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桓殇入宫
“是你们杀了他?”。
“呵,那是当然,否则,我怎么统领三十万徐州大军”。
桓殇无意间又像是有意地又向胡玦透露了一个消息。
胡玦心头暗暗一叹,亏王奕柏之前还想以二十万的兵力将徐州大军快速剿灭,现在看来,与西楚军和徐州的大军相比,朝廷现在才是最弱的一方。
当然,这主要还是因为幽州以及并州的守军都被西楚军给打散了的缘故。
回过头来,对陵王已死这一消息,胡玦心中仍旧存疑,就算桓氏父子设计杀害了陵王,那他的军队也不至于都归了他们两父子吧。
想到这儿,胡玦脑海中又闪过一个更加糟糕的想法:难道桓氏父子一早就已经收买了青州和徐州的守军,而陵王只不过是他们用以掩饰的傀儡?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对手将变得十分难对付。
“将军来此有何用意?”。
“如大人所愿,结盟”。
“结盟?”。
胡玦不解地反问一句。
虽然这个想法在他看来的确是最正确的决定,但那是建立在对方是陵王的基础上,如果变成了桓珩,他打心底里抵触结盟,虽然理智的分析依旧提醒着他,结盟仍然是最好的办法。
“京城眼下危在旦夕,你们难道不需要我们的帮助吗?”。桓殇略显得意地说道。
“领兵之将,本就有勤王之责,结盟之说,从何说起?”。
“大人这般诡辩,看来是没什么兴趣,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言毕,桓殇拉动手中的缰绳,胯下棕色骏马细细嗷叫一声,准备转身离去。反正他正处在巷口,换个方向疾驰轻而易举。
“等等”。
胡玦意料之中地叫住了桓殇。
桓殇阴邪一笑,得意戚戚地注视着胡玦,一副胜者的姿态。
“这么?大人改主意了?”。
胡玦话外问一句:“这京畿之地,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能走的?”。
“怎么?大人想扣下我做人质?”。
“哼,你父亲在你来之前没有提醒过你么?”。
“您果然和家父是旧相识。没错,临行前,父亲是嘱咐过晚辈要万分小心大人您”。
“那你得听父亲嘱言呐!”。
胡玦邪魅一笑,缓步往后退了退,他相信,只要自己大叫一声,附近巡视的禁军便能立即赶到,到时拿了眼前之人,不怕桓珩不乖乖听话。
可是转头他又想,桓珩似乎也没有蠢到那种地步,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让自己的儿子前来送死。
想到这里,他断定这背后还有别的阴谋,于是猛地又停下了脚步。
“大人心里肯定是在琢磨,大喊大叫一声,这附近的禁军能以多快的速度赶到,是吧?”。
既然胡玦往后退了一段距离,那桓殇就夹了夹马肚子,往前进了一段距离。
他接着漫不经心地说道:“您担心的是在禁军来之前,你会不会被我擒住,同时,您因为不晓得我的功夫修为如何,所以心里一定还在盘算自己是不是我的对手”。
“别得意得太早”。胡玦没好气警告一句。
“得意?哈哈大人也不想想,我能将送您入宫的抬轿仆人都换了,难道取您的性命还不是轻而易举吗?”。
桓殇说完抿紧嘴唇,这赤裸裸的警告让胡玦登时心中大乱,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既要结盟,你们有什么条件?”。
胡玦终究还是机敏地服了一回软,可是心里对桓氏父子的恨意却渐变渐浓。
“这么大的事,想必大人说了也不算,还是带我入宫吧”。
桓殇歪着脑袋,手指在额角搔了几下,一副吃定了胡玦的样子,让胡玦既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反击。
胡玦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同意了桓殇的要求。
于是桓殇便双手轻轻一拍,身后登时冒出四个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他们快步走到轿子旁,一人一个角,蹲下身去等候着。
“大人,请上轿吧!”。桓殇扬手示意道。
无奈的胡玦长叹一声,颓丧地进了轿中。
因为耽搁了些时间,久等的王奕柏见到胡玦之后,心头顿时涌上一团怒火,他怒气冲冲地走到胡玦面前,待他行完礼之后,怒目瞪着他,质问道:“今日为何这么迟入宫?”。
“有不速之客”。
胡玦平和的回答让王奕柏心中怒气渐消,毕竟,胡玦是他现在唯一能够依赖的人,他也不好意思扯下脸来训斥胡玦。
“喔!何人?”。
“徐州大军主帅,桓殇”。
听到这个名字,王奕柏心中稍稍平息的怒火又顿时一泻千里。
“这逆贼进京城来了?”。
“他此刻正在殿外候着”。
王奕柏闻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竟然还把他带进宫来了!还不把他拿下”。
“陛下,您还是先见见他,看他怎么说吧”。
“此等大逆不道之徒,有什么好说的”。
王奕柏说话的底气变足了,毕竟,领兵末州二十万大军的将军才刚刚入宫觐见,京城的局势也没那么紧张了。虽然东西两边还是各有一个麻烦,可是握有重兵在手中,他怎么说也觉得心安了不少。
“陵王已经死了”。
见王奕柏不为所动,胡玦只好告诉他这个更加劲爆的消息。
这一个接一个,越来越晴天霹雳的消息让王奕柏一下子承受不过来,他怔住片刻,方才又确认道:“你说的是真的?”。
“十之八九是假不了”。
王奕柏想了想,回到椅子上坐下,淡淡道:“让他进来吧”。
没一会儿,桓殇信步走进殿来,第一眼见到王奕柏的时候,他心中还是有一丝丝的惊讶,毕竟,眼前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家伙如今名义上已是一国之君了。
而从某种角度来说,或是假设一些糟糕的事情没有发生过的话,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
桓殇拱手于胸前,稍稍躬了一下身,招呼道:“陛下”。
“大胆,见到朕,竟敢不跪?你该当何罪?”。王奕柏猛地站起身,怒言斥道。
桓殇冷笑一声,不卑不亢地应答道:“眼下,我并非荣国百姓,见到荣国皇帝只需礼节性地行邦交之礼,何须下跪?”。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这是要反了吗?”。
王奕柏狠狠地一掌拍在桌上,眼中尽是怒火,可是遇到桓殇那双极其冰冷的眼睛,就像是烈火遇寒冰,难以断定是火融冰成水还是冰灭火成烟。
“从未称臣,又何来造反一说?”。
桓殇从容不迫地应答一句。
此时,一旁的胡玦赶忙快步走到王奕柏身边,附耳提醒道:“陛下,徐州大军有三十万之众,而且已经快要抵达京城了,陵王已死,徐州大军已经尽归他们父子二人之手,凡事还请陛下三思”。
虽然王奕柏并没有丧失理智的思维,可是情绪上的激动让他难以抑制内心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