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欢喜悲伤

  九申很是兴奋,已经准备去找纸笔了,但花酒月却泼了他一盆凉水。
  花酒月直截了当:“我觉得不如明日直接去问木柒云,这样更快。毕竟阿译认识木柒云。”
  九申心中热情瞬降,随后面上冷淡,坐回了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凉茶。
  风译安思索一阵后道:“也好。”
  九申又给自己倒了杯凉茶,随后他凉凉道:“明日我们要去找霍绍松的继母柳怜笙询问霍绍松的情况。”
  花酒月几乎未思考,就对九申道:“你随惜阁主一道去问柳怜笙,我与阿译一同去找木柒云,两不耽搁。”
  九申一时哑口无言,又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喝完凉茶后他愤愤道:“我要去找木柒云,你和惜不成去找柳怜笙!”
  花酒月这次倒是略略思索一番,随后才道:“这样也好。”
  九申呆住了,他看着花酒月,仿佛不认识他了:“你刚才说什么?”
  花酒月道:“我与你调换,你去问木柒云,我与惜阁主一道去找柳怜笙。”
  九申想再给自己倒杯茶,可是茶壶空了。
  九申道:“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花酒月听后一愣,随即脱口而出:“不可能。”
  风译安听罢,脸上微红。
  花酒月说完才发现有些不对劲,他轻咳一声,道:“我只是觉得你去问比我更合适。”
  九申想了想,道:“确实如此,毕竟我算半个师叔,而你却是人家师父想超越的对手。万一木叔其实是因为不想面对你所以才躲起来,那我们便只能去找沈老板了。”说到此九申不禁摇了摇头,“我觉得还是要写信给沈老板,以防这边什么都问不出来。”
  花酒月却不那么认为:“木叔不可能会这样做的,一定是有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而且那件事对木叔的影响是无法估量的。”
  九申猛然一惊:“你是怀疑木叔的武功有损?!”
  花酒月道:“世上除了这件事,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木叔明明活着却躲着不见我们。”
  九申沉思,随后缓缓道:“以我们了解的木叔来说,确实只有这么一件事。
  ……
  夜深人静,烛火已熄,北风阵阵,月隐星疏。
  风译安有些睡不着。
  她脸上的热度还未散去,心也有些乱。
  风译安摸着手中形状奇怪的挂坠,有些赌气地想:花酒月。你要是真的失忆了,我就答应你。
  随后她很是心烦地捏紧挂坠,挂坠表面突然有了些变化。风译安心中一惊,挂坠从手中落到了床上。风译安的心“怦怦”直跳。
  风译安慢慢平复了心情,暗想:如果花酒月问,就说不知道。
  花酒月捏了捏手中的佩饰,觉得很奇怪。他盯着佩饰看了许久,很是疑惑:“难不成,这个东西坏了?”
  ……
  歧途谷中古怪的东西很多,风译安的流景算一样,这对佩饰也算一样。
  镜隐是一对佩饰,形状奇怪,表面光滑,通体漆黑。在一定距离内,可以传递彼此的变化。
  这些变化随着内力的控制而有不同显现,花酒月见到时简直是太高兴了。他通宵达旦、废寝忘食地研究了半个月时间,终于研究出了一套传递信息的密码。然后,很是激动兴奋地教给了风译安。
  风月逢起初很是不屑,最后却是很想揍花酒月。
  风月逢威逼胁迫了花酒月很长时间,但花酒月仗着只要自己没犯错,风月逢是绝对不会真的动手的,熬过了一段陪风月逢练武的艰苦岁月。
  ……
  花酒月突然直直盯着墙壁,墙的那边,便是风译安的房间。
  阿译在做什么呢?
  花酒月心中已满是柔情,他抚着镜隐,心道:阿译,晚安。
  风译安手中的镜隐只微微发亮,但在黑暗中却有些显眼。风译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一道内力覆上,镜隐表面变化显现。
  “晚安。”风译安心道。
  寂冷的夜似乎被染上了暖意,但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温暖的。世界上总是有人欢喜有人悲,毕竟所有人都是不同的。
  流云庄内此时已经有些混乱,但更多的是悲戚与沉重。
  戚尤文在送到晴园之前便已经毒发身亡。晴园离食全楼并不算遥远,秦顾背着戚尤文施展轻功,大约只要半柱香时间。
  但剑上剧毒,已经到了见血封喉的地步,即使秦顾在片刻间便做了些措施,但仍旧只拖延了不到一盏茶时间。
  他们见了神医,还见了医仙,可是两人都是摇头。
  戚尤文已经死了,这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
  夜色乌沉,冷风呼啸。
  一处破旧的院子里。
  木柒云看着手中的剑,神情有些惆然。
  这是师父的剑,但师父不知去了哪里。剑上的坠子是修远云送的,但是修远云已经将自己忘了。
  木柒云突然想起了下午的事,很是疑惑。雨落剑法就像是三春雨刀法的克星一般。
  这里是不是也藏着师父的前尘往事?
  想起师父,木柒云突然有些羡慕,也有些思念。
  木柒云第一次与她的师父相见时,是在一个破庙,当时她的师父喝得烂醉如泥。
  当时的木柒云还不叫木柒云,她姓东方,名云。
  东方云那时已经失去了亲人与家,但东方云一滴泪都没有流。因为她一直是冷漠的,可是她的心很痛,因为她很喜欢家,很喜欢亲人。
  可是她似乎不会流泪。
  但当她紧紧抱着一柄剑走进这间破庙,看见木及的时候,却蓦地有种陌路相逢如故人的感觉,突然就流泪了。
  后来,木及醒了,木及见到东方云的那一刻,他的眼睛都是亮的。
  木及不再喝得烂醉,他洗净身上的污垢,换了干净的衣服,整理了自己的形貌。
  他收了东方云为徒,教东方云使剑,可是他偶尔还会盯着剑发呆,一发呆就是半天,神情落寞而寂寥。
  此时的东方云已经改名为木柒云,她已经把木及当作了亲人,当作了父亲。
  可是后来,木及却只留了一封信,一个人消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