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轰然运作的机器

  ??“文台,明日我就要回转冀州了,你就留在洛阳城当中吧。”卢植开口说道。
  “可是,卢中郎,我留在洛阳城当中,也没有什么用啊。”静立下首的孙坚回答道,目光房中带着一丝惊诧。
  他并不想留在洛阳城当中,洛阳城繁华,更加没有一点战事,不会有生命之危,并且机会还十分的多。可那机会,并不是属于他这类人的,如他这种人,功名之在马上取,晋身之阶,也同样在战阵上面。
  在洛阳城中,孙坚真的不知道要去做一些什么,就连卢中郎这样海内闻名的大儒,重臣,都不能够在朝堂中间安稳的立足,更别说他这样一只小虾米了。迷惑,孙坚感觉到迷惑,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卢植要将他留下来。
  心中有再多的迷惑,当然也不会改变最终的结果。他还是会服从命令的,一名军人,只需要服从命令。
  “现在洛阳城当中很混乱,矛盾很有可能会一触即发,变成大乱。”卢植解释道,目光里面透出一些落寞。
  这趟回京,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就连天子的一面,他更加看不到。如今洛阳城里面的局势,他也分辨出了不对劲的味道,尤其是皇甫嵩,朱儁两个人,也向他表明着这种担忧。
  卢植很想再继续留下来,但他还得回去冀州主持战事,否则他是怎么都解释不过去,应该在冀州剿杀黄巾残余,却还停留在洛阳城中的事情的。所以,他打算将这次带进京来一半的护卫,交有孙坚统领,让他替自己留在洛阳城当中,听从皇甫嵩与朱儁的调遣。
  孙坚一愣,很快的就出声问道:“什么混乱?洛阳城当中并不混乱啊,城中井井有条,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卢植失笑,看着孙坚,摇摇头。孙文台勇武,在统帅军队上头也很有一手,可就是有些时候没有办法去看透大局走势。当然了,这并不能说孙坚就是这样子,只是由于他站的位置,接触到的信息都不够,才会没有办法察觉现在洛阳城的局势变幻。
  他刚入洛阳城的时候,也看不懂洛阳城的局势,只有在与皇甫嵩,朱儁两个人交流之后,现在才能够看清如今的问题。现在,洛阳城的确有可能发生剧变,这其中的引子,就在于天子,只要天子一驾崩,看似没有任何动作的两方势力,就会开始猛烈的碰撞。
  “留下来就好了。”卢植说道,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不是想要守护汉室?那么留在这里,用你手中的刀,来守护汉室,守卫你心中的净土吧。”
  “是!”孙坚肃然,抱拳道。
  “卖烧饼,卖烧饼咯。”十常侍,封胥府外的大街拐角处,一名男子正在叫卖着。
  他的肩头,搭着一条汗巾,时不时的,用汗巾擦去额头的汗珠。这条汗巾,都已经因为长时间的使用,变了色了,看上去十分的肮脏,然而这烧饼摊的摊主,却丝毫没有介意。
  像他这种小本生意,哪能够去顾虑那么多?在这种天气里面,太阳的暴晒当中,能有这么一条汗巾来擦拭汗水已经不错了,不能够再去挑剔。
  放下汗巾来,上头已经是留下了两个掌印,油腻腻的。他脸上带着笑容,看向街道上头来往的每一个行人,灿烂无比。
  “卖烧饼,卖烧饼咯。”他继续喊叫道,声音高亢。
  “老板,来一个烧饼。”一个客人被那笑容感染,来到了烧饼摊面前。
  “好叻。”招呼了一声,这男子开始娴熟开始为这客人制作烧饼。他的烧饼都是现做现卖的,为的就是让客人们吃个热乎,为此也是不嫌辛苦。
  “来叻,您的烧饼。”将烧饼包好,递了出去,另一只手,接过了客人拿过来的同伴,摊主的脸上露出了辛苦,却满足的笑容。
  这种种的表现,包括最后的笑容,都让他与街道上头其他摆摊的生意人没有两样。这样的人,在这条街道,在整个洛阳城当中,不知道还有多少。他就混在这里面,没有人发现,也没有人能够发现他与其他人的不同处,因为,他根本就是无数人当中没有分别的那一个人。
  任谁都想不到,他会是一个杀手,杀手楼中的杀手。
  杀手怎么会做烧饼?放在其他人眼中,都会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名杀人如麻的杀手,他的手是用来杀人的,又怎么会用来做烧饼?
  叶隐却觉得理所当然,一名杀手,也有着他自己的生活,在不没有委托,不杀人的时候,他也是一个普通人。叶隐当然不想当一个卖烧饼的,可他却做得十分的认真,惟妙惟肖,活脱脱一个市井底层的小民。
  抬起头来,呼出一口气,十分自然的手抓着汗巾,又擦拭额头的汗珠。他看了封胥的府门口一眼,轻轻的一眼扫过去,连带着后面街道的景物,又收了回来。
  “卖烧饼咯,卖烧饼咯。”叶隐又叫喊了起来。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现在就是他的生活。在这种生活当中,叶隐已经完全成为了一名普通人,身上全然没有一丝杀手时的锋锐,没有一点杀气存留。
  会为赚钱,卖掉许多烧饼开心。也会为了生意惨淡,今天卖出没多少烧饼而失落。也会与其他的小摊的摊主们在闲暇时间聊天打屁,约在收摊时候,去酒肆里头喝上几杯劣酒。这就是叶隐现在的生活,只有时不时,对封胥的府邸大门投去的几眼,证明着他还有杀手的委托在身上,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动作。
  等待,观察,再等待,再观察。将目标的一举一动,全部都探明清楚,从他的日常当中,知晓他的习惯,对目标周围的警戒,护卫的实力做一个评估。直到,最后出手的那个时候。
  等待,大概是叶隐做得最多,也最为熟练的事情了。他也十分喜欢钓鱼,也大概钓鱼的原因,让他在等待的过程中,不会焦躁无聊,反而会从中笑到能够坚持下去的乐趣。
  他是杀手楼的叶隐,那是过去式,也会是将来式,在现在他只是烧饼摊摊主,一个为日常生计忙碌的叶隐。
  封胥的府中,封胥正在厅堂上头来回的踱着步子,眉头紧皱。
  “封公。”一名士兵恭敬的叫道,站在厅堂的门口旁边。
  “进来吧。”封胥说道,停下了步子来,看着这名士兵,急切的问道:“怎么样?找到了那一些钉子的踪迹了吗?”
  “找到了。一共有二十三人,不过观察他们的形迹,无法确定他们究竟是异人还是其他人。”
  封胥的眉头皱得越深了,其他人还好说,如果是异人的话,那就略显得棘手。异人那一种死而复生的手段,再怎么杀死他们,也都是没有用的,下一次你还会继续看到他们在你面前活蹦乱跳着。
  沉思了一会,封胥吩咐士兵:“这样,你让你的手下继续观察,钉住这一些已经确定的了。再让他们继续找,相信还有隐藏得更深的,只要他们一个人每找到一个,并可以确定他们就是那些窥视的鼠辈,那我就会给他五两银子。找得越多,奖励越多,务必不能有漏网之鱼的存在。”
  “还有,叫他们都准备好。只要我下令,就将这些人全部清除掉,同样的,每杀死这些目标当中的其中一个,我也会给那个动手的人五两银子。”
  “遵命!”士兵应和得十分的大声,眼中透露出无比的渴望。现在在他面前的,几乎是一堆银子在向他招着手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转身,向着外面走去。现在的时间,可是浪费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等于是金钱,万一他又多发现了几个呢?
  看着这士兵离开,封胥的脸上,浮现出了冷笑。他所承诺,付出去的钱财,不过是九牛一毛,不,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只要这些人喜欢钱财,那就会为他所驱使,这就够了。
  其他人那里,也应该一样。反正他们是知道的,何进绝对不会放着他们不管,这些府邸周围的鼠辈,估计就是他的眼线。
  现在没有必要清除,到需要的时候,封胥就会悍然动手,将这些眼线有多少,就拔除多少!虽然有漏网之鱼,可只要下手的速度更快,让何进反应不过来,那就可以了。
  “叮铃铃。”铜铃响动,伏在案前的人抬起了头来,将面前的屉格打开,取出了里面的一个卷轴,又重新将屉格关上。隐约的滑索声响,预示着短时间里面再没有情报送到,这名男子便站起身来,拿着这一个卷轴向着身后的通道走去。
  这是洛阳城中,杀手楼的分部,现在这个分部,迎来了最为繁忙,也是最为喧嚣的时候。杀手楼中的几个主要机构的百分五六十的人员都被调集在了一起,为的,就是即将到来的一个个委托。
  七杀的指节敲打着桌面,他也同样在等待,等待着各处情报的汇集,等待着那些杀手楼的情报人员,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将委托目标的所有给他全部收集过来。
  知道要杀什么人,他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这只是最为基础的情报。当然不可能的,就这么简单的向目标下手,因为你无法确定他在什么时候在家中,家中又有多少的人,房间的位置。这些种种,都可以影响到一名杀手的成败,委托的成功与否。
  摆放在七杀面前的那些情报,便是一张张拼图,每一个目标,从无到有,杀手楼当中负责情报的人员,收集到的情报就都会成为拼图碎片。一张张的收集,拼下,连接成为一体,直到最终,拼成一幅目标的最完整的模样。
  包括他喜欢吃什么,出门喜欢步行或者乘马车,又在走路时喜欢走哪边,在马车车厢当中习惯坐哪一边。小到鸡毛蒜皮,都是情报,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却能够经过一点点的汇集,变得至关重要起来。
  要去杀死一个人,最简单的,就是从他的习惯下手,利用他的习惯去杀死他。
  现在七杀面前的这张大桌子上头,已经用白色的线条画出了许多部分,每一个间隔的空旷处,都写着一个人名。仔细看过去,竟是十常侍当中的诸人,每个人的人名下头,贴着一张张小纸条,纸条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小字。
  上面的情报里头,竟是,竟是就连十常侍平时喜欢吃什么菜肴都有。这如果是让十常侍看到这一幕的话,只怕会被活生生的吓死,因为,他们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透明的人了。
  七杀看着这些,脸上没有表情,覆盖着脸的铁面具上头,也不能够表现出任何情绪。
  他在杀手楼当中,一直都是一个问号,摆在所有人面前的问号。没有人知道七杀的真面目,没有人看到,也自然而然,他就是一个问号。
  未知,始终是让人敬畏的。
  在他掌控的杀手楼,就是一架精密的杀人仪器,他只需要决定这架精密仪器的走向。所有杀手楼当中的在职杀手,都是这架仪器当中的一个个精密的零件,共同使这架仪器动作起来。
  他们本身,就是一架架精密的杀人机器,而当这一架架杀人机器共同运作,整个杀手楼轰然行动起来的时候,便是一场腥风血雨。就像是现在的十常侍,他们或许还能够活挺长的时间,但只是杀手楼还没有行动起来罢了。
  他们知道得太多了,多到十常侍自己都不能够清楚,原来他们会是这样子的。当一个人被别人探查得一清二楚的时候,他不仅什么秘密都没有了,也代表,他的性命,同样的不在自己的掌握当中。
  杀手楼,究竟掌握着多少人的性命?又决定了多少人的生死?七杀不知道,底下的杀手们也不知道,没有人去计算过他们究竟杀了多少人,哪怕不多,但很快,就会变多起来。
  旁边,有人送来了新的情报。七杀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便将他,放在了封胥的名字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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