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噩耗 暖
“嗡的一声”小海的头嗡嗡作响，他也只是个孩子，妈妈的哀伤无助，他倒是想安慰妈妈，张了张嘴，却不知怎么说，脱口而出的却只有“啊啊”哭泣声，母子两人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家里的天塌了，爸爸失踪了，大雪纷飞天气，还有山路，这样的天气条件下开车难度可想而知，想到很可能从此见不到爸爸，小海悲从心头来，比妈妈哭的还要厉害。
看着小海痛苦的样子，妈妈渐渐收住了哭泣声，“小海，爸爸只是失踪，肯定在什么地方避雪呢，等雪停了，路好走了，爸爸就回来，不哭了哦小海”妈妈安慰起小海来。
“来把衣服脱了睡觉，你看你衣服脏的像个小猪”妈妈眼中含着泪嗔怪着小海，毕竟是小孩子，妈妈的一番安慰解说，小海也收住了哭声，“妈妈、、、、”小海还有点不好意思了，在育红班里富老师可是最不喜欢不讲卫生的孩子，小海可是个讲卫生的好孩子。
一夜无话，早上雪花扔在飘舞，整个世界银装素裹，寂寂无声，除了偶尔有行人踩在雪上嘎吱嘎吱的声音，世界是安静的。
平常这个时候妈妈早就起来做饭，安排一家人的早餐，还会见缝插针的针织毛衣毛裤活计，可今天妈妈仍然躺在床上，静静的睁着眼睛，一动不动，一脸的苍白。
小海醒了，睁开眼睛，看了看身边的静然不动的妈妈；“妈妈？”小海疑惑的叫道。
这时妈妈的眼珠动了下，眼睛慢慢的恢复了神采；“醒了，小海”妈妈声音有些低沉沙哑，“饿了吧？妈妈现在就去给你做饭”说着就准备起身穿衣服，可是用手撑了两下都没有坐起来。
“妈妈，你怎么了”？小海看妈妈起身困难的样子，不禁坐起身子，把手放在妈妈额头，想了想，学着妈妈以前的样子把自己的额头贴在妈妈的额头上，一阵火热的温度传到小海的眉头之上，“妈妈你生病了，发烧了”，小海不由的一阵发慌，当下眼睛就红了，声音也开始哽咽。
“小海，不哭，不难受，妈没事”看着小海想要哭泣的样子，小海妈妈安慰劝说着小海；挣扎坐起身来，批上上衣，想要帮小海穿衣服，小海看着妈妈有气无力的样子，坚决不让妈妈帮，自己飞快的穿上衣裤。
到了外间房子，想了想妈妈每天给自己做早餐的样子，感觉自己力所能及的只有热牛奶，找到装牛奶的桶，然后倒在小锅里面，把煤火口用铁棍扎开，小锅放上火口，等着牛奶烫热。
这时妈妈还是勉力提神起床，看着小海笨拙忙着热牛奶的样子，想起老公现在下落不明，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不一会，小锅的热气蒸腾冒了出来，小海刚要想去端起小锅，被妈妈拦了下来。
“太热了，妈妈来，别烫着你”妈妈动手端起小锅，倒进两个碗里，“冷一下，等会再喝，这会太烫”妈妈叮嘱小海。
“知道了妈妈”小海乖巧的应道，妈妈把火口用煤泥封好，做到凳子上，把小海拉进怀中，看着小海的脸，伸手抚摸，心思却又飘到不见踪影的丈夫身上，“李智，你到底在那？我和小海在等你回来”。
房间一时寂然无声，沉默而压抑。空气干冷仿佛凝固，有形有质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小海，可以喝奶了，”过了一段时间妈妈终于缓过神来，出声招呼。
这时候一阵踩雪的声音由远而近，走到小海家的门前“嘎子嘎子”声音停了下来，稍后传来敲门声。
“俊叶在家吗？”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在”小海妈妈应声说话，“是胜利哥吧!小海去开门，你胜利干爸来了”小海妈妈们接着吩咐小海；
小海赶紧跑到门口，打开房门，只见胜利爸爸站在门口，“干爸，赶紧进屋，外边太冷了”，小海热情的招呼着，这时从胜利爸爸身后探出了个小脑袋，是蓉蓉，小海的眼睛不由一亮，上前拉住蓉蓉，蓉蓉你来了，小孩子伤心的容易，高兴的也容易，看到小伙伴，之前的悲伤马上不见了。
胜利爸爸走进屋子，打量了一下，看到小海妈妈苍白的脸孔和无力的样子，“俊叶生病了？去卫生队看过没？”接连问了两句；
“没事胜利哥，可能着凉了，正准备和小海吃过早饭就去”小海妈妈接口回答。
“那个，俊叶，李智的事我听说了，现在只是失去联系，也许正在什么地方避雪，你可不能往坏处多想，把自己身体给坏了，李智回来前小海可还靠你看着”胜利爸爸安慰着小海妈妈们；
“没事，胜利哥，李智肯定是在那躲着，很快就会回来，我和小海等着他，放心，我不会垮了”小海妈妈强撑着回答，并想起身给胜利爸爸拿个椅子过来；
“俊叶，你不舒服就先躺着，我这就卫生队把志国叫来给你看看，你喝点奶，我马上和治国回来”；
“蓉蓉，你和小海照顾下叶妈妈，爸爸去请医生，要乖啊，爸爸一会就回来”胜利爸爸说完，看了看小海，张了张嘴，最后伸手在小海头上抚摸了下，扭身走出屋子，去了卫生队。
“蓉蓉，吃饭了吗？来把奶给喝了”小海妈妈招呼蓉蓉，
“叶妈妈，我吃过饭了，你病了，更需要营养，我来喂您喝”蓉蓉小大人般的说着，并伸手要去端奶碗，真的要喂叶妈妈。
“蓉蓉不用，叶妈妈自己会喝，不过你也要喝点，牛奶能够让你长的壮壮的，不容易生病”，小海妈妈阻止了蓉蓉，却端起奶，送到蓉蓉嘴边，让蓉蓉喝，
“妈妈，你自己喝吧，我和蓉蓉喝一个碗的奶，你需要营养”小海拦住妈妈，跑到放碗筷的地方，拿了两个勺子，一个递给蓉蓉，一个自己拿着
“来，蓉蓉，看咱们谁喝的快，”说着小海用勺子舀了一勺，看蓉蓉没动，把勺子里的奶送到蓉蓉嘴边，“蓉蓉，你尝尝，味道不错”眼睛殷切的看着蓉蓉。
看着送到嘴边的奶勺，蓉蓉看了下小海妈妈，小海妈妈笑了笑，喝吧，蓉蓉张嘴喝了一勺奶，然后自己动手舀了一勺，送到小海妈妈嘴边“叶妈妈，你也喝”，小海妈妈看着蓉蓉懂事的样子，笑容终于延展到整个脸上，张嘴喝了一口，摸了摸蓉蓉的小脸，“蓉蓉真懂事”。
小海见妈妈喝了蓉蓉喂的奶，赶紧也舀了一勺，“妈妈，我也来喂你，你现在是病人，也要乖哦”说着把奶送到妈妈嘴边，小海妈妈看着儿子递到嘴边的奶勺，张嘴吃了下去，看着两小争先恐后的喂自己奶喝，心里的阴霾散去了大半，屋里的空气也没那么冷了，好似暖和了起来。
“我喝这碗，你们两个负责喝这碗，咱们三个比下看谁喝的快好吗？”小海妈妈伸手拦了下对两，
“好啊，好啊！！”小海和蓉蓉回答，然后两人相视看了下，欢快的喝起奶来，生怕比妈妈喝的慢，小屋有了欢快的声音。
喝完奶，两小强制的让小海妈妈躺到床上，两人分工，把碗筷和屋子打扫了下，看到小海妈妈昏沉沉的睡去，两人做到外间的凳子上。
“小海，你不喜欢和我玩了吗？”蓉蓉突然问小海；
“蓉蓉，我当然喜欢和你玩了”
“可你好些天没找我玩了”蓉蓉噘嘴说道。
“蓉蓉我去找你好，张妈妈说你不在家”见不到你
“蓉蓉，张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和你玩啊”？小海反问道
“别管妈妈，她不让咱们玩就不玩了吗？不管，你还要找我玩”蓉蓉撒娇着说。
“嗯”
“嗯什么，我要你找我玩！”蓉蓉不满意小海一个字的回答，大声的说小海
“嘘，妈妈睡着了，咱小声点，我找你玩，找你玩，可是我敲门张妈妈老说你不在家，我能怎么办？”小海说
“星期天咱们去小树林里玩，就去小沙岗玩”蓉蓉笑着说
“为什么去小沙岗玩？那边不好玩，还有点远”小海质疑道
“昨晚你为了救我，把阿扎提都给打伤了，小海你就是我的英雄”蓉蓉红着小脸说。
“昨晚打伤阿扎提、、、、、”小海回想起昨晚的事情，现在想起来才有点后怕，阿扎提平时连那些大孩子都不敢招惹的人物，昨天自己是怎么把阿扎提打伤的？平时让自己在怎么敢想也不会臆想到自己会伤到阿扎提；
“小海，咱们是最好的朋友吗”？蓉蓉忽然问了一个让小海莫不这头脑的问题；
“是啊，当然是了”小海肯定的回答；
“不对，咱们不是最好的朋友、、、、”蓉蓉忽然不高兴的说
“呃、、、、、”小海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海、、、、、他们都说咱们是娃娃亲”蓉蓉忽然压低声音有点神秘的说道
“呃、、、、、、他们是这么说，不过娃娃亲到底是什么”小海有点迷糊的问
“娃娃亲、、、、、就是长大了像爸爸妈妈那样生活在一起，嗯、要结婚的”蓉蓉一副小专家的样子解释道。
“是、、、、、、吗？、”小海不确定的回答，这个问题对于他们的年纪是在是太遥远，不过小女孩比男孩成熟的早倒是真的，小海即使有疑惑也不会去求证什么，蓉蓉看样子倒是做了点功课、、、、、、、
“小海，你不愿意和我长大了像爸爸妈妈那样生活吗？”蓉蓉小海好像不太相信自己话的样子，不由得睁大眼睛盯着小海问道。；
“愿意啊，蓉蓉，别生气、、、、、、”小海看着蓉蓉好像生气的样子，赶紧狗腿子似的回答。
“这还差不多”蓉蓉忽然笑了，小脸奕奕生辉
小海对蓉蓉今天这么忽然高兴忽然生气的样子，给搞不迷糊了，心想蓉蓉这是犯的那门子“病”？
想到“病”不由的想到妈妈也生病了，胜利爸爸去了有一会了，怎么还没回来？
正想着呢，一阵脚踩积雪的声音传来，然后门敲了两下，“胜利干爸回来了？”小海赶紧开门，只见门前站着矮矮胖胖白净的男人，“志军叔”？不是胜利干爸是志军叔，志军叔叔和爸爸李智市同年兵，老家一个地方阳武的，志军叔姓严是司务长，管连队伙食，职业关系平时不怎么进行军事训练，所以养的白白胖胖的，家属也随军，平时关系也非常好，时不时的两家也经常串门，志军叔有个女儿，是小海幼儿园朋友严丽的爸爸。
只见之志军叔手里拿着个大袋子，头上帽子落满了雪花，鼻子和脸冻的有点发红，站在门口跺了跺脚，怕打下身上的雪花，然后走进门。
“小海，妈妈呢？”志军叔边往屋走，边问小海
“妈妈病了，我和蓉蓉让妈妈躺床上睡觉，对了，胜利干爸给妈妈请医生了，不过还没回来”小海回答道。
“蓉蓉也在啊”志军叔看到蓉蓉打了个招呼
“叔叔好”蓉蓉乖巧礼貌的回道。
“小海，你爸爸这两天出任务，不在家，我给你家拿了些肉和菜，回来让妈妈给你做好吃的”伸手摸摸小海的肩膀，志军叔说着把袋子放到案板下边；
“我去叫妈妈，叔，你先坐下，喝点开水暖暖身子”小海说着就要取杯子给志军叔倒水：
“小海，别叫妈妈，让妈妈多睡会，身体会好的快些，你是男孩，小男子汉了，妈妈生病，你要学会照顾好自己和妈妈，我还要马上回去，别忙活、、、、、”志军叔说着，也抚摸了下小海的头顶，然后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送走了来也匆匆走也匆匆的志军叔，又过了一会，蓉蓉爸爸带着医生志国叔叔回来，给妈妈量了体温，开了药，等小海妈妈吃过药后，睡去，让蓉蓉和小海陪着小海妈妈，又匆匆走了，中午，蓉蓉妈妈过来，给小海和妈妈、蓉蓉做了午饭，待了会，就回家了，本来想带蓉蓉走，蓉蓉坚决不走，自己走了。
到了晚饭前，治军叔和治军婶严丽一家提前过来，做了一桌饭，大家在一块吃过后，治军婶安慰小海妈妈，期间，胜利干爸又赶了过来，少康叔，学安叔等等家属在的带家属，不在的自己来，来来往往几十号人看望小海妈妈，安慰一番，晚上熄灯号响之前又匆匆赶回各自的家，虽然繁琐，但那一晚的人和事让小海感觉到很温暖，更让小海温暖的是，胜利干爸没带蓉蓉走，让蓉蓉和小海陪在小海妈妈身边，两个亲近的人在身边，小海感觉不那么冷了，暖暖的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