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没有厕所

  菜叶反射出沉沉的黄色光芒,太阳已经从围墙上面掉了下去,苟且的黄昏畏惧地缩回去,为黑夜的降临做出让步。
  这个镇长的屋子,后面便是菜地和围墙,四周无人。苏晨一番观察后,拉下裤子就站在菜地旁,往前一挺腰,开始为菜地施肥。小白蹲在一旁猥琐地看着他笑:“咦~羞羞脸,不要脸!”苏晨也没搭理她,施完肥舒了口气,提上裤子,回过头来以戏谑口吻说:“哦,真是羞羞脸,你不来是吗。那您憋着,啊,您就憋着吧。”
  “你不是说给我建一个厕所的吗?!”小白不满地嘟囔道。
  “现在,恐怕是不行了。明天再想办法吧,”苏晨抱抱她,充满歉意地说,“这个地方只有镇长那一家人会过来,我去门口堵着他们,你……赶紧吧,好吗娃娃?”
  “爸比……爸比……纸。”
  “啥?你……要来大的?”
  “不许吗?哼。还不是赖你。”小白扭扭捏捏的,看来确实是要……
  这可怎么办?哪有纸嘛这鬼地方。只有一圈轮廓的月亮已经爬到围墙上了,天色再黑点,小白这个胆小鬼就不敢自己待在外面了。苏晨跑回屋子去找镇长拿纸。从烤肉和找水喝的过程中可以看出来,这个老头本来就什么都有,就是故意不拿出来,苏晨觉得,或许,纸,这个老头也是有的。
  他跑进屋子就问:“镇长,有纸吗。”同时眼睛快去搜寻着屋里能充当纸的物品。
  “纸?”镇长不解地问。
  苏晨不断地起立蹲下起立蹲下,用手在屁股下比划,模拟上大厕擦屁股的动作。
  “哦。拉大便啊。屁股啊。”镇长左手握着火机,右手敲了敲竹杖表示他明白。从火机到他手里的那一刻起,他就再没让这个火机离开他的掌心过。
  “拉大便”?听到镇长这么说,苏晨感觉头又大了一圈。从来到这里他就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非常不对劲,这里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会这么混乱?他们光着身子,像是最原始的人,但是却会说普通话,而且不光会说,用语竟然是跟我们现代人一样的。奇怪,真的很奇怪,相差了不知几百年几千年的人,竟然使用一样的语言一样的表达。
  “对,擦屁股用的纸。”苏晨说。
  “擦屁股的……纸?”一说到“纸”镇长就一脸茫然。
  对!就是这样!这些人简直就是在耍我!我说的话他们基本都能听懂,但是一到了我最需要他们懂的东西,他们就不懂了。
  “啊,啊……”镇长大幅度地点点头,表示他懂了,“没有纸,要水,洗干净。”
  用水洗干净?倒不是洗不干净,只是想想就……苏晨“哦”了几声算是回答镇长,出了门一路小跑绕到屋子后头。只见小白躲在墙角,从一堆土后面探出个小脑袋,对他说:“好好把风哈。”
  真是个神奇的姑娘,趁我不在自己刨了坑把土堆到身前建了个最简陋的厕所,看来不光是怕别人看,连我都不让看呀!
  不远处传来很有规矩的脚步声,苏晨急忙一扭头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过去。看见苏晨,镇长停下脚步,对他说:“天黑了,回屋吧。”
  “你先回去吧。我们还要大便。”
  “哦,那你们快点吧。”嘱咐完这一句镇长就回去了。此时的镇长就像是出来寻觅贪玩的孩子的父亲。太奇怪了,真是太奇怪了。苏晨还注意到另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这个镇长,有时候说话的停顿很生硬,像是说不了一句完整的话,有时候却又说的很流畅。
  镇长消失在视线里,昏黄的光线已经完全由淡白的月光替代。苏晨大脑里的某些画面比他的步伐更快地踏进月光里。他越回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哦,不,是诡异。这个镇子有着太多让他无法理解的东西了:人,很怪,有时候他们的行为正按照苏晨的思路在进行,当苏晨认为自己足够聪明能掌控这些人行为的时候,他们又变得怪异起来;物,很怪,没有衣服,但是有屋子有铁具有木桶,会用火会用水。
  未知的不可预料的东西越多,苏晨就越不安。他站在月光下,感觉自己的影子都在随着他的心神不宁而晃动,连纯净的月光都显得诡计多端。
  小白推倒那堆土,填住那个坑,拍拍手轻松地踮起脚跳着舞就过来了。月光下小白活泼的身影煞是美丽,让苏晨不安的心平和了许多。本该是浪漫的情节,苏晨还是忍不住问道:“喂喂喂,你擦屁屁了吗你就跳舞。”
  “没有呀,来来,咦~让我摸摸你的脸。”小白调皮地扑向他。
  小白洗好手就把水往苏晨脸上泼。苏晨闭上眼,不遮拦也不躲避。小白自顾自笑了会儿,板着脸说:“诶!你这个人怎么不懂情趣哇,好歹假装躲一下嘛!”
  “那……”苏晨左手揽过她的腰右手贴着她的左手,“来跳个舞?”
  小白顺势向前转个圈,苏晨把左手一勾,她就滚进了他怀里。她把头往后一仰,张开左臂提起右脚躺在苏晨的臂弯。旋即身体往回一收干净利落地弯腰鞠躬,摆出谢幕的姿态说:“谢谢大家,表演结束啦。”
  擅长配合她表演的苏晨只能无奈地说道:“就你戏多。快把我脸擦干净,我们得回去了。”小白把裙带解下来在苏晨脸上胡乱一抹,又再系回腰上。
  “你……这也太潦草了吧。”苏晨自己用手刮去脸上还残存的水渍。
  “哎哟兄弟,咱是爷们嘛!没必要活得那么精致。走走走。”小白搭着苏晨的肩膀说。苏晨心里有个声音怒吼道:“别用‘咱’,你给自己擦脸的时候可完全不是这样的啊!”
  走回屋子的途中小白逐渐加大力气往后拉苏晨的手。苏晨只好停下脚步自觉地半蹲下去,拍拍自己的后背说:“上来吧大小姐,这一小段路你也这么多戏。”小白“哈”一声就兴高采烈地跳到他背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说:“走,爸比,溜达几圈。”
  “你当是逛花园呐?不可以。”苏晨果断拒绝了。
  “哼!真小气,都不肯卖力气多背人家一会儿。”
  大概是不好意思让镇长一家看到她被背回来,到了门口,小白挣扎一下从苏晨背上滑下来。两人还是手拉手进了屋,只踏了两步,两人就同时停住了。这个门确实不是现代意义上的门,就是个洞口,而屋子里面,此时漆黑一片,着实像个山洞。苏晨手伸进裤兜,才想起来火机已经不在他身上了。月光穿过门口,变成了椭圆形,像聚光灯一样照着这两位不知所措的“大明星”。
  瞳孔渐渐适应了黑暗,苏晨手指在墙上点了两下,迈开步去。小白挽着他的手,也跟着他挪步。每个人对光的感知是不一样的,喜欢黑夜的人会在夜晚把灯都关了或是只开一个发出柔弱光线的灯;讨厌黑暗的人会把所有的灯都打开,少亮一盏灯都会感觉不舒服。对苏晨来说,他并不介意小白把房间里的灯都打开,但只身一人的时候他会只开一个小小的夜光灯――即使他没打算睡觉。
  长期习惯生活在月光中的苏晨,借助着门口洒进来的那一点月光,已经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往哪走了。走到屋子左边了,他甚至还能看见屋子右边大小不一的三个黑影,应该是镇长一家人在睡觉吧。
  苏晨把干草摊开,就当是床垫了。小白不知是能看见了还是感觉到了苏晨的举动,跪坐在苏晨铺的干草上,还露出她洁白的两排牙齿“嘿嘿”笑了几声。
  “可以呀小姑娘,心态很好啊。今晚都得睡这个‘床’了,你还能乐得出来。”苏晨说道,手里还在扒拉着干草。
  小白捧着苏晨的下巴给他脸上啃了一口就赶紧撒手躲到一旁,又咧着嘴自个在那里傻乐。苏晨摇了摇头,继续铺这张床,内心甚是甜蜜。
  小白在旁眨巴着眼睛认真地观看苏晨“铺床”,过一会儿,像取得胜利的孩子一样张开双臂往上举,说:“好咯爸比,可以睡啦!”手臂往下一挥,她身体跟着往前一飞就把苏晨扑倒在床上。
  “嘘……别那么兴奋娃娃。镇长一家人可能都睡着了。”
  小白把食指竖起来放到嘴唇上,附和着苏晨装作神神秘秘的样子道:“嘘,嘘,嘘……”可爱的模样惹得苏晨忍俊不禁。
  “爸比,你的意思是……”小白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在他耳边问,“叫我不要打扰他们休息?还是说我们要趁机逃跑?”
  苏晨贪婪地嗅着她的发香,她在他耳边呵出的热气让他的身体有点发麻。他调整一下姿势使自己的脸正对着她脸,触到了她柔软湿润的嘴唇,他不禁轻吸一口气,吮吸着她的唇。她把头晃来晃去刻意躲开,他就双手固定住她的头轻轻地用自己嘴唇在她唇上来回地蹭。她情不自禁把他搂得越来越紧,他的舌尖灵巧地撬开她的贝齿,缠绕着她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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