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 不来点意外是不可能的

  落花流水,支离破碎,一触即溃。像是不自量力的堤防,仅仅只是被浪潮击打了一下,连阻碍浪潮,给浪潮带来一点迟滞都没有,直接崩塌了。
  现在的玩家们是这一种状态,原来以为人数足够多了,有一战之力。可在面对这一幕的时候,许多玩家才赫然发现,他们身边的人的确很多,可很多人,都成为了死人,转眼之间,一部分又一部分的玩家被分割出来,孤立在了一个角落。
  完全阻挡不了,完全抵抗不了。有的玩家虽然也成功的用手中的刀剑砍中了战马,成功的让马上的骑兵被战马掀落了下来。还没有等他为了战场统计里面那鲜红的一笔而高兴的时候,倒下的战马直接砸向了他,把他狠狠的压向了地面。
  战马本身的重量,承载着一名成年男子的重量,加上充斥时候带着的惯性,一连串的加成,使战马这一倒,这一砸,不亚于是一块巨大的石头落下。即使战马也是血肉之躯,结果却是相同的,在这一砸之下,这名玩家除了一开始外露在外面的两条腿还有些动作之外,很快的没有了声息。
  能够成功伤害到战马,伤害到骑兵的始终是少数。更多的玩家,都死于这第一轮的骑兵冲锋之中,直接践踏而过。战马马背上的骑兵们,则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那些对于战马有威胁的玩家身上,时不时长枪刺出,在高速战马上头,每一次的长枪突刺,都带着无可阻挡的力量。
  那些被盯上的玩家,不管有能力没能力,接得住,接不住,最终的下场都是被一枪穿身。尸体被挑着带了出去,又被甩落,砸在了那些往后面奔跑的玩家的身上,带倒了几名玩家。
  尸体与几名还活着的玩家倒在地上,然而等待着他们的,是最新一轮的碾压。
  玩家们都在逃能够选择的也只有逃亡,如此混乱的情况下,倒在了地上之后,基本不能够再度爬起来。他们的敌人不只有董卓率领的骑兵,同样,有些致命的威胁,来自与他们同一阵线的其他玩家。
  “混蛋,别撞我!”一名玩家怒骂出声,他还是被后面冲过来的玩家给撞得身子一歪,差点摔倒。后又被旁边的一名跑过来的玩家擦着肩膀越过,给直接带倒摔了一跤。
  没有等他再度骂出声音来,一只又一只的脚丫子从他的身上踩踏过去,将他所有的脏话都堵在了喉咙里面,变成了一声又一声痛苦的嘶喊。很快,他没有再能叫出声音来了,嘴里面发出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身上大大小小留下的都是形状不同的脚印。
  他跑不了了,不可能再度爬起来,任谁在这时候都是绝望的。尤其是当你听见,那近在咫尺的马蹄踏动的声音,以及切身感受到的地面震动的时候。
  狼入羊群,无可披靡。玩家们只恨少生了两条腿,否则现在像一只马一样四肢着地的奔跑,或许还能够顺利的逃跑,躲开一劫。
  这种可笑的想法当然只是妄想,玩家们只有两条腿,后面的战马则是四条腿,还是经过了一段时间与距离蓄积速度的战马。
  人从来都跑不过马,不管远的近的,与战马相比人的能力只体现头脑与智慧上,不在身体素质上。连最厉害的武将都不会说他可以跑得赢战马,只敢说他可以驯服,杀死一匹战马。
  近在咫尺的拒马,很近很近,那留出的一条道路,带着希望的曙光。只要穿过去,身后的战马便会止步,或者直接撞上拒马,受伤倒地。
  那是天堂,是救赎,是活命的一个地方。
  少数的幸运儿,走在了那条道路上,穿了过去。他们的背影,是那样的洒脱,光是让他们背后的玩家看到,心中会生出一种由衷的羡慕来。
  一部分人过去了,站在了那边。更多数人,则还在这边,身后是震耳欲聋,带着浓厚杀气的凉州骑兵。
  血腥味,被风带着弥漫得四处都是,那种令人感觉不舒服的味道,带着深植骨子里面的本能的恐惧。自认为已经见识够多的玩家们,其中也有不少人面色发青,在干咳着,像要呕吐出一些什么来一样。
  这是杀一个人,杀几个人,杀什么怪物,动物时让人无法体会得到的。后面,死了很多人!还不只是死,是被践踏成碎骨碎肉的那一种!你只要吃过肉酱,见过饺子里面包着的肉馅的话,完全可以想像出来现在死在身后的那些玩家的模样。
  还好他们是背对着的,许多玩家不由得庆幸的想到。如果是正面面对,看着的话,再闻到那种血腥味,他们估计都得直接吐出来,将胆汁和吃的食物都一起吐出来。
  可连让他们呕吐的时间都没有了,身后的骑兵,到了。
  来得那样的快,那样的急,马蹄声轰鸣,一声声践踏在心脏上头,把心脏给踩得碎裂。
  现在玩家们总算知道战场奖励上头,那些可供兑换的经验,金钱,以及军中的全套装备,还有一些招式秘籍,以及军中官职是怎么来的了。高额的奖励,代表的是战场的危险程度,越是珍贵,越加的遥不可及!
  许多玩家都后悔了,包括那些浑水摸鱼,来这里捡便宜的玩家,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踏进了一滩什么样的浑水里面。可是踏进来,再想出去,不那么的容易了,也出去不了。
  除了远远的,在官道两旁那些彻底属于打酱油的玩家以外,现在在官道上面的玩家,面临的都是绝境。被身后的骑兵撵上,在屁股后面追赶,要将他们践踏成泥的绝境。
  战马上的凉州骑兵一脸的冷漠,不管是用手中的长枪刺死一名玩家,还是战马直接撞飞一名玩家,又践踏过一名玩家,都引不起他们一点的波动。没有任何的表情,没有杀死敌人的喜悦,更多的情绪是残忍,是脸上的冷酷。
  包括身边的同袍倒下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既没有同情,也没有停止往前冲锋,也没有人往那一边投去关注的目光。继续冲,继续冲,在凉州骑兵们的脑海里面,充斥着的,只有这一个念头。
  他们没有时间去注意战友的生死,那太过于可笑,死了就是死了,难不成你注意过后,他还能够活过来?同情,怜悯更加不需要,有那些情绪流露的功夫,不如好好的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你还活着,要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可不能够去关注死人。
  战场中的意外太多了,多到在意外发生的时候,不能够去阻止,推迟意外来临的时间。当选择从军的那一刻起,成为一名凉州铁骑的时候,代表着是与死亡同行。
  比快,看是你死得快,还是给敌人带去的死亡去得快。
  骑兵中的董卓也在冲锋,速度也是一点不慢,他的战马黑光,四蹄上更是沾染了许多的鲜血。马身上,也有许多碎肉残留着,都是从玩家的尸体上践踏过去,甩溅上沾染上了。
  玩家们的溃败,早在董卓的意料当中,没有丝毫的意外。这是他的自信,以及底气。
  如果连弱小的异人都不能够击溃碾压的话,那他为什么来洛阳城,有什么自信与底气谋划一切?不如早早收拾回去凉州,继续在凉州当他的土霸王算了。
  这些异人比凉州的羌人还不如,那些羌人的战斗力还比异人们强上一点,至少还可以抵挡住他们的一波冲锋,在分割羌人之后,再来上一波冲锋,才可以完全的把羌人击溃。不似这些异人,人虽然多,可仅仅只是一次冲锋,就完全的溃败了。
  “要上么?”有猫腻在云霆的耳边问道,有些跃跃欲试,眼中看到的一幕让他热血沸腾。
  这才是男儿眼中的世界,铁与血交织的一个纯粹的暴力的世界。
  “不上。”云霆摇了摇头,还必须再等。最起码他要亲眼看到凉州骑兵们撞上拒马,受到第一波大的损伤之后,他才会决定动手。
  可是以这些凉州骑兵现在的战马前行的速度,云霆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不是全力冲锋的话,那凉州骑兵完全是可以在临近官道上那一排排拒马的时候,在拒马前面转向,向着两侧分流回转的。
  另一边,战家玩家们埋伏的位置,没有任何的声响发出。战狂皱着眉头,同样在关注着,他与云霆关注的点都是一样的,在于下面的那些骑兵会不会落进设下的陷阱中。
  不落入陷阱,不经过一重重的摔落,不将这些骑兵从战马上掀翻下来,骑兵依旧是那些骑兵。可进可退,掌握着主动,到时候他们这些人,反而是骑兵们的猎物。
  孙坚摇头,与身旁的夏侯惇一样,已经预知到了接下来的结果。只有夏侯渊还在紧紧注视着战局,随时准备着冲上去,殊不知前两者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
  孙坚与夏侯惇都是知兵,能统兵的武将,所看到的往往更加的全面一点,很不幸的是,凉州骑兵的主帅,在现如今的情况之下,做出的选择与他们在相同情况下所会做出的选择一模一样。
  锐中有稳。
  留有余地,可以在突发情况发生的时候,可以做出调整,不冒进。
  事情的发展,的确也和几个人想象的一样。
  董卓透过前面骑兵的身形缝隙看到了前面正立于原地,等待着他们的拒马。真的不意外,董卓早有心理准备,只不过对于会是怎样的陷阱依旧存疑,现在的他则完全不怕了。
  凉州骑兵们如同赶羊一样,把玩家们朝着羊圈里面去赶,那些拒马正是羊圈的圈栏。玩家们事先留下的那条可供撤退的道路,显得十分的窄小,泄流玩家的速度,远远的比骑兵们来得慢得多。
  转眼间,凉州骑兵冲上。
  挤成一堆的玩家们,顿时又有不知道多少人倒了下去,空出了一大片。这空出的一大片,很快被黑甲骑兵所占据,填补,并随之向里面继续突进。
  在地面上,则留下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也不应该用一具来形容,很多的尸体都已经混合在了一起,不分彼此,血与血交融,肉与肉交融。
  交融得不够彻底,彼此融入得不够深沉的话,后面的凉州骑兵跟上之后,再度踩踏一遍,交融便变得无比的彻底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碎骨,碎肉,血液,以及那些浆髓,全部混杂成为一块。
  仔细一看的话,可以看到原本地面那一层该是泥土的地方,现在已经被肉泥所取代了。
  骑兵冲锋,是如此的残酷,不仅从心灵上摧毁敌人,从**层面的摧毁,还是最为彻底的那一种。
  有些玩家已经惊声尖叫,歇斯底里,整个人精神直接崩溃了。痛觉可以调低,可是其他的感受,完全是最为真实的感受,对于这一切,完全与现实一般无二。
  在现实里面,如果不是杀人无算的帝**队士兵,又怎么会有机会见识过这样的一幕?哪怕是战争当中,也很少有帝国士兵会看见这种场面,往往一炮轰过去,敌人蒸发得连灰都不剩下了,又怎么见得到这样真实血腥的一幕?
  再穷凶极恶的犯人也是,他或许杀过几个,几十个人,可是绝对没有把上百数千个人做成肉酱,再铺地这样残酷的举动来。
  “散!”骑兵群中的董卓大吼出声音来,没有将骑兵的冲锋速度彻底的放开,意味着还有转圜的余地,等的正是如同现在的这种情况。
  拒马前的玩家们正在瑟瑟发抖,面色仓惶得等待着死亡的到来。结果,凉州骑兵冲锋到他们面前,距离拒马还有三四米的时候,最前方的骑兵,调换马头,向着旁侧疾驰而去。
  左边的骑兵向左,右边的骑兵向右,开始分流,马速只降了一点点,阵型依旧整齐异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