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声太突然了
我白了猴子一眼，没有理他，我心里想的都是怎么把她叫醒。
任凭我怎么喊她，女孩儿依旧迷迷糊糊的，不为所动。于是我手上稍微加了点力气，尝试摇晃一下，她这才有了点反应。
只见怀里的小姑娘艰难的抬起沉重的眼皮。
近距离的看着她，我发现她的眼睛真的很大，但眼里此刻却没有神，一片混沌，她迷糊的看着我，定了定神，随后瞳孔才慢慢聚焦。
我松了口气，这小丫头可终于醒了，接下来就是问出她家在哪，安全送到，也算好人做到底，就可以收工了。
可万万没有没想到的是，她看着我，那大眼睛里突然溢出了泪水，她缓缓张开嘴，动情的喊道：“爸！”
“爸？！什么？！”我和猴子同时目瞪口呆，怎么个情况？
“叫你，还是叫我？”猴子更是无法理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嘴巴都要惊下来了,车差点失控。
我急忙提醒他小心，先好好开车。
我有那么一刹那，觉得这小姑娘精神是不是有问题。可再次低头看她那精致的五官，尤其是那双能沁出水来的大眼，却怎么也不想把她与精神病划等号。
车里引擎咆哮着向前飞驰，尾灯划破黑夜，坐在后排的我茫然不知所措。
“我是不是前几天刚过的生日？”我直勾勾的看着猴子后脑勺。
“是，你今年二十五。”猴子瞬间明白我的意图，通过车内反光镜，非常笃定说道。
“不是，她是不是做梦那，还是我在做梦？”看得出来，猴子也是满脑袋问号。
我今年二十五，她感觉十七，也就是说我在念小学二年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娃，还是眼前的她，真是喜当爹呀！我一脸苦笑。
我断定怀里的这个小姑娘肯定还没醒酒，或者是在梦游状态，亦或是因为喝下了不知名的药，神智有些错乱。
见我没有反应，小姑娘湖水般的眸子里瞬间聚集满了泪花儿，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成串的泪珠如同珠子般沿精致的脸颊滚落下来，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揪心的疼。
突然她纤细的手，用力紧紧的抓着我的一只胳膊，使劲摇晃着。
“爸是你吗，你回来了，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我好想你啊，呜呜呜”动情之处，小姑娘声泪俱下。
“你啥时候结的婚，我怎么有些懵那？”猴子像看怪物般看着我，“这特玛喝的是认亲的药吧，早知道是这样，我就该早点出来，说不准我还能成个二爸啥的。”
现在脑子里一团糟，我也懒得搭理猴子，其实最想知道这小丫头是什么原因把我给认错了呀。
现在的状况早已超出我的思考范围，家里已经有个赖着不走的小姑娘了，这又来一个认爸的，真是焦头烂额。
我眉头紧锁，懒得搭理他，我很想知道刚才那些小混混给她喝的什么，看她的样子，倒是不严重，先观察一下吧，估计醒了后应该就差不多。
我曾经想过要不去医院吧，至少先洗洗胃，可真去了那种地方，医生再问这问那的，我就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就在我鼓起勇气，想慎重确定一下，她是不是认错人的时候，这小姑娘又昏睡了过去。
这一路异常郁闷，倒是猴子想笑但又不敢放肆的乐，憋的满脸通红。
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祥子他们已经睡下了。
我和猴子合力将小萝莉从车上运到了我的铺上，并随手给她盖了一床被子。
“你自己照顾你闺女吧，累死我了，我得睡觉去了。”猴子深吸了口气，笑嘻嘻的关门出去了。
床上的小姑娘睡觉根本不踏实，刚盖好的被子就被她踢开，两条细腿更像是失控一般，踢来蹬去的，无处安放。
“呃渴水”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这边刚又给她盖好，小姑娘口渴又呼喊起来。我预感到这一夜并不好过，这才刚刚开始。
兑了一杯温水后，我来到床前，将她扶起来，把杯子慢慢凑到她嘴上。
起初小姑娘并不太配合，刚喝了一小口就往外吐，我只好随手拿起一块毛巾给她边喂水边擦拭。
折腾了好大一会，终于消停会了，但就要起身要放下杯子的时候，小姑娘竟睁大双眼，直愣愣的看着我。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我刚要询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的时候，小姑娘猛的起身，用她那双细长的手臂结结实实的挂住了我的脖子。
“爸，我好想你啊，爸，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小姑娘又开始声泪俱下的叫着爸。她是把我当成父亲了么，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瑶瑶以后一定听话……一定不惹你生气了，你不要走，呜呜呜”
这个自称瑶瑶的小姑娘，此刻哀求切切，莫名让人心酸，我何尝不是在等我的父亲回来那？
十多年了，我依旧忘不了父亲转身离去的背影，更忘不了每天站在高处盼着父亲归来时的那份期待和煎熬。
我不止一次的问爷爷，父亲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可换来总是爷爷那茫然无措的神情，以及那句那是他的宿命，难道父亲的宿命就是为了和我们分开，我想不明白。
此刻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我太理解她那种感觉了，我仿佛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他现在仅仅是需要一个无声的拥抱吧。
我张开胳膊，慢慢的将她揽在了怀里，我抱的很紧，就像拥抱十年前绝望的自己一样，心中满满都是对她的疼爱。
“瑶瑶爸爸爸爸永远都不会走”我尝试着叫她名字，轻声安抚道。
“爸爸……”怀中的瑶瑶细声呢喃。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她的额头仍有虚汗，可是比起刚才来已经好的多了。
此时的她没有了之前酒吧里那种拒人千里的冰冷，也没有刚才对瓶满饮的豪爽，现在她像只温顺的小猫儿一样，蜷缩在我的怀里。
她长发在我胳膊上面铺开，散发着好闻的清香，眼睫毛很长，眼皮微动，附着在上面的睫毛也跟着颤动，仿佛一对振翅欲飞的大蝴蝶。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眼皮也开始打架了，昏昏沉沉的我竟然一闭眼睡了过去。
我又做了那个梦，那个如同梦魇般困扰我十多年的梦，我的周围很黑，很暗，那似乎是个很大的山洞，周围似乎有水，很深的水，我能听到不远处湍流的水声，在烛头光亮的映照下，我想尽可能看清周围的一切，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脚下一地碎石，可我怎么也走不出去，我开始惊慌、开始恐惧，呼吸急促……
就在我慌不择路的时候，突然我眼前出现零星的点点光亮，我挣扎着拼命往光亮处跑去，却怎么也用不上力，感觉有人在我背后使劲拽着我的胳膊，我猛的回头，借着微弱的烛光，赫然发现一个满脸是血的人，我想看清他是谁，但我怎么也看不清他的五官
当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仍然保持着昨晚抱着小姑娘的姿势，此刻只觉得浑身酸疼，像散架般一样，胳膊上还有两道深深的压痕。
可小姑娘不见了，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只有我自己，一切都如往常，我都怀疑昨晚是否真的遇到一个古怪的小姑娘。正常来说我的警觉性是很高的，可是小姑娘的离开，我却一点也没有发觉。
哎，都怪昨晚那个梦，那个隔段时间就会重复的怪梦。
房间内那清淡的若有若无的香气，让我坚定，昨晚我的屋里确实有个姑娘待过。
从床上爬起来，经过书桌时，赫然看见一张纸条压在玻璃杯子下面。
纸片上寥寥几行字，字体清秀，不过一看开头，我的手就哆嗦了一下。
“爸，我走了”
这是叫上瘾了吗？这小姑娘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她走的时候肯定已经神智清醒了，没想到她还这么写。
“昨天晚上真的很开心，谢谢你。我就知道在我伤心的时候，你肯定会出现的，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不管怎么样，以后你就是我爸爸了。我还会来找你的。”接着便是一串手机号码。落款处是“瑶瑶”。
我下意识的掏出手机一看，在通话记录里面备注为瑶瑶的号码，跟纸条的额号码一致，我不由的一阵苦笑。
本想去洗漱，出门一刹，我看到祥子他们四个坐在沙发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我，一旁的猴子不怀好意的坏笑着。
猴子嘴快，不用合计，估计在场的每位都知道了。我无奈的摊开手，表示我也一脸懵逼，可谁也不信，非要叫她出来说明白。
饭桌上，我简要的说了下昨晚酒吧的经历，可换来的依旧是那不着调二人组的肆意调侃，有些事情现在看来根本就说不清。
碍于刘芳也在，我只好尽量收敛着，没有继续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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