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简单衣物
苏晨还沉浸在小白式表白的甜蜜与感动中，往她身边挤了挤，不愿离去。
“我说，做衣服……不是针线活吗？没针没线的，你忙活啥呐？”苏晨手撑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手里的动作。
小白扯住布上的一根线头，往上拉，使刀一割，手指划出优美的弧度把那根线弹出去，不屑地说道：“切，这能难得倒本仙女？”
“哦，棒棒棒！”苏晨刻意吹捧道。
“线，倒是从布上一扯就能有。针呢，你拿什么缝衣服啊小仙女？”苏晨又问。
“这个嘛……”小白“嘿嘿”坏笑两声，“本仙女也无能为力了。”
“那，您能告诉我，你有再多线又有什么用吗？”苏晨取笑她。
小白握起刀在布上戳了个小孔，把一根根细线拧在一起搓成一根粗线，从那个小孔里穿过去，说：“喏，就这样咯，没办法，这个针线活，也只能粗糙一点做咯。”
苏晨顿了顿头，赞叹道：“厉害呀，一只心灵手巧的娃娃。”
“你才是一只呢！快给老娘滚。”
“嗻，奴才这就退下。”苏晨起身作个揖说了这一句，惹的小白“咯咯咯”直笑，手抖得都拧不起那些柔软的细线了。
苏晨一路低着头，走到围墙边，一眼就认出了昨天小白挖的那摊土。他记得小白说，布，就是从这里挖出来的。他尝试着在那堆土旁边再挖几个坑，果然，抽出了几条沾满泥土的脏布。真是太可笑了，小白说要做衣服的时候，苏晨还以为她要当一回嫘祖养蚕抽丝以供衣服呢！“原来随便翻翻土就能翻出跟现代差不多的布来做衣服呀！”苏晨越想越觉得好笑。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这就是个梦！一个荒诞的梦。这样一来，所有事情就都可以解释得通了。
他很自在地从地里挖出布来，叠放在一起，抱到木桶边。木桶里的水已经见底了，明知这是个梦，他还是不忍心把仅存的这点水用来洗那些脏布。原本在田里耕作的那对母女，此时却不见影踪。苏晨烦闷地掏出烟来，数了数，又放回去了。他倚着墙，双臂抱在胸前。小白说了，万一这不是梦呢？不管怎样，现在他还是要好好想想：去哪里取水，去哪里弄吃的，类似火机的东西怎么弄，以及，要是能找到纸和烟叶卷几根烟就完美了？
他在镇子里到处跑，反正也没人警告过他不许乱跑。除了大铁门那里的两个守卫，镇子里的男人都不见了。他跑到大铁门不远处，那两个守卫的余光扫到了他，便转向他，紧握着武器，表情严肃，警惕地盯着他。苏晨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我跟他们干一架，干得过我就离开这里，干不过……可能他们要杀了我，那梦就醒了，怎么算都不亏！可是……”算了算了，梦里还有小白呢，不亏不亏。他放弃了“闯关”的想法，跑到别的地方去了。绕了一圈，没发现水源，倒是有些特殊的画面使他很尴尬，他就赶紧跑回屋找小白了。
“干嘛呀……去偷谁家东西啦？”小白抬眼瞅了瞅满头大汗的他。
他气喘吁吁，两腿岔开就坐在地上。
“喂，别吓我。怎么啦你？”小白追问道。
“没，”苏晨笑着摆摆手，“没事。跑累了……”
“那你是……环绕地球一圈了吗？累成这样？”
“不是……我，我在镇里跑了一圈，有好几个，几个女人就站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看我。”
“废话，你跟个傻子似的在人家屋前屋后跑来跑去，人家不看你看谁？”小白灵活地挑动线头，在缝制的衣服上打个结。
“不是……关键是这些女的都不穿衣服呀！”
小白哂笑道：“哟，那不是你占便宜了吗，跑那么快干嘛呀？”
被取笑的苏晨正色道：“诶，我问你个事，一个没穿衣服的人走在大街上，你们会一群姑娘围着看吗？”
“你变态呀，还一群人围着看！要么装作没看见赶紧走，要么就给他扔一条衣服嘛~”
“那你说……要是你们都没穿衣服，我是说从来没穿过衣服，看见一个穿着衣服的男人走在街上，你们会怎么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白捧腹大笑。她瞬间明白苏晨在害怕什么了：按照这个逻辑，一群有衣服的人看着一个没衣服的人，会想着给他一件衣服；那么一群没穿过衣服的人，看见一个穿衣服的人，当然是想着――把他扒光！
想像一下他在前面喊着“救命”，一群女人在后面追着要扒他衣服的场面，小白笑弯了腰，许久才“嘿，嘿嘿，嘿”努力抿嘴收住笑意。
“以后你就不用担心啦，”她举起刚做好的衣服展示给他看，“怎么样？”
苏晨一脸疑惑，把这衣服翻过去，拿手指比划一下，又翻过来，来回打量这衣服，问她：“你这个……做的是，是衣服？”
“干嘛！夸我！”小白做出一副怒目圆睁的样子威胁她。
“哦，”苏晨很浮夸地鼓起掌来，“这衣服真好，娃娃真棒！”
由于没有针，小白只能用刀在一条细布上打孔，然后把其他布连在一起，绑上去围成一周，就成了所谓的裙子；至于上衣……一块布外加两根绳，除了说，果然是不折不扣的小女孩的内衣，再也没有其他话语可以恭维。
……
苏晨带她到木桶边去看他挖回来的布。她高兴地说了声“谢谢”，就噘嘴仰起头，闭上眼睛。苏晨手指轻弹了一下她额头就走开了。她猛然睁开眼，勾住苏晨的脖子就在他脸上啵了一口。亲完还擦了擦嘴巴，恶狠狠地说：“嚯！老娘想奖励你一个吻，你竟然还敢拒绝了？！”
苏晨不语，只是眉开眼笑，注视着她眼睛。她不敢与他对视，眼珠子转了转，一脸娇羞地低下头去，摆弄自己的手指。她的“打击报复”总是显得那么可爱。母老虎太可怕，太过矫情的女子又太难伺候，而小白，就不需要苏晨操心了：她强吻他，她自己都会害羞地低下头去。不管再怎么扮演霸气的角色，她都难免会显露出心底那个娇羞的少女神态。“一个爱打闹又文静的又横又羞涩的姑娘，嗯，真是神了。”苏晨这么想着，对她愈是喜爱。心里的喜悦令他情不自禁把她脖子一勾，也恶狠狠地啃她一口。
“什么！你还不服？！”小白叫道。
她双手顶着他下巴，作势要以小鸡啄米的动作“亲死他”。他急忙后撤一步认输：“别别别，你这个疯子，我怕了你了。”她得意地大笑起来，像是真的取得了某种胜利似的。
“咦？小女孩呢？”小白瞥了眼菜地。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刚才出来挖布的时候她们就不见了。”
“哦哦，”小白点点头，看向围墙，“那……你是不是忘了你答应我的事了。”
“那怎么能忘呢？我正准备在靠近围墙的地方修个厕所呢。但是我没找到水……没水的话，没办法和泥呀亲。”苏晨说完拍了拍木桶。
小白把头伸进木桶里，说：“哦。那怎么办？”
苏晨笑弯了腰，把她拉起来，道：“你是……哈哈哈……是真傻吗，看桶里有没有水，至于把整个脑袋塞进去看吗？”
“嚯！我这是故意演一波二货青年逗你乐，哼。你才真傻呢。”
“好吧，哈哈，真棒！奥斯卡小金人了解一下吗小姐姐。”
“No，no，I就是wantto了解一下my厕所什么时候能修好。还有这些布，也得洗，总不能拿别人家吃饭做菜的水来洗吧。”
“可不是吗，要不然我为什么把这些脏布扔这里呐？”
“咦？你说他们的水是怎么来的？”
“我也正在想这个问题。”
“哦……”
两人无所事事，靠在墙上闲聊。
“不对！”苏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开口打断了小白的十万个为什么。
“你说。”
“走。跟我来。”苏晨拉着她快速走到屋子里去，从地上操起一把铁锹。
“有什么不对的啦，我早就看过这玩意儿了，我们刚进来的时候还有人准备用这玩意儿把我们连腰铲断呢。记得吗，那个握着铁锹，最后被你撞得满脸是血那个人。咦~画面太血……”
“那个不重要。”苏晨拽着铁锹就往外走。小白屁颠屁颠跟在他屁股后面，又开始了她的十万个为什么：“爸比，重要的是什么，给我挖土建厕所吗？”
苏晨没回答她，径直走到围墙边，握拳敲了敲墙，回头邪魅一笑，说：“你猜，我能把这墙拆了给你建厕所吗？”
哦！原来是这样，我叫爸比挖土给我修厕所，他就想到了铁锹，然后想到了用铁锹把墙挖个洞，这样我们就能出去了呀！
“咯咯咯，”小白喉间传出银铃般的笑声，“好，把这墙拆了给我建厕所！”
苏晨面向那堵墙，确认小白离开的距离足够远后，他挥起铁锹，猛一扭腰，使出全身的力气向围墙砸去……
“不可能……”苏晨垂下头喃喃自语。
“咦~完咯，逃不掉了耶。”小白在不远处笑道。
苏晨白了她一眼，心想：“这个小姑娘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去哪里都跟去旅游似的，什么时候都能笑得出来。”摇摇头，他又蓄积力量，挥起铁锹朝墙上“咚咚咚”一个劲儿地砸。
“嗨！你过来！”小白叫他。
他停下来，拖着铁锹走过去。走到她身边，把铁锹扔到一旁，坐好，自觉地把腿微曲，小白就搂着他脖子坐下，当然是坐在他腿上。
“别慌嘛，”她拍着他胸口说，“一看就知道砸不开，你再砸下去，该有人来把你抓走了哟。”
“砸不开？你怎么一看就看出来的？”
“你都使上全身力气了，它都没动静，诶，你不是它对手。”
“不觉得……奇怪？”
“嗯。如果按你的说法，他们的墙是用泥土筑成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砸开。”
“那不是泥土。我现在知道了。”
“难道说他们都有水泥了？”小白惊讶道。
“也不是我们常用的水泥。”
“咦？那是什么”
“嗯……我们没见过的东西。”
“我，们，没，见，过的？”小白一字一顿地问。
“要不，”苏晨浅笑，“你去砸砸看？”
“我才不呢。不过我有个好主意。”
“嗯？”
“给我挖坑去，我要建厕所。”
“切。我还以为什么好主意呢，看来你是打算在这里长居了呀。”
小白把裙带解开，掉出一个打火机来，苏晨眼明手快一把就攥过来点了根烟。惹得小白狂笑不止：“哎哟，你看你那样，哟……”被烟一熏，她忙把头扭向一边从他腿上起来。
“傻子，就知道抽烟。”
苏晨畅快地吐着烟雾，仰起头看她，说：“谢谢娃娃。”
“你……你不想问点什么吗？”小白提示到。
“诶，你都知道我要问什么咯，我就不问了。好好抽烟多爽呀，管它呢……”苏晨抛开所有杂念，只顾吞云吐雾。他需要冷静一下，好好享受这支烟。
小白不懂抽烟，更不懂抽烟的人。这些人，在他们没烟的时候，给他们一支烟就像是赋予了他们重生一样神圣。尤其是在机场，小白见过很多中年男人一下车就跟妻子、朋友挥手告别，然后趁着飞机还没起飞站在机场出入口一支接着一支不停地抽烟。在这些抽烟的人的世界里，最后的一点时间，跟亲人朋友多说几句话，还不如多抽几支烟。再说了，又不是要死了！不过就是上了飞机几个小时的时间不能抽烟而已嘛！看他们嘬着烟的样子，搞得就好像香烟是他们最珍爱的东西，他们要跟香烟来一场生离死别似的。小白总是不解地问苏晨：“抽烟到底是什么感觉？有幻觉吗？怎么跟吸毒似的，抽支烟你们就能乐成那样。”
苏晨总是笑着摇摇头：“呵呵呵，你试试不就了解啦？来来来，来一根。”
“哦呸，滚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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