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决断
应该是一对兄弟。
从他们的对话知道，这夹子是他们放的，对于他们接下来将要面对的事情，白夜也很清楚了。
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一头暴怒的，出其不意的，约莫一千斤的壮实山野猪的攻击。
白夜感觉得到，两人都是应该都是普通的打猎人，能不能应对这样一头野猪的攻击很不好说。
以白夜的经验看来是不行的。
陆小路第二个知道这两人的到来，眼睛微微转动便猜想得到他们将要面对的事情，于是低声说道：“那两人有危险了。”
白夜点点头没有过多回应。
“我们应该可以帮一下。”
白夜回过头，认真看着蹲在自己身后的陆小路，她的眼神很是清澈明亮。
陆小路是个喜欢打抱不平，行侠仗义的人，这白夜是很清楚的。
他们第一次见面便是陆小路以为白夜要寻短见，跳河，她上来制止的。
之后从她的处事方式也看得出来，她性格比较爽快，一直有股想要闯荡江湖的劲儿。
但是白夜在这方面的看法与她相反。
同他没有关系的人，他不会多帮分毫。这是白夜逃亡三年后一直遵循的准则。
事不关己，不会去掺和，但是也不会去落井下石。
这是一个逃犯总结而来的经验。
所以白夜只是含糊回答：“先看看吧。”
陆小路看着白夜清瘦的背影，皱了皱眉头。
两人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
穿着打扮很相似，都是穿得不少，外面裹着一件毛皮大衣，结结实实得护住了整个身子。
白夜一眼便看出来，那是狐狸皮。
从两人的体型看去，身上应该狐狸皮应该有将近二十条。
这对常年打猎的人来说很正常，狐狸皮保暖轻便，适合这种轻装打猎的人。
两人头发蓬乱，但是出奇地干净。一般来说体有异味儿的人都是不适合打猎的，因为很多猎物都是鼻子十分灵敏的。若是隔着十几里就被问道味道了，还打什么猎。
一个面容看上去很是沉稳的中年汉子走在前面，应该是哥哥。
他背上背着一筐自制箭矢和一方不大但是很紧的猎弓，布满老茧的手上拿着一柄猎枪，枪头处布满了倒勾。
看到前方倒在地上的野猪后，他眉头皱起，眼神带起警惕之意。
他伸手拦住跟在他身后的弟弟，沉声说道：“别忙，先看看。”
相貌上年轻不少的弟弟看到了前面的野猪，语气兴奋说道：“大哥，还等啥啊，你看那只野猪血流了一地，就算没死也差不多了。”
他一个劲儿的搓手，“跟着大哥打猎几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野猪呢！这都可以吃上个把月了！”
等不及便想要越过哥哥前去收猎。
中年汉子声音更加低沉了一些，“别急！”
“大哥！”
汉子瞪眼，“若真是死了又不会跑掉，你急个啥！要是没死，给你来上一嘴，怕死等不到回镇子就要死掉了！”
弟弟撇撇嘴没有说话。
汉子微微弓着身子，绕道野猪另一边，仔细观察野猪，发觉了野猪身子没有上下起伏，地上流了这么多血，一般也是离死不远了。
但是让汉子有些疑惑的是，这夹子先前就是摆在这儿的，说明这只野猪被夹住了后没有跑，而周围的草木也没有大量折断的痕迹。
按照常理来说，这不应该啊。
难不成这只猪原本就是受了伤的？这才动弹不得了？
汉子再次环绕野猪观察，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伤口。
他也想过有可能是食物中毒或者被毒蛇毒虫咬了，但是从他行猎十数载的经验看来，这片山林里应该是不存在能够毒死这么一头壮年野猪的毒物的。
站在一旁的弟弟越看这么大块头的野猪越是兴奋，越看犹豫不决的哥哥越是着急。
“大哥啊！没什么问题的，这只是只普通的野猪！翻不了身的。”
汉子没有理会弟弟。
撑起手中的猎枪想要向野猪扔去，但是要扔的时候才发现，这只野猪把把肚皮脖子这样的柔软之处压住了。
打猎十数载的他很是谨慎，尤其是对待这种要人命的猎物。
但是今天碰到这个野猪也让他是有些犯难的了，没有呼吸了，应该是死了才对，不过他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大哥，你还要看多久啊，看再久这只猪也是这个样子。再挨一会儿，血腥味儿就得把其他山狼，老虎给引来了。”
……
陆小路看着两人的动作，知道他们便要靠近野猪了，朝着白夜说道：“白小子，准备好救人啊。”
白夜敛了敛眼皮，沉声说道：“陆姑娘，我觉得没必要。”
陆小路挑眉。
“每一个猎人在捕猎时都应道做好被反捕的准备，这本来就是自然规律，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参与。”
“白夜，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姑娘，换位思考，如果是那只野猪要被捕杀了，你救不救。”
陆小路立马回答，“不救。”
白夜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陆小路，“那为什么是人，你就要救呢？”
陆小路扬起眉毛，“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白夜淡淡问道：“为什么？”
“理所当然还有哪里来的为什么！”陆小路的语气有些重了。
“陆姑娘……”白夜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陆小路插断了，“白夜，你的意思是救人好需要向你说个理由？”
陆小路眼神淡漠起来。
白夜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若是我们没有经过这里，他们又有谁来救？没有的。这是很自然的一件事。”
陆小路静静看着他，淡淡说道：“但是我们经过这里了。白夜，你是要见死不救？”
白夜捏了捏鼻子，低声说道：“或许他们不会死。”
“死了就没得说了。”
“陆姑娘，你也说过，有些人或许救了比不救好。”
陆小路沉声道：“但这不是见死不救的理由。”
越是深究这个问题，白夜越是觉得烦躁，好像又回到了当初他内心最为纠结的时候，“若是我不救呢？”他的语气有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