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忏悔录
《忏悔录》记载了卢梭从出生到1766年被迫离开圣皮埃尔岛之间50多年的生活经历。他历数了孩提时寄人篱下所受到的粗暴待遇,描写了他进入社会后所受到的虐待以及他耳闻目睹的种种黑暗和不平,愤怒地揭露社会的“弱肉强食”、“强权即公理”以及统治阶级的丑恶腐朽。该书名为“忏悔”,实则“控诉”、“呐喊”并对被侮辱、被损害的“卑贱者”倾注了深切的同情。
由于儿时的不幸,一种正义感便在让-雅克·卢梭的心中牢牢地扎下了根,这种感情伴随了他整个的一生,并构成了他信念的基础。[1]《忏悔录》成为法国教育系统让青年人研读最多的经典作品。[2]
对自我所犯罪恶进行忏悔
《忏悔录》的开篇,显出震撼人心的力量:这是世界上绝无仅有、也许永远不会再有的一幅完全依照本来面目和全部事实描绘出来的人像。不管你是谁,只要“我”的命运或“我”的信任使你成为这本书的裁判人,那么“我”将为了“我”的苦难,仗着你的恻隐之心,并以全人类的名义恳求你,不要抹煞这部有用的独特的著作,它可以作为关于人的研究——这门学问无疑尚有待于创建——的第一份参考材料;也不要为了照顾“我”身后的名声,埋没这部关于“我”的末被敌人歪曲的性格的唯一可靠记载。最后,即使你曾经是“我”的一个不共戴天的敌人,也请你对“我”的遗骸不要抱任何敌意,不要把你的残酷无情的不公正行为坚持到你“我”都已不复生存的时代,这样,你至少能够有一次高贵的表现,即当你本来可以凶狠地进行报复时,你却表现得宽宏大量;如果说,加害于一个从来不曾或不愿伤害别人的人,也可以称之为报复的话。
卢梭面对着种种谴责和污蔑、中伤和曲解,自信他比那些迫害和攻击他的大人先生、正人君子们来得高尚纯洁、诚实自然,一开始就向自己的时代社会提出了勇敢的挑战:“不管末日审判的号角什么时候吹响。‘我’都敢拿着这本书走到至高无上的审判者面前,果敢地大声说:请看!这就是‘我’所做过的,这就是‘我’所想过的,我当时就是那样的人。请你把那无数的众生叫到‘我’跟前来。让他们听听‘我’的忏悔。然后,让他们每一个人在您的宝座前面,同样真诚地披露自己的心灵,看有谁敢于对您说:‘我’比这个人好。”
18世纪贵族社会是一片淫靡之风,卢梭与那种寡廉鲜耻、耽于**的享乐生活划清了界线。他把妇女当作一种美来加以赞赏,当作一种施以温情的对象,而不是玩弄和占有的对象。他对爱情也表示了全新的理解,他崇尚男女之间真诚深挚的情感,特别重视感情的高尚和纯洁,认为彼此之间的关系应该是这样的:“它不是基于情欲、性别、年龄、容貌,而是基于人之所以为人的那一切,除非死亡,就绝不能丧失的那一切”,也就是说,应该包含着人类一切美好高尚的东西。他在生活中追求的是一种深挚、持久、超乎功利和**的柔情,有时甚至近乎天真无邪、纯洁透明,他恋爱的时候,感情丰富而热烈,同时又对对方保持着爱护、尊重和体贴。他与华伦夫人长期过着一种纯净的爱情生活,那种诚挚的性质在18世纪的社会生活中是很难见到的。他与葛莱芬丽小姐和加蕾小姐的一段邂逅,是多么充满稚气而又散发出迷人的青春的气息。他与巴西勒太太之间的一段感情又是那样温馨而又洁净无瑕。他与年轻姑娘麦尔赛莱一道作了长途旅行,始终“坐怀不乱”。他有时也成为情欲的奴隶而逢场作戏,但不久就出于道德感而抛弃了这种游戏。
卢梭说过谎,行过骗,调戏过妇女,偷过东西,甚至有偷窃的习惯。他以沉重的心情忏悔自己在一次偷窃后把罪过转嫁到女仆玛丽永的头上,造成了她的不幸,忏悔自己在关键时刻卑劣地抛弃了最需要他的朋友勒·麦特尔,忏悔自己为了混一口饭吃而背叛了自己的新教信仰,改奉了天主教。卢梭身上,既有崇高优美,也有卑劣丑恶,既有坚强和力量,也有软弱和怯懦,既有朴实真诚,也有弄虚作假,既有精神和道德的美,也有某种市并无赖的习气。总之。这不是为了要享受历史的光荣而绘制出来的涂满了油彩的画像,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复杂的个人。
卢梭追求绝对的真实,把自己的缺点和过错完全暴露出来,最直接的动机和意图,显然是要阐述他那著名的哲理:人性本善,但罪恶的社会环境却使人变坏。他现身说法,讲述自己“本性善良”、家庭环境充满柔情,古代历史人物又给了他崇高的思想,“‘我’本来可以听从自己的性格,在‘我’的宗教、‘我’的故乡、‘我’的家庭、‘我’的朋友间,在‘我’所喜爱的工作中,在称心如意的交际中,平平静静、安安逸逸地度过自己的一生。‘我’将会成为善良的基督教徒、善良的公民、善良的家长、善良的朋友、善良的劳动者。”但社会环境的恶浊,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不平等,却使他也受到了沾染,以至在这写自传的晚年还有那么多揪心的悔恨。卢梭特别指出了社会不平等的危害,并力图通过他自己的经历,揭示出不平等对人性的摧残和歪曲。正是他所遇到的不平等、不公正的待遇,正是“强者”的“暴虐专横”,“摧残了‘我’那温柔多情、天真活泼的性格”,并“使‘我’染上自己痛恨的一些恶习,诸如撒谎、怠惰、偷窃等等”。以偷窃而言,它就是社会不平等在卢梭身上造成的恶果。
卢梭在自己小偷小摸被发现后经常挨打,“渐渐对挨打也就不在乎了”,甚至“觉得这是抵消偷窃罪行的一种方式,‘我’倒有了继续偷窃的权利了。‘我’心里想,既然按小偷来治‘我’,那就等于认可‘我’作小偷”。卢梭在通过自己的经历来分析不平等的弊害时,又用同样的方法来揭示金钱的腐蚀作用。“‘我’不但从来不象世人那样看重金钱,甚至也从来不曾把金钱看做多么方便的东西”,而认定金钱是“烦恼的根源”。然而,金钱的作用却又使他不得不把金钱看作“是保持自由的一种工具”,使他“害怕囊空如洗”,这就在卢梭身上造成了这样一种矛盾的习性:“对金钱的极端吝惜与无比鄙视兼而有之”。
因此,卢梭也曾“偷过七个利物尔零十个苏”,并且在钱财方面不时起过一些卑劣的念头,如眼见华伦夫人挥霍浪费、有破产的危险,他就想偷偷摸摸建立起自己的“小金库”,但一看无济于事,就改变做法,“好像一只从屠宰场出来的狗,既然保不住那块肉,就不如叼走‘我’自己的那一分。”从这里,除了可以看到典型卢梭式的严酷无情的自我剖析外,就是非常出色的关于社会环境与人性恶的互相关系的辩证法的思想了。在这里,自我批评和忏悔导向了对社会的谴责和控诉,对人性恶的挖掘转化成了严肃的社会批判。正因为这种批判是结合着卢梭自己痛切的经验和体会,所以也就更为深刻有力。
卢梭用坦率的风格写自传,不回避他身上的人性恶,更为根本的原因还在于他的思想体系。他显然并不把坦露自己、包括坦露自己的缺点过错视为一种苦刑,倒是为深信这是一个创举而自诩。在他看来,人具有自己的本性,人的本性中包括了人的一切自然的要求,如对自由的向往、对异性的追求、对精美物品的爱好,等等。正如他把初民的原始淳朴的状态当作人类美好的黄金时代一样,他又把人身上一切原始的本能的要求当作了正常的、自然的东西全盘加以肯定。甚至在他眼里,这些自然的要求要比那些经过矫饰的文明化的习性更为正常合理。在卢梭的哲学里,既然人在精美的物品面前不可能无动于衷,他在《忏悔录》中几乎是用与“忏悔”绝缘的平静的坦然的语调告诉读者:“直到现在,‘我’有时还偷一点我所心爱的小玩艺儿”,完全无视从私有制产生以来就成为道德箴言的“勿偷窃”这个原则,这是他思想体系中的一条线索。
让-雅克·卢梭从年幼的天真善良,到备受粗暴对待心灵受扭曲而养成了说谎、偷懒、偷窃等恶习;由对人充满信任重视,到受到包括朋友在内的种种中伤、嫉妒和背叛而变得神经质,充满猜疑;从对于自然满是怜爱,到因为身心受到种种不幸创伤而疲于奔命,无暇顾及自然之美;由经过艰辛努力成为著名的作家、思想家,到受守旧势力迫害使《爱弥儿》、《新爱洛依丝》作品被焚、被禁,乃至人身安全受到死亡威胁;从对于自己祖国情深意切,到由于思想上的民主、进步主张而饱受包括祖国在内的欧洲多国的驱逐、拒绝乃至通缉,卢梭的一生就是一个令人震惊的人性被扼杀史。[6]
另一条线索是:他与天主教神学相反。不是把人看作是受神奴役的对象,而是把人看成是自主的个体,人自主行动的动力则是感情,他把感情提到了一个重要的地位,认为“先有感觉,后有思考”是“人类共同的命运”。因此,感情的真挚流露、感情用事和感情放任,在他看来就是人类本性纯朴自然的表现了。卢梭他提倡绝对的个性自由,反对宗教信条和封建道德法规的束缚,他傲视一切地宣称,那个时代的习俗、礼教和偏见都不值一顾,并把自己描绘成这样一个典型,宣扬他以个人为中心、以个人的感情、兴趣、意志为出发点、一任兴之所至的人生态度。这些就是他在《忏悔录》中的思想的核心,这也是他在自传中力求忠于自己、不装假、披露一切的根本原因。而由于所有这一切,他的这部自传自然也就成为一部最活生生的个性解放的宣言书了。
让-雅克·卢梭的宗教信仰经历了新教、天主教最终又改为新教的历程,但是基督教的本质教义是共通的,原罪的观念为基督教徒所接受,自己所犯的罪恶由于原罪的存在显得更加难以宽宥,懊悔心自然而然的产生于“罪人”脑海中;而基督教徒认为上帝作为全知形象会对于自我罪恶进行审判,当然告解忏悔是宗教仪式上重要一环,但是自我内心类似“自省”的的审判也是不可缺少的。原罪意识、审判意识烙印般现于卢梭的作品中。其《忏悔录》的“忏悔”观念根源于对原罪意识和审判意识的认同,他那对于自己过往的忏悔具有谦卑和宽容的心态,具有自觉意识,虽然道德完善和自我褒扬的意味浓厚,但是宗教在作品构造上所起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卢梭作品中的原罪观念在自我辩解的意味下隐藏的较深,其上帝审判观念弱于自我审判意识,这与启蒙主义宣扬的自由平等观念有关。
《忏悔录》处处可见作者对于自己所犯罪恶的毫不留情的揭露,涉及方方面面,同时对于这些罪恶具有浓郁的忏悔意识,并反思产生这些罪恶的社会、文化、个人等原因,达到了毫不留情的揭露、真心实意的忏悔、鞭辟入里的分析、先见之明的改过的谐和境界。让-雅克·卢梭的《忏悔录》体现的“是基于道德品格的自律的忏悔意识”,“上帝”的仁爱与公正观弱于“自律”规约下的自我个体性和自我裁决观,因而是一种道德与宗教并重的忏悔文本,并且更加接近于世俗观念的道德完善。[6]
艺术特色
写作手法
社会书写:《忏悔录》对于社会现实的揭露,对社会风气、人心世俗、社会发展趋向的揭露同对于自身的揭露一样,闪烁着毫不留情的锋芒,同时卢梭倡导的返归自然的主张带有明显的平民主义立场。
《忏悔录》中的社会书写具有显在和潜在的两条线索。显在线索,即卢梭对于封建社会由盛而衰时代的社会风俗、封建特权、教会制度、巴黎沙龙、宫廷斗争等的书写,而潜在的则是以卢梭在“忏悔”个人成长轨迹时所隐含的自我良好美德被玷污的社会原因为线索。由于卢梭用第一人称行文,主观随意性特别强,客观风俗社会描写仅仅作为个人随感的陪衬出现,所以显在描写点缀于主人公忙碌而不幸的一生之中,而潜在描写则令人印象深刻。
他叙述自己没有受过正规教育,除了幼年时代的短暂家教之外,其掌握的知识几乎全靠自学,因此在社会漂泊中养成了种种恶习,所影射的是当时对于普通平民教育的缺失。他回忆自己收养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威尼斯小姑娘安佐蕾塔,其动机为金屋藏娇,虽然最后他良心发现,但是还是可见当时民众卖儿鬻女的悲惨,人性人权的被践踏之严重。他游历法国乡村时所见到的农民因为惧怕“税吏”、“酒耗子”等苛捐杂税的执行者,竟然不敢享用自己用汗水换来的食物和美酒,其潜在的对于封建制度的“难以平息的仇恨”不言而喻。同时,《忏悔录》中社会书写的目的也很明确,即社会黑暗面的存在和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不平等是导致卢梭自己流离半世,人性扭曲的诱因,社会理应为个人罪恶负责。社会书写使得《忏悔录》避免流于个人愤懑的抒发和自我意味过浓的弊端,具有一定的人文关怀和社会批判意味,使得作品更具有启蒙意味。[6]
作品叙述
一、式的叙述
这一类叙述中所涉及的记忆往往是愉悦的。也最能体现《新爱洛伊斯》、《爱弥儿》作者的艺术习惯。它们被作者置于放大镜下,细致斟酌,用大量细节、分析,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然而,这里提到的人和事却完全不能和作者实际相处的时间相吻合。这些人是他的邻居、短暂的爱人、早年的保护者,在外人看来,并非作者一生中常相伴的关键人物。但作者花大量笔墨去描绘那些小往事,试图表现出永恒的含义,甚至人物的音色、相交的目光、衣服最小的褶皱都被一一记录。在这个类别的叙述中,涉及到华伦夫人、巴塞尔夫人、格拉芬耶和加莱小姐、威尼斯的交际花、乌德托夫人等。作者突出了和以上人物的情感和友谊,几乎每一个场景都可以独立成为一个微,一个完整的梦境。这些叙述都会涉及到鲜明的人物形象、戏剧化的场景和诗意的氛围。
1、鲜明的人物形象
比如华伦夫人“与本世纪同时诞生,已经28岁了。她风韵犹存,她的神情亲切而温柔,双目含情,有着天使般的微笑,嘴和我的嘴一般大小,灰白色的头发有一种罕见的美,随意拢一拢便光彩照人。她身材不高,有点矮。”又说到乌德托夫人,“年近30,说不上太美;脸上有雀斑;肌肤也不细腻,眼睛因为近视而有点圆突。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天然卷曲,垂及大腿。她身材小巧玲珑,举手投足显出既笨拙又高雅的气质,她的思想极为纯朴,惹人喜爱;快乐、轻率和天真在她身上结合得恰到好处”。
2、戏剧化的场景
小卢梭和表哥种树的英雄故事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两个小朋友模仿朗贝西埃先生种树,然而选的位置不对,小树马上面临枯死。于是他们就发明了一种引水沟将他浇灌胡桃树的水偷偷引了过来,故事最终以朗贝西埃先生的大叫和他妹妹的大笑结束。作者不惜大笔墨饶有兴味地讲述这个孩童时代的恶作剧。采用戏剧的开场一般吆喝众人观看,将回忆写成了一个充满激情的罗马英雄般的壮举:“啊,你们,对于平台上的胡桃树的来龙去脉很好奇的读者们,听听我说这段可怕的悲剧吧。希望你们尽可能得不要颤抖”。
另一个例子,卢梭和华伦夫人的爱情故事。作者用记述历史传奇般的手法开始这个故事:“人家对我说她刚出门,上教堂去了。那天是1728年的圣枝主日。我立即追了上去:我见到她,等了等,同她谈了话,我大概还记得这个地方;此后我在那儿洒下过许多的眼泪,亲吻过那个地方。我为什么不可以用金栏杆把这个幸福之地给围将起来。为什么不让全世界的人来朝拜它!”这段话流传久远,深入法国读者的心,后来甚至确实在1928年,为纪念卢梭与华伦夫人相见200周年,在卢梭所描绘的地方建起了金栏杆。
3、诗意的氛围
卢梭的童年是被“温柔和简朴”的风景所包围的。作者描绘了一幅宁静的风景画:在燕子的呢喃和苏桑姑姑的小曲陪伴中,小卢梭在他父亲的陪伴下宁静地。至于和乌德托夫人的相遇,则正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在凉爽的树影下,在夜莺的歌声和潺潺溪流中。几乎在第一大类的事件叙述中,作者都有意营造了诗情画意般的氛围,往往通过美好的大自然作为烘托,开始讲述将要发生的动人故事。这种在作品中穿插大量自然风光的写作特点,是卢梭从写作《新爱洛伊斯》开始的,而在当时十八世纪的文学作品中并不多见,这也是为什么后人尊卢梭为浪漫主义文学先驱的原因之一。
牛闰生想卢梭忏悔录与师公岭南鬼才无关,现在是岭南鬼才以前在所有其文学作品里得罪天地神灵,请犹怪莫怪他的无知?因为我师公岭南鬼才不知道举头三尺皆有神灵?他的出发点是好事?他主观上没有恶意?他没有故意得罪神灵?他只是追求怪诞罢了?所以他在《游梦奇旅》与《梦回三界》《幽默整蛊王》者三部作品里借用太多神灵的口去教化世人普渡众人!间接是在做一件公益事!万望万能的神灵原谅岭南鬼才无心的过错?不知者无罪!愿主宽絮岭南鬼才犯下所有的痴言妄语,现一一向神灵一一真心忏悔!岭南鬼才在神灵面前所犯罪匿一笔勾消!还岭南鬼才一家幸福安宁!祝天地神灵一切安好!愿主宽絮!还岭南鬼才清白!顺其自然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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