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观察
“你的肠粉。”小摊贩递上塑料盒和一双筷子。
王小六拆掉筷子的包装纸，坐在搭在公路边的临时桌椅上，吃着早餐，尽管在此之前，他已经吃过了别的东西，但他足够大的胃口并不满足，所以看到没吃过的又点了一份，同时也是在消磨时间。
一夜没有睡觉的他，尽管有些疲惫，但这并不妨碍他接下来的计划。
朝阳分区，作为北海市出名的几个分区，不光有美食街这样的旅游胜地，在教育方便，上面的人也是下了一番苦心。
比如，朝阳高中，每年来都有众多优秀的学生，考上著名的各所大学，为学校争光的同时，也为朝阳分区带来了更多的好处。
以科学化管理，制度严厉的朝阳高中，采用的是住校式封闭教育，只有在周日的最后一天，学生们才有可能在紧张的学习气氛中，得到短暂的闲暇时光。
高一，高二的学生们倒是没有那么夸张，但临近高考只有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所以高三的学生们肩头的压力就大很多了。
吃完东西，蹲在街边路坎上的王小六，目光游离，却其实一直盯着不时有人出入的学校门口，他虽然有办法骗过保安，但是没那个必要，毕竟他也进不了女生宿舍。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还没有想好以什么借口，接近苏晚，总不能直接跟她说，你在未来几天，很有可能被一个可怕的凶手，随时杀死，而我是上帝派来拯救你的。
王小六都想好说完这番话的结果，被苏晚看做傻逼的目光。
思考的同时，他的注意力也悄然集中在了学校门口，顺着目光看去，能够看见一个瓷娃娃脸蛋的漂亮女孩子，和两个女同学肩并着肩走出了校门，看样子是要出去。
“看来没什么事。”王小六目睹这一幕，也只是远远地望着，并没有漏出想要接近她们的意思，而另外两个人他也认识，自然是麻雀脸和矮个子女生，确认还活着之后，他就离开了公路边。
苏晚似有感应，突然转过头看着斜对面马路的方向，那里有零散几个卖早餐的摊贩，摆着几张桌子，她带着有些不解的表情，刚刚她就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但是转过头观察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
“怎么了，苏晚？”麻雀脸女生问道。
“没什么，你们不是还要回家吗，早去早回，路上小心点。”苏晚微微一笑，并没有解释，以为只是她的错觉。
“嗯，那我们走了哦。”矮个子女生也同好朋友打了声招呼，两人离开了学校门口，打算坐地铁回家。
苏晚目送着两个好朋友离开，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很快也回到了学校里，她还有很多功课需要复习，压力很大，所以就算是周日，她也不打算回家，浪费宝贵的学习时间。
朝阳高中，再跨过两条街的距离，就是朝阳分区公安局的位置。
“警官，能不能给我喝口水啊？”双手抓住铁栅栏，被关在看守所里的小混混，砸吧了一下嘴唇，有气无力的说道。
坐在椅子上，脑袋往后仰，帽子盖头的刘玉凡听到他的话，坐直起来，看了他一眼。
“我昨晚上那么配合你们，都说了一晚上了，给口水喝吧。”小混混求饶。
昨天晚上被留在公安局里加班的刘玉凡，活动了一下身子，看着还在摆弄电脑，看资料的赵叔显得十分无奈，“等着。”
“好好。”小混混眼巴巴地看着他起身，连忙点头答应，一点也没有催促的意思，还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显得很渴。
“你理他干吗？”即便是熬了一宿，赵叔依然显得跟没事人一样，精神还是那么好，自然也听到了两人发出的动静，头也不回的说道。
“啊?”还有些愣的刘玉凡，起初还以为他在自言自语，可早上，同事们还没有来上班，偌大个办公厅里也只有他两人，才明白赵叔在跟自己说话。
“他又不是杀人犯，不至于连水都不给吧。”刘玉凡解释了一句。
“上学的时候，老师没教过你啊，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赵叔回头说了一句，同时把自己的杯子递给他，“帮我也倒杯开水。”
“倒杯水就倒杯水嘛，还跟我讲大道理。”回过神来的刘玉凡，吐槽了一句，声音不大也不小。
赵叔这个老民警当做没听到。
排查了一晚上的资料，死去的横肉青年，这小子仇人倒是不少，都是道上混的王八蛋，但要说杀人，而且还是用这么残忍手段杀死他的人，还是线索太少了。
“那个凶手到底想要干嘛呢，还有那个叫做王小六的，总感觉说话有点问题。”赵叔盯着发光的电脑屏幕思考着问题。
“赵叔，我先回家睡觉了。”熬了一宿的刘玉凡将水杯放在桌子上，说了一句。
“行，你先回去吧，晚上早点来，小徐他请病假，晚上你先帮他值夜班。”赵叔端起杯子，吹了吹温水表面，喝了一口，感觉暖和一些之后，慢吞吞得说道。
“他又生病？鬼才信。”刘玉凡吐槽了一句，走到看守所面前，将一次性杯子直接交给苦苦等待的小混混。
小混混等到期盼的水，接过来蒙头就大喝，跟困在沙漠的旅客，几天几夜没喝过水的样子。
“你也知道别人因为女朋友的事情发愁，等你有女朋友就会明白了，别老发牢骚了。”赵叔说道。
“好好，晚上早点来，拜拜。”刘玉凡只觉得眼皮子在打架，拿起自己放在椅子上的外套，打算回家。
“哎，警官，再给我来一杯水啊。”身后传来小混混的声音，刘玉凡没有鸟他。
“你给我收敛点啊，还没找你麻烦呢，是不是欠揍？”赵叔回头瞪了他一眼。
小混混这才老实了些，将一次性杯子收了回去，心里暗骂了一句老东西，又同时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次倒霉了，不做牢是不可能的，只是大哥死得好惨啊。
他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无头凶手的样子，浑身鸡皮疙瘩不由而立，摇了摇头，立马控制住自己尽可能不去回想，那晚上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