻天”大战“摘星手”
几十个贼匪拼命狂追，一身功夫全用在了脚上，可就差十多丈的距离咋也追不上。一直追到了平顺县城外已经过午，路上的行人见一群人疯撵着一条狗，可那狗却又长着两只手，还有两只脚，脚上穿着一双土布鞋。弄不清这狗到底是狗还是人？只见那狗一曲一伸就是十多丈，好似脚不沾地飞一样地玩命跑。这时几十个贼匪已有一半被淘汰，还有一半穷追不舍。
追着追着追到了日头落山，也快到了小雨山庄，几十个匪首只剩下了一个。那匪首大叫道：“假狗，你停住。我不追了。”
立根又跑出几十丈远，倾听后面确实没了脚步声方停下来，回过身来见一个尖嘴猴腮的干巴老头柱立在不远处，直盯盯地瞪着自己。
那老头说：“是英雄你就露出你的真面目。让我见见是何等人物，居然轻功不在我之下？”
立根骂道：“他娘的，你算老几敢跟我这样说话？你先报上你的名号，我得先看看你是何方妖怪？”
那老头“哈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我还以为是个什么大人物。”
立根也“哈哈哈”大笑道：“人小辈份大，照样能当你祖祖祖祖祖祖爷爷。你个老东西有胆量报上名来。”
：“光会骂人算不得好汉。江湖人称呼我为“摘星手，”我的威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老头得意洋洋地说道。
立根挺起身，撩起狗帽，学着老头的腔调，得意洋洋地说：“我骂你那是高抬你。我的威名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称“闹翻天，”你说咱俩谁的名头大？你仅仅能摘得个星星，我却能把天闹翻，你还敢在我面前充大头。我问你，你是金不换的跟随？还是高一霸雇的打手？”立根此时已明了这群贼和匪的功力也不过尔尔，跑了一天都追不上自己，光拿名头吓唬人。故而此时嚣张的很。
果然那个自称摘星手的老头没了发脾气的本钱，说：“金不换算个啥玩意，一个小贼罢了。高一霸也只是我的一个小徒而已。”
立根顿时火冒三丈，责问道：“小老头，前面那个山庄是不是你们烧的？里面的人是不是你们杀的？。”
那老头很坦率地说：“房子是我们烧的，人我们可没杀。”
：“放你的狗臭屁。先前你那个恶徒就三翻两次派人来烧杀，这一次你们岂能放过他们？鬼才相信，你这个老不要脸的，纵徒行凶，罪该万死，死有余辜。我要是阎王爷，就把你们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你娘的，你还敢拿你的蛤蟆眼瞪我，我恨不得……。”
那老头儿不等小娃娃骂完，已气的怒火中烧七窍生烟，哇呀呀一声吼：“气死我也。今日要不把你挫骨扬灰，你就不知道阎王爷几只眼。”身子闪动向小娃娃飞扑过去。
立根正骂的顺口，忽见老头儿胡须飘动，凶睛毕露，知道老家伙被骂急了动了杀机，故而已有防备，见老家伙飞扑过来，电光石火间腾身跃起数丈，仅仅差了分毫没被抓住。立根人在空中，又见老家伙紧随着蹿到空中伸手来抓自己的脚，赶忙缩腿收脚，又横着飘移出数丈，落地后再不敢停留，使出浑身解数展开轻功往东山上猛跑。心道：“他娘的，这个摘星手的名号果然不是白叫的，差一点没着了他的道。”立根慌急间没顾得带上狗帽，此时回头扫一眼，见老家伙紧追在身后，只差一步之遥。
“摘星手”动了真怒，把功力发挥到了极限，奋全力紧追，可就差那么一点抓不到。就这样一直追到了天亮，距离开始渐渐拉远。老家伙已是强弓之末，明白自己的耐力比不上这个小崽子，再死追下去，只怕连回去的力气都没了，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立根又跑出十多步，回头见老家伙喘着气跑不动了，身子还不由自主地微微摇晃着，知道老家伙真气已快耗尽，禁不住大喜。心道：“他娘的，跑了整整一夜，那么多狼兵狼将一个不见。平常不用时全在身边围着转，到了火急关头，都躲得无影无踪。眼前这个老东西只能靠我自己解决了。”故而回身大骂道：“老家伙，你干嘛不追了？追不动了？你不是号称摘星手吗？你摘一个我看看，恐怕连树叶也摘不下来了吧，你说你活的还有个啥劲？干脆一头撞死咱俩都省劲。”立根见老家伙瞪着两只眼瞅着自己，身体纹丝不动，知道他是在恢复体力。于是接着骂道：“你已是两大把年纪即将快死的人了，还这么贪生怕死，还不如雷捕头痛快，照天灵盖一把掌，虽然死有余辜，但还算得半条好汉。你要是自己下不了手，那我来帮帮你。”说着从狗皮里掏出几粒石子，说：“这本来是暗器，我今天当明器用。你看好了，我先打你左眼。”说着弹出了石子。石子带着强劲的呼啸声向老头儿射去。
“摘星手”连挡带闪虽然躲过了石子的攻击，但已显的力不从心，动作迟滞。突然摘星手暴喝一声，疯了似的伸手在自己身上头上的敏感部位连连点击，进行强刺激，继而须发倒竖，双睛血红，形似癫狂，像离弦的箭一样再次向立根扑击过去。
立根转身急奔狂逃，心想：“老家伙把最后的一点底气都激发出来了，这可是真正要跟我拼命了。那好，我就把你带到狼窝去，让你们拼个你死我活。”
就这样，摘星手玩命地追杀前面那个尖牙利齿的小娃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闹翻天拼命奔逃，一心要把老家伙带进狼窝，让他有来无回。结果摘星手把老底子快掏尽了，就差一步距离咋也够不着。立根在白雪茫茫的崇山峻岭中又迷失了目标，奔跑了两天两夜也没找到狼窝。谁知跑着跑着，立根听到身后“噗通”一声响，忙回头扫一眼，见老家伙摔趴在雪地上，嘴里还吐着血。立根大喜，看来老家伙元气已耗尽，张牙舞爪的本钱已花光。接着就见老家伙勉强挣扎着爬起来，双脚虚浮，身体摇摇晃晃，想抬手抹去嘴边的血迹，但已是有心无力，口里喷着团团白气，两眼透着绝望的光。
立根高兴得又蹦又跳，叽讽道：“你这个老家伙，当真是自不量力，敢跟我闹翻天过不去，玩命地追杀我，你这不是找死吗？你看，到头来反而追杀的你自己离死只差了半步，要不要我再送你最后一程。”说着，就从怀里掏石子，却掏了个空，石子已全部用光。只好戏耍地朝着老家伙空弹了几下，万没料到“摘星手”的脸上头上突然破了几道口子，鲜血涌流。立根不知咋回事，还以为老家伙被逼疯了，要施展特殊功夫，赶紧提高戒备。
摘星手瞪着一双绝望的眼睛，有气无力地说：“请稍等。”
：“他娘的，你死到临头还想耍什么花招？”
“摘星手”一屁股瘫坐在雪地上，闭住眼深吸了几口气，说：“我已是油尽灯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一生作恶多端罪不可赎，本已退出江湖颐养晚年，却被我那孽徒教唆蛊惑又重蹈这江湖不归之路，这也是我罪有应得，没什么好抱怨的。我只是临死之前想弄明白一件事。你的“无影气箭”是跟谁学的？请务必如实告诉我。”
：“他娘的，你们这些老家伙个个诡计多端，硬的不成又来软的，以为我一个小孩子好哄骗，什么狗屁“无影气箭，”你跟那个县太爷叫的是一个名字：无中生有。”
“摘星手”说：“看来你是身藏宝剑而不自知。”
立根则在身上摸了个遍，除了半截九环刀，那有什么狗屁宝剑？禁不住气往上涌，骂道：“你这个老东西，死到临头，还忘不了耍阴谋诡计，你也别想着法儿拖延时间，多活一会儿没多大意义，你爽快点了结，咱俩都方便。”
“摘星手”无奈地说：“你不妨再在我身上弹击几下，你也可以朝树弹击几下。”
立根半信半疑地对着身旁丈远的一棵树试着弹了一下手指，果然那树被击了一个坑。立根顿时惊愕不已，看看手指跟以往没什么两样，于是又试弹了几下，只听“砰砰砰”几声轻响，那树又被击打出几个坑洞。赶紧摸摸手指不疼不痒，慌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咋变成妖怪了？”
“摘星手”说：“你号称“闹翻天，”那可是千真万确名附其实的闹翻天，咱俩相比，我这个“摘星手”就是徒有虚名妄自尊大，从此江湖上再不会有“摘星手”这个名号。”你先不要急着开口骂我，等我把话说完。“凌空飞渡”和“无影气箭”这两大绝技早已失传。两大绝技得其一就足可傲视群雄笑傲江湖，可你小小年纪咋就把两大绝技全都囊括在一身？我实在想不通。能否告诉我一二？你只当是跟死人说话。”
立根察言观色盯着老家伙看了许久，没有作伪的意思。回想狼王和祖祖祖祖祖祖爷爷害得自己死去活来，还说冰火两重天要合二为一，也说过傲视群雄笑傲江湖这些话。难到祖祖祖祖祖祖爷爷飞跃过万丈深渊的功夫就是“凌空飞渡功？”可“无影气箭”从没听他们说过。莫非伸伸手就能把人打死击伤就是“无影气箭？”那我以后见了爹娘和爷爷他们岂不是连手都不敢抬了？于是说道：“什么狗屁绝技，伸手就伤人，敌友不分。遇到你们这些人伤就伤了，如见了我爹娘我爷爷他们，我只能把手绑起来，这活着还有啥味道？”
“摘星手”不解地问道：“你身怀两大绝技莫非连你自己都不知道？”
立根气恼道：“我要知道何必被你们追杀得到处跑？”
：“这么说来你的功夫是天生的？我活了两把年纪算是白活了，孤陋寡闻见识浅薄，确实该死。”“摘星手”一刹那间似乎苍老了许多。
：“天生的倒不一定，地生的有点可能，爹娘生的那是千真万确。你问了我老半天，那我也得问问你。你说实话，小雨山庄的人你们到底杀没杀？”
：“杀没杀，我不能肯定，因为我没有亲自去。不过听他们说他们去之前庄民早已散去。只是把房子烧了。”
：“他娘的，那空房子碍着你们什么了？干嘛要平白无故地烧掉？是不是还有别的意图？”
：“江湖黑白两道。既然黑就得黑透，否则杀不出名号，就不能扬威立望，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也没有什么规矩可循，率性而为，任意而行。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恶匪。恶匪只管目的，不择手段。”
：“那你们的目的是要干什么？”
：“听我那小徒讲，是在东山发现了大金矿。其实我早已退出江湖，我的钱多的花不完，根本不稀罕那些黄白之物。可偏偏被我那小徒死拉硬拽拖到了这里，说让我给他坐阵。这一拽却把我拽进了坟墓。”摘星手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
立根听老家伙说的倒很实在，又问：“你们杀人放火，官府就不管？”
：“官和匪本就是一家。官没有匪养着，官怎么发财？匪没有官呵护，匪怎么给他们捞钱？听我那小徒说，金矿开采出来，两家三七分成。”
立根摸摸脑袋说：“我怎么突然发现你一下子变乖了？原先凶神恶煞的样子都哪去了？等等，我再想想，我还有要问的，对了，我爷爷他们现在在哪儿？这你该知道吧？”
：“我不知道你爷爷是谁？”
：“就是江北三奇他们。”
：“只听说被吴中有的官兵和金不换的群贼合伙打散了。实际情况我不知道。我也是刚来此地不久。”
：“州府何有理手下有两个厉害人物叫“北荒二怪”你知不知道？”
：“北荒二怪的骨头渣都烂成粪土了，咋还会在何有理的手下？你这是听谁说的？”
：“这两个人的功夫是不是很厉害？”
：“他俩是我上一代的人物，见过面但没交过手。依我看他俩的功夫跟我比不相上下，各有所长。只是他们比我更凶更狠更霸道。”
：“还有那个“袖里日月，袖里风云，袖里星辰”几个人的功夫，你知道不知道？”
：“你问了这么多，无非是想问万一以后你们遭遇上了要交手，你能不能敌得过他们，对不对？我这么给你讲吧，连我都败在了你的手下，他们就更不在话下了。如论轻功当世群雄唯你独尊，如论武功，只因你年纪还小筋骨没成熟，你还敌不过他们，若再过个三年五载你在江湖上是一敌难求。”
：“你说这话我可不敢相信。你们一个个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你先把迷魂汤给我灌足，使我放松警惕，好让你的徒弟徒儿徒孙有机会给你报仇。我还没那么傻，决不会上你的当。”
摘星手苦笑道：“你这个小娃娃自作聪明，把正话当反话听。我摘星手是什么人物？我跺一脚江湖上就会地动山摇，我咳嗽一声他们会吓得哆嗦，我瞪一眼他们会惊得浑身冒汗，还用得着耍阴谋诡计？好了，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咱俩的账也该了结了。”
立根见老家伙闭住了眼等着死，自己反而没了主意下不了狠心，踌躇了许久许久，说：“我怎么觉得你这个老头儿还不是很坏。你闭着眼一动不动，叫我咋下手？”
摘星手睁开眼慢慢站起来，说：“现在你手指一弹就完事。你别犹豫，斩草除根，除恶务尽，江湖称雄，先得心狠。”
：“他娘的，你反倒教唆我杀了你，可偏偏你越这样我越下不了手。你这又耍得是什么诡计？”
摘星手恶狠狠地骂道：“你这个小屁孩儿，心慈手软，纵然聪明绝顶武功绝顶，终难成就大业。江湖凶险难测，当断不断，必将自己遭殃。”
：“老家伙，你老逼我杀你。你是什么意思？”
：“你要不敢杀我，你就滚。让我自生自灭。我已是废人，断难走出这冰天雪地的深山老林，不是冻死就是饿死再不就是被狼咬死。”摘星手刚提到狼，果然远处就传来了狼的声声嚎叫。摘星手说：“说什么来什么。这下正好，省得你动手了。我这就叫恶有恶报。你滚。别妨碍狼办事。”书籍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