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

  “桃花谷里桃花仙,桃花美人树下眠。花魂酿就桃花酒,君识花香皆有缘。借酒消愁愁不见,桃花树下枕安然。花中不知日月短,岂料世上已千年。不入浊世凡尘染,情愿枝头做花仙。春来三月香风送,便是花奴问君安。”不知为什么,我很喜欢这几句诗,闲来无事,随意打发时间。
  路边的桃花开了,粉粉嫩嫩,香气宜人。二十岁的女孩,粉面桃花,天真烂漫。
  易涵恋爱了,那男孩叫聂雨翔,高高瘦瘦,白白净净,很斯文。看得出,易涵很喜欢他,每次和他聊天脸都不自觉像红苹果,看着易涵笑靥如花,我为这个高冷神秘的姑娘心有所属感到高兴,也许这样她就不会再有忧伤。
  故事里的事只有故事里的人才懂,因为知道甚少,在此不一一叙来。
  转眼已是四月,这天,天色灰蒙蒙的,天空又飘起了小雨,易涵决定离开,她说家里给她订了一门亲事,男方条件还不错,人还可以,所以……
  “他呢?”
  “我也不知道,”易涵说,“我们都像水中浮萍,无根无叶,爱又怎样,最终还不是分道扬场,天涯陌路。与其这样,不如早点分开,以免以后徒增伤悲。”
  “我不明白,你喜欢他,他喜欢你,这就够了,你为何要逃?”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非把话说得这么白。
  素瑾,你不会明白的,我五岁被父母送人,十二岁又被父母要回去,我好感觉自己像个玩偶,想要就要,不想要就送人。他们说不让我读书就不让我读,我没有选择。我只是想要一个家,一个能容下我且温馨的家,可我要的他给不了。
  “你们吵架了?”
  “没有。”看着易涵失落的表情,我没有继续追问,只能静静地陪着她坐。
  后来我才明白,这是一个被误会了的三角恋,在那个没有WIFI的年代,所有思春的少女都会被一个无意的眼神错以为自己的白马,而恋爱中的女孩更是患得患失,因为都是彼此眼中的最美,错以为自己喜欢的別人也喜欢,她们更害怕失去。
  在她离开的前一天,聂雨翔约她吃饭,她问我,她应不应该出去?而我也像猪一样的队友,我以为,一起吃个饭,就算私定终生。我问她有没打算继续谈下去,她说没有,我就建议她别去了。后来,只要我想到易涵都会为自己的草率汗颜,当时自己又没谈过恋爱,凭什么去给她建议。
  易涵走的那天,我第一次喝酒,头晕晕的,走路有点歪。如意和我一样,挽着我的胳膊,我们俩谁也扶不了谁。易涵脸通红,眼圈也是红红的,可能昨晚没睡好。不过,她还是强作欢颜,看你俩那出息,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珍重!她的行李不多,一个双肩包和一个行李箱。我们送她到公交站台,车开走的那一刻,我和如意相拥而泣。如意问:“二月桃花开,三月桃花红,你说四月怎么就落了呢?”
  我也不知怎么回答,我以为我们的缘份很长,长到永远不会分开,可就在此刻,我才明白,缘份是多么的不经折腾,与易涵和聂雨翔,与易涵如意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