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花想容造事

  众人一片哗然。
  温时娇刚刚有听小二道,那何瑶欢不过是一介文书的女儿。
  竟是敢光天化日口出狂言。
  或许是那齐氏实在太过朴素。
  齐氏向来低调,衣着简单,且鲜少带那些个金银首饰,在这遍地都是皇亲贵胄的东都,确是太过寒酸了。
  但这不是何瑶欢仗势欺人的借口。
  听了温时娇这一句话,何瑶欢也一脸呆滞。
  “你你你说什么?”
  何瑶欢结结巴巴的看着温时娇,面色发白。
  她身后的那妇人也是目光躲闪,一脸后怕的样子。
  温时娇上前去扶着齐氏,抬眸看向何瑶欢,“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又不知!况且,她又没说她是谁,怪不得我。”
  围观的众人都啧啧称奇,这何瑶欢实在脸皮太厚。
  温时娇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若不是四品诰命夫人,便可以任由你拳打脚踢,言语侮辱?”
  见她好似没什么威胁,何瑶欢就松了口气,便也没将温时娇放在眼里,想来,她定是以为温时娇是个软柿子罢?
  “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你怎的还是这般咄咄逼人?”
  少女眸色一深,顿时眉目冷厉,哼了一声。
  挽青就笑嘻嘻的朝何瑶欢走去。
  何瑶欢皱眉看着逼近的挽青:“你干什么?”
  挽青眨眨眼,道:“咄咄逼人啊。”
  “什么?”
  啪。
  有的女子不忍直视,双手捂着脸,却是从指缝里偷偷看着。
  何瑶欢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挽青:“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
  挽青翻了翻白眼:“打就打了,还有什么敢不敢的。”
  这般嚣张的态度,简直和温时娇如出一辙。
  却是给何瑶欢气得七窍生烟,见她抬手就要去打挽青。
  挽青好歹是个丫鬟,力气可比娇娇小姐大了许多。
  伸手捏住了何瑶欢的手腕,冷然道:“这位姑娘,还是好好认清当前的局势。我家夫人是温家四品诰命夫人,如今怀着身孕,你竟是出手推搡,且毫无悔改之意,并对我家小姐出言不逊,真真是可恶极了。”
  听了挽青的话,众人又是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是温家的人。
  何瑶欢气势瞬间的矮了半截,却又是梗着脖子嘴硬:“我如何对你家小姐出言不逊了?”
  “并无,但是是你招惹在先,我实在看不顺眼。”
  温时娇微微一笑。
  将何瑶欢一噎。
  一旁有姑娘温声问道:“不知,这位姑娘可是温三姑娘?”
  温时娇抬眸看向那位女子,颔首微笑:“正是。”
  众人又是哗然。
  虽见她容貌不凡已经猜到了,但是听她这般亲口承认,可还是震惊一番。
  何瑶欢的脸则又是白了几分。
  人家连侍郎的女儿都敢打,何况她父亲不过是文书。
  越想越觉得丢人,何瑶欢转身拉着那妇人,落荒而逃了。
  温时娇见她跑了,哼了一声,又转过头去问着齐氏的情况。
  好在挽青及时到来,不然齐氏定是要摔倒在地上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挽青扫了一眼看热闹的众人,摆摆手:“都散了罢,散了散了。”
  众人见状,都各自做各自的事了。
  方才那位问温时娇的女子下了楼,走近温时娇,笑问:“我是太傅之女,名唤郁秋晗,不知可否同温三姑娘结交一番?”
  温时娇一听,微挑黛眉,没想到她竟是太傅之女,太傅可是正一品。
  “可是可的,荣幸之至。”温时娇对着她礼貌的一笑。
  郁秋晗眼里带着几分打量:“温三姑娘的名号,只怕是明日又会增长几分。”
  温时娇毫不在意她的打量,笑:“也无甚大碍。”
  “温三姑娘倒是性情中人,却是一点不在意名声。”
  郁秋晗实在是佩服温时娇。
  才至东都,便有了这么大的名声,且也不是什么好的名声。
  但是东都的人,却比幽州和善多了。
  虽然闹了名声不好,但是始终无人给她冠上纨绔的名声。
  温时娇漫不经心道:“名声也没什么用处,倒是也不必过于在意。”
  想了想又看着郁秋晗:“郁姑娘,我们今日还有事在身,改日回见。”
  “回见。”
  郁秋晗倒是十分欣赏她这般直来直往爽快的人儿。
  见着温家母女走了出去,郁秋晗却是站在原地,喃喃道:“是个可以结交的。”
  这厢,温时娇扶着齐氏,说道:“母亲今后还是莫要过于朴素,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没法,这个世道便是如此。
  “我知晓了,今日倒是麻烦你了。”齐氏也有些自责。
  温时娇却是不满了:“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都是一家人,可莫要再这般了。”
  齐氏嘴角噙着笑:“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那胭脂母亲怎的这般重视?”温时娇不解。
  齐氏腼腆一笑:“我觉得那颜色,十分衬你,便想着拿给你。”
  温时娇垂眸,心里一软,却是没用说什么。
  她向来是个别扭的性子。
  两人又是去了另外一间铺子,也买了许多东西,见天色晚了,这才上了马车,朝府中驶去-
  回了静姝苑,温时娇又叫人把这些东西都拿了出来,她一个一个看着。
  “这个白鹤簪,我看着真的是适合小渊子~”
  “还有这个红玉璎珞圈,是给小鱼的。”
  “这个青玉坠是给庭山的。”
  “这套兰花头面,是给大姐姐的及笄礼的。”
  “这个砚台,是给老头子的。”
  “这个飞云梳蓖,是给母亲的。”
  少女笑着看着眼前的东西,十分满意。
  余光看到边上的那盒胭脂,心里美滋滋的。
  玉黛笑问:“夫人给大小姐备了及笄礼吗?”
  温时娇点头:“本来以为没有合适的,结果就看到了那一对质地通透的白玉镯,母亲便买来了,当作给大姐姐的及笄礼。”
  挽青笑着讲着在花想容的事:“你们可没看见,那何瑶欢可真真是讨厌极了。”
  “得了得了,你讲了好几遍了,不是都打了一巴掌嘛,还这般兴奋。”
  如绛无奈。
  挽青撅撅嘴,“人家激动嘛。”
  她又转目看向一旁沉默寡言的秋白,问:“秋白,你怎么了?”
  秋白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如绛神色一凛,看向挽青:“可不要没大没小的,秋白比你年长,怎能直呼其名。”
  挽青莫名其妙:“我以往也是这般啊。”
  温时娇看了一眼垂眸的秋白,慢慢开口:“如绛说得对,挽青,可要多注意注意。”
  挽青委屈,但也不敢说什么:“我知道了。”
  语气却是有些不服气。
  如绛觉得有些头疼,挽青被宠坏了,越发没个大小了。
  她与玉黛还好,不大在乎这些。
  但秋白不同。
  如绛有观察过秋白,秋白好似对挽青有些不满,但也不知秋白为何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