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我不会对不起你
季洺琛洗漱完毕，穿着睡衣站在落地窗前，回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心头滋长起无所适从的寂寞。
这一个多月里，他已经习惯了有那个女人的陪伴，习惯了每天晚上从书房回来，都看到她捧着书靠坐在床头等他。
不论她多么地困，她似乎都要等到他回来，等到他拥抱她入眠，等到他让她枕着手臂。
一开始他还有点不习惯，时间长了，连他自己也期待着每天晚上这样一个步骤，似乎怀中的女人就是一个大大的无尾熊，总要挂在他身上，他也总要搂着她柔软的身躯，抚摸着她纤细的腰肢才能睡得着。
她的存在，一下子填满了他十几年来的空虚寂寞，他甚至愿意为她每天提前结束工作，从之前的如机器人般孜孜不倦熬夜到凌晨，想到那个女人总是昏昏欲睡地等她，便不忍心，于是总是提早一个小时，一个半小时从书房出来，快速地回卧室找她，让她早点入睡。
他发现他愿意为她改变自己的一些生活习惯，愿意尽自己所能的，极大地宠爱着她。
所以当昨天，他们开诚布公，说了那样一番话，她回客房睡开始，他便有点不习惯了，本来期待着今天晚上她能早点气消回来，却不想她却突然回老家了。
于是今晚他又得一个人空床。
季洺琛早几个小时前，在书房全情投入工作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这些，可等到11点，他就如往常一样提早结束工作，只想快点回到卧室拥抱那个小女人，却发现她并不在，他才想起来了，她已经回家了，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人若没有期待，便不会觉得空虚，一旦开始了期待，便不能轻易平静。
他忍不住，给她打了个电话。
“家里还好吗？”他问。他不想表现得太反常，所以克制着自己的声音，显得很平静。
“挺好的。”江予晴也不打算多说，听到到他的声音，就想到昨天的对话，心里依然不舒服。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可能会等姐姐身体好些的时候。”
季洺琛听到了风声，忍不住皱眉：“你在外面？”
江予晴有一点点烦躁，但她也不想隐瞒：“是的。”
“一个人？”他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么晚了她在外面干什么？
“不是……”她抬头看了赵书航一眼，最终低声道，“和学长在一起。”
“就你们两个？”季洺琛的声音明显不悦。
江予晴便不耐烦了，她烦躁地叹气，皱着眉头东张西望，最后看了赵书航一眼，就默默地转身往回走，走到离赵书航较远的地方才说：“季先生，我申请过给我几天的自由的，我希望您……不要过问得太紧，其实我们两个，并不应该相互干涉的，就像您做什么我也不会去追问。”
她就是有点堵气，赌气他明明不在乎她，为什么要在意她和谁在一起，是不是单独在一起，既然不爱，就不要想着去控制，谁知道两年后谁和谁还在不在一起？
季洺琛感受到了她的脾气，刚刚燃起温度的心忽然被一股冷漠的力量推开了，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季先生，您放心，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我不会做对不起您的事情！也不会让您丢脸！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先挂电话了，非常抱歉！”
江予晴等了两秒，见他没有回答，就当他默认了，于是主动挂了电话。
季洺琛听着电话那端的忙音，缓缓地放下手机。
他知道她可能有怨气，但没想到她怨气这么大。
他静静地盯着窗外的风景，薄唇紧合，双眸幽冷，许久之后拨通了林睿的电话。
…………
江予晴挂了电话走回来，却见赵书航微笑着望着她，仿佛猜到什么事情似的，温柔地问：“在生季先生的气？”
“没有，我哪敢生他的气。”江予晴不甘心地说着，双眸躲闪，一直不敢看他的眼睛，过了一会儿，又试探地看着他，生怕他看出来似的。
可赵书航那淡淡含笑的表情，分明已经什么都猜出来了。
赵书航想，她和季洺琛也没有这么亲密，似乎也没有这么牢不可破。
他心情略好，转过身双手张开抓着桥栏，望着远处的天灯，忽然提醒：“咦，对岸的广场，是不是当时你送别我的地方？”
十一年前，他准备回学校的时候，她和老师在那里送别的。
江予晴望着对岸的广场，确实是那里，当年临上车的时候他主动抱住她，对她说在S大等她。为了这个希望，她努力了很多年，追随了很多年。
江予晴心情有点苦闷，低声说：“学长，你……当时为什么要对我说，在S大等我？”
赵书航望着她，见她表露出淡淡的忧伤，显然对当年的事情还有一点点耿耿于怀。
他忽然上前，伸手捋了捋她的头发，指法温柔，连表情和眼神也是温柔如水，“因为我不想看到你难过的样子啊。”
江予晴似乎意识到什么，低下头后退一步。
看到她躲闪避嫌的样子，赵书航也不强求，低声叹息，苦笑了一下说：“很晚了，送我回酒店吧！”
江予晴送他回酒店，他把一包东西交给她，让她交给姐姐。
江予晴掂量了一下手中沉甸甸的包裹，问他：“这是什么？”
“我这几年游走各国拍的照片。”
“我能看看吗？”她说着，挺好奇，想打开看看。
赵书航按住了她的手，言语虽然温柔但带着几分不容置疑：“交给你姐姐看吧。”
很显然，这是拒绝了，江予晴只好停下：“好的，我不会乱动的。”
赵书航舒心地笑笑，又安慰她：“我们也是为你好。”
江予晴点点头，他不强求，她相信时机到了，姐姐自然会告诉她。
后来她告辞了，赵书航送她出门口，也不再挽留。
不过等江予晴一走，立即有个陌生人敲他的房门。
赵书航开门，见到那人，表情立即严肃起来，他也不说话，走回房间。
那人跟着进来，并且关上房门，看到赵书航松开了领带挽着袖口，原本整洁收在裤头里的衬衣也漏出来一角，他给自己倒酒，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与过往斯文的形象十分不同，但那人只是见怪不怪的样子，只是低声问：“你想转移目标了？”
赵书航喝着酒，冰冷嗤笑：“如果季洺琛在乎她，她反而是更好的选择。”
“可惜，她好像不喜欢你了。”
“她也不喜欢季洺琛，而且，他对十一年前的事情依然耿耿于怀。”赵书航朝他举杯，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