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雷雨

  “母后,儿臣只是把涵儿当作妹妹看待,没有别的心思。”靳言堂说着,微微皱了皱眉。
  太后却对靳言堂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说话。
  陈嬷嬷便挪了张椅子放在太后面前,待靳言堂坐下后,太后才握着他的手道:“堂儿,做人不能知恩不报,咱们靳家世代忠肝义胆,当年若不是涵儿在先皇面前多番维护你,你能活到现在?”
  靳言堂眸光微暗,微微垂首倾听,并不说话。
  而太后叹了口气,又道:“今日你也看见了,涵儿脸上那伤疤,可是当年替你挡剑时留下的啊!还有,她原本多水灵的一个姑娘,如今在外面奔波露宿了几年,脸上那肤色都变成什么样了?你瞧见了吗,啊?”
  说到激动处,太后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哀家这头啊,又疼起来了!”
  靳言堂神色不变,端了杯参茶给她,道:“那依母后所言,儿臣又当如何?”
  太后动作一顿,随后对靳言堂笑了笑,道:“哀家倒是有一个主意,但还得先问问涵儿……”
  说着,太后靠近靳言堂耳边,跟他说起了自己的打算。
  一夜过去,晚风骤起,翌日,皇宫里下起了倾盆大雨。
  这雨来得猛,宫里的花草树木被雨水一洗,更显得娇艳动人几分,树叶上的翠绿之色亦如同要滴出来般。
  卯时,娴雅宫。
  “娘娘,该起了,咱还得去给坤宁宫和慈宁宫那两位请安呢!”
  尚在睡眠中,尚珂兰便被栀子给唤醒了。
  她不情不愿的从床榻上起来,看着紧闭的窗户,尚珂兰不禁问道:“怎么不开窗?”
  栀子一边给她打来热水擦脸,一边给她寰发道:“娘娘,外面下雨了,昨日半夜便打了雷,一直下到现在,雨势才微微小了一点。”
  外面的雨声“噼里啪啦”的,一听就不小。
  尚珂兰不禁起身来到窗前,推开窗道:“下雨了?”
  “轰隆!”
  刚一开窗,窗歪阴沉沉的天空上就划过了一道闪电。
  “呀!”
  尚珂兰惊叫一声,赶紧将窗户关上,在现代的时候她就害怕打雷,如今到了这里,尚珂兰还是这幅性子。
  栀子忙走过来,神色着急的道:“娘娘,奴婢就说把窗户关上不让您看,您非要打开!”
  一边说着,栀子一边拿衣服给她穿上,又给她披上了一件淡粉色披风。
  尚珂兰苦笑着道:“栀子,我能不能不去给皇后和太后请安啊?”
  栀子摇了摇头,道:“不行,娘娘,这是宫里的规矩,咱不能坏了规矩。”
  这时,尚珂兰不禁叹了口气:要是靳言堂在就好了,跟他说一声,便不用冒着雷雨去行请安之礼了。
  忽然,闻春掀开帘子进来道:“娘娘,刚才坤宁宫和慈宁宫的娘娘各派了人来,说是今日风雨大,所以将各位娘娘的辰请之礼给免了,若是明日还是这番景象,亦不用去行辰请之礼。”
  顿时,尚珂兰如蒙大赦,躺回床上庆幸的道:“太后英明,皇后娘娘英明啊!”
  说着,尚珂兰便抱着枕头,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栀子见她这模样,懒洋洋的像只贪睡的小猫似的,便偷偷笑了笑,道:“那您先躺会儿,奴婢去给您准备膳食。”
  说着,栀子便转身出去了,闻春亦跟在她身后。
  只是她们刚走,尚珂兰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烛光下,她神色晦暗不明,起身来到窗前,尚珂兰再次推开了窗户。
  现在的卯时约相当于现代凌晨五点,天空阴沉沉的一片,偶尔有闪电划过。
  电光火石间,窗外,娴雅宫院子里的景象她看得一清二楚。
  这雨水竟堆积在砖面上,满院子都是吹落的树枝,几个宫婢身批蓑衣、头戴斗笠,拿着扫帚扫着地上的落叶,维持着地面的清洁。
  宫中积水尚且如此,从天象来看,宫外有不少地方都受到水涝了吧?
  窗外的风呼啸着刮进了屋里,带着一股冰凉之意。
  尚珂兰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书里说的真准啊,这天下当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大周朝的夏季灾害频发,今年夏季尤甚。
  刚入夏时她便察觉到了天气异常的闷热,总感觉今年的夏天有什么大事发生。
  近来听说靳言堂进入后宫的日子越来越少,不知道他可是遇上了什么朝堂上难以解决的问题吗?
  想着,尚珂兰不禁苦笑一声,摇头骂道:“你啊你,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他,那人是一国帝君,胸中自有丘壑,凡事在他手里皆能迎刃而解,我担心这么多干什么?”
  自言自语的说完后,尚珂兰关上窗户,掀开帘子对守在门边的晚冬道:“晚冬,去叫院子里的宫婢们等雨停了再扫吧,免得生病了。”
  晚冬一听,脸上松了口气,道:“奴婢遵命!”
  说着,她便出去通知那些宫婢了。
  将晚冬的神情看在眼里,尚珂兰不禁笑了笑:这晚冬也很是担心那些宫婢吧?
  与此同时,金銮殿内。
  文武百官分各自穿着朝服,分两列向靳言堂跪下行礼道:“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哗!”
  靳言堂甩下一个折子,冷笑着道:“陈大人,出来给朕解释解释,你户部是怎么办事的?朕国库的银子,你赈灾都赈到哪儿去了?为何南方、蜀地两处百姓怨声载道?还打着要推翻报政的旗子起义!”
  天下刚刚安定,大周朝在靳言堂的治理下微微有了国泰民安的起色,不料这个夏季便发生了诸多灾害,尤其以蜀地、南方的旱灾与涝灾最为严重!
  折子扔到户部尚书面前,户部尚书当即腿脚一软,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躬身道:“微臣……微臣如实将银子派发下去,着实不知道为何灾银未送到灾民手里……”
  “你不知道?”
  靳言堂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里缓缓吐出四个字来,眼里的冰寒之意又重了几分。
  金銮殿中,各个大臣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这时,一身着绯袍绣鹤文朝服、戴白玉冠的大臣站出来道:“起奏陛下,臣以为,当今应以赈灾平息民愤,安抚民心为重,尤其以工部、吏部、并部责任为重,百姓为治国之基础,应当重用人才。”
  “工部也应加强建设,南方的涝灾之所以如此严重,便是因为前朝时期的工部建设不够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