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离意
没错，小李海一旦紧张就会拿和蓉蓉开玩笑缓解疏导自己，虽然有点自私自我，不过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大多都这样，调皮捣蛋活泼可爱。
“你这个小海，敢吓蓉蓉、、、、、、”张妈妈没说完就装模作样的在小李海屁股上轻拍了一巴掌，好缓解蓉蓉的羞怒之情。
“不要，张妈妈，不要打小海”蓉蓉却心疼了，到底是小孩子，没看出张妈妈根本就是假打李海嘛，拦住了张妈妈。
“嘿嘿，妈，还是蓉蓉心疼我”小李海有点福至心灵似的说出一句大人话。
“、、、、、、谁心疼你啦”蓉蓉跺着脚，有点恼羞成怒的样子，向着李海追过去。
看着打闹中的一对小儿女，张俊叶眼中充满了温暖柔和的目光，快步跟了上去。家是军队普通的一整排的平顶房，一室一厅外间是客厅里边是卧室，还有一个小储藏室不过现在改成了小海的卧室，算是小海的独立空间，房间除了床之外，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储藏室后墙顶端有一个小窗口，小小的只有三个钢筋隔断，然后一个小玻璃窗，虽然房间简陋简单，但很干净，妈妈每天都让小海自己的事情自己能做的自己做，所以床上的被子褥子都是小海在自己整理，算是力所能及打理自己的小小空间。
打开家门，蓉蓉和李海两个小家伙在客厅玩耍，妈妈在客厅“煤火“”上扎火做饭（那个年代烧煤的炕，比炕要小，不能在上边睡，连这个一个火墙，夏天连接火墙的口堵住，冬天打开，一堵火墙让整个屋子温暖如春），风风火火的做起里晚饭。
晚饭四个菜，炒土豆丝、豆腐炒白菜、红烧鱼块、外带炖了一只鸡。
“哇！叶妈妈今天怎么这么多菜，还有一只鸡，太好了”小蓉蓉笑呵呵的说道“就知道蓉蓉喜欢，今天蓉蓉流血了补补身体”叶妈妈边说边给蓉蓉撕下一个鸡腿递给蓉蓉，蓉蓉雀跃的跳起了脚，
“妈，那我的呢？”小海也跳着说道，“给你，小馋猫，这你的，慢点慢点”小海妈妈边把另一个鸡腿递给了小海边溺爱的说着，有两个孩子的加入，气氛热烈起来，两个小不点一个把土豆放到叶妈妈碗里，一个就把鱼块放到叶妈妈的碗里，其乐融融。
这是门被推开，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带进一个人走进房间，“爸爸，你回来了，你别动，我来给你打水洗手”小海放下手中的筷子就跑去，从水桶里淘出水来，倒进洗脸盆里，动作挺连贯，看来没少做；
爸爸却没有去洗手，直接插着小海的胳肢窝，把小海举过头顶，举了一下把小海放到地上，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亲小海一口，然后小海笑咯咯的叫道爸爸胡子扎，小海楞了下，然后等爸爸洗手擦脸回到桌前吃饭。
爸爸坐到桌上先招呼蓉蓉多吃点，而后沉闷一会猛不定的说到“你去找过团长？”；“嗯！去了！”；小海妈妈应道，小海爸爸张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夹起白菜吃了起来，但脸色愈发的阴沉起来。
吃过饭，蓉蓉就缠这小海妈妈讲《铁臂阿童木》故事，那是一个小人书，上边有图画，当年的科幻故事，很是吸引小孩子，不过蓉蓉和李海都喜欢听妈妈讲，因为他们还不识几个字，不幸的是刚开头，就被敲门声音打断，小海跑到门旁打开门。
“蓉蓉妈！快请进，蓉蓉在听故事呢！”，小海迎进来一个女人，一个穿着绿大衣，戴着围巾的女人，对的！戴着围巾的女人，围巾从头顶包裹下来，只漏着少半边脸，但这已经足够让小海认出是谁来的，因为太熟了。
来人把围巾从头上抹下露出整张脸，长长的头发，高高的鼻梁，眼窝深深，嘴唇有点薄；是蓉蓉妈妈
“李智，回来了，俊叶！天不早了，我来接蓉蓉回家睡觉”蓉蓉妈边点头边说道；“妈，今晚我还想住叶妈妈家，我《铁臂阿童木》还没听完呢！”蓉蓉撒娇般的和妈妈说；
“改天吧，今起大风啦！说不对定就要变天，明得给你换更厚的衣服，今天就回去啊！”张妈妈继续坚持道；“要不今就让荣荣住这，明早我去把蓉蓉的厚衣服拿来？”小海妈妈说了一句；“天确实起风变冷了，今让蓉蓉回家睡吧，别让孩子受了凉”小海爸爸插嘴说；一反常态的支持让蓉蓉回家；“嗯、、、、、、”小海妈妈还想说什么被小海爸爸瞪了一眼张了张嘴咬了下嘴唇回瞪了小海爸爸一眼，没再说话。
“李爸~爸，”蓉蓉拉长的声音撒娇叫着：“我故事还没听完呢！我不走”蓉蓉继续肯定着自己的意思。
“让蓉蓉留下，让蓉蓉留下，我要（和蓉蓉）一块听故事！我要一块听故事！”小海跳着脚喊着；
“闭嘴！别瞎喊，你想让蓉蓉受凉生病吗？不想就让蓉蓉回去，”小海爸爸大声对小海喊，把小海和蓉蓉吓了一跳，小海咧下嘴然后低下了头，
“哦！我们先回去，蓉蓉明天再来玩！明天还得上学呢”蓉蓉妈接口说道。
蓉蓉被李爸爸的神情吓着了，终于不在坚持，随着妈妈回家去了。随着张蓉蓉和妈妈的离去，家里也突然的陷入了沉寂，妈妈低头忙碌这打扫着房间因为孩子打闹有点乱的屋子，爸爸做在椅子上用眼光气呼呼的盯着妈妈，随着妈妈的走动，来回的扫视。
“孩他妈，今天咱们必须说清楚，不要用打扫除来掩饰，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就替我做主，还去找团长，你本事挺大啊”？最后还是爸爸李智没沉住气，气鼓鼓先开口说话。
“我没跟你说，因为知道你不愿意，而且你一定会往后拖时间，所以我就替你拿这个注意”李海妈妈反而很冷静的回答。
“这是我的人生，我的军事生涯，你怎么能自己就做主了，即使我是你男人，和我商量下起码的尊重，这基本的做人道理你一个初中生难道会不懂”？李海爸爸激动的大声嚷嚷着。
“我懂，正因为懂，我知道你不愿意回老家，我才这么做，替你做主，拿主意是因为咱大孩子还在老家，重要的是家里面开始土地承包了，咱家每人至少可以分两亩多地那就是六亩地，实际可能比这更多，只要有了地，好好伺弄好地，收成好，咱们的好日子就来了，”李海妈妈仍然理直气壮的说着；中国几千年的农耕生活，老百姓对土地的渴望是刻录在基因里面的，在哪个年代里渴望拥有土地的人比比皆是。
能拥有土地是中国广大穷苦农民最朴素的渴望，在新中国要实现了，在当时的农村在没有比这更让人欢欣鼓舞的事；当然也有不高兴的，不是针对土地的本身，而是不高兴自己被代表的、、、李海爸爸，他不想回老家分土地不是他不喜欢土地，而是因为有他更喜欢的职业-当兵，从少年当兵，到现在十多年了，对军队有着深厚的感情，也习惯了军队的生活，突然间让脱下军装解甲归田他是一万个不愿意，这是一种感情也是一种习惯，感情习惯的惯性那是一下子就扭转过来的，怎么能不愤怒，没有出手打人已经是因为自己是军人，打老婆的军人可不是好名声。
“别说我不愿意，即使我愿意回家种地，你也应该和我商量，这不是小事，这是牵涉到咱家以后生计的大事，你不吭不哈的就找团长，以我的名义找团长说不愿意在军队做了，让我当逃兵，这是对我最大的侮辱，张俊叶你这是害我”李海爸爸最后一句话咆哮着吼了出来，本来当兵的就是大嗓门，在愤怒的情绪下声音更大，在晚上传播的更远。
“呜、、、、、、、！爸爸、妈妈你们别吵了，我害怕！”小海痛哭起来，小小的身子呆立在门口，显得十分无助。刚才小海送蓉蓉娘俩出的家门，回到家就发觉家里的气氛不对，但他知道爸爸妈妈都很爱他，只要他一哭爸妈就会停下手里的事来看护他，便毫不犹豫的用了出来。
“算了，看把孩子吓的，不是为了孩子今的事没完，你就别想睡觉”！“小孩，走今跟妈妈一块睡。”本来张开嘴还要说下去的小海妈妈转身走到门口拉这小海的手，回到里屋。“小孩”是小海妈妈对小海的昵称，留下李爸爸在椅子上愤怒，没有了吵架的对象让李爸爸更愤怒，在李海和妈妈观赏里屋门的瞬间，听见外边乒乒乓乓的声音，应该是某样东西被摔烂了，李妈准备出门，被小李海紧紧抱着，看着小李海害怕的样子，李妈妈终于忍住没有吱声。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醒来，妈妈已经做好了早餐，爸爸早已出门，家里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好像昨天的争吵就是一场梦，醒来就好，醒来噩梦就会结束，可这不是噩梦，事情远远没有结束，远到影响小李海的一生。吃过早餐，妈妈又给小海端过一个小碗，碗里白糊糊的液体，液体的上边结了一层薄薄的膜，一股奶香味扑鼻而来；“这是什么啊，妈妈”？小海好奇的问道，“这是牛奶，喝了能让小海长的更高更强壮，也能变的更聪明”妈妈温和的说着，“谢谢妈妈”！小海乖巧的回答；接过小碗喝了下去。
吃过饭妈妈领着小海去育红班（年代特色，红色子弟接班人，军队幼儿园年龄段的放在这种班级，就是军中幼儿园，也传授一些简单知识，只是大多园址都放在军队外边），天仍然阴沉沉的，昨晚确实下雪了，道路上积雪早被早起的战士们清理成堆，先沿着一条碎砖铺就的小路，路的两旁搭着是一排排的葡萄架，夏天的时候这里是小海和小伙伴们纳凉和捉迷藏的地方，在向前走就走到一个碎石大沙小块鹅卵石混拌而后压实的大路，上了大路右转就出部队大院的方向，中间要走较长的一段路，路的两旁是一排排小孩臂粗的白杨，夏天的时候枝叶也挺茂盛，树下一堆堆小沙堆，小海和小朋友们夏天在这下边玩耍，可以看到沙子表面有一个个圆形的漏斗状小坑，用树枝顺时针匀速旋转就会有一只毛茸茸的虫子从小坑里爬出来，刚开始小海既惊讶又有点害怕，后来跟小朋友玩的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没刚开始的兴趣了。
沿着碎砖铺就的小路小海和妈妈向前过了一排平房，而后左转来到一家房门前停了下来，“蓉蓉，上学喽！”小海妈妈叫着，一连叫了几声没人应声；“奇怪！家里没人，蓉蓉平时都在家里等着，今天怎么没人了？”小海妈妈自语说着，而后又喊了几声见没人答应领着小海向部队大门走去。
路上，“妈妈，蓉蓉今天怎么没在家等咱们接她？”小海闷闷的问妈妈，“可能今天有事吧，先走了，到幼儿园你就见到你的小媳妇喽，着什么急”妈妈打趣道，“妈妈！”小海撒娇叫道。虽然小海还是不明白“媳妇’是什么，但也已经知道是自己喜欢和亲近的人。走到大门口，门口站着两个威武的哨兵，一个手里持枪，一个胸前带着弹夹，带弹夹的哨兵笑着：“嫂子，上班啊！”“是呀!今天天气冷，你们可要多穿些衣服”别冻着，“叔叔好！”小海礼貌的和哨兵叔叔打着招呼，小海和妈妈每天从们岗经过，哨兵早已经熟习，部队的士兵管老兵和干部的家属都叫“嫂子”，显得亲切、亲近，这个传统在军队如今也一直传承着，是中国军队的一个特色。
走出大门向南在行走50米左右就是一条东西大路，记得第一次去上幼儿园的时候，走在大路上迎面来一个背上有两个肉疙瘩的动物，小海是既害怕又想，后来在妈妈的讲解下才知道这原来是骆驼，是一种动物，两个高高的驼峰是用来“储存”能量的，并在妈妈的鼓励下战战兢兢的骑上了骆驼的峰背，当时紧张刺激的心情小海现在都记忆犹新。
妈妈带着东张西望的小海慢慢的来到了幼儿园的门口，正要进去，从幼儿园大门急匆匆的闯出来一个人，“蓉妈妈？哦“早上好”小海带着疑问而又礼貌对蓉妈妈说；“哦，早，小海”“我以为你们走过了，所以带蓉蓉来园里，谁知道你们还没来到”蓉妈妈有些不自然的讪笑着说，小海妈妈愣了一下眉头皱下又舒展开来：“没事，没事，先来就先来吧，只要不迟到就好”，小海妈妈在小海的肩轻轻拍了一下“小海，快去找蓉蓉玩吧”！“蓉蓉自上幼儿园以来都是自己妈妈带着和自己一来幼儿园的，平时都是在自己家等着自己和妈妈来接她上学，今天张妈吗好奇怪哦！”还没想完便被妈妈拍了下，顺势边向院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