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开炉炼丹
不再是第一次出现时的青色，此刻已经变成了灰白，瞳孔也不再空洞，秋明仔细打量，只见那瞳孔最深处一道青气若隐若现，仿佛有人影盘坐。
青气四周，浓郁的苍白之焰充斥瞳孔，不断跳动，像是鬼火闪烁。
他合上玉扇收了起来，面色阴晴不定。
想起青龙子癫狂的笑意，想起乔舒雅修炼的《天雷正法》，秋明忽然对识海中的六字充满了戒备之意。
《天雷正法》关系到仙之传承的雷神殿，封魂化灵阵关系到神秘的地精族，姻缘液看青龙子的表现来说必然也来头不小……
这所有被认出来的都大有来头，麻烦不小，那么他现在修炼的万化天功，以及莲瞳法目呢？这些又是不是关系到什么大势力？
秋明神色变幻，考虑许久，还是决定除了“丹”字当中的传承之外，不再修行任何里面的东西！
“不行”，秋明眉头一皱，“还要再修最后一部功法！至少还有修行它！”
他做好决定，神色渐渐平静下来，也不知道这次闭关究竟过了多久，他原气震荡，清理一番身子，当即出了洞府。
四周方圆数里，出了他们所在的这一座山峰还在，尽是一片空旷。
放眼望去，地面上尽是碎裂的石块，巨大的坑洞裂缝，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秋明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没有在四周看到狮的身影，当即朝山顶走去。
山顶之上，老院长依旧盘坐在那里修行，周身十多丈空间震荡扭曲，老院长像是身处其它的空间当中，看起来很模糊。
秋明心下震动，仔细的看着老院长，却见他缓缓收功，双目睁开，周身空间霎时间静了下来，之前那空间扭曲仿佛都是错觉一般。
“师尊。”秋明压下心地震动，恭敬行礼。
老院长眸中带着一丝喜色，问道：“这才刚过一月，全都记住了？”
秋明点了点头：“是，师尊，弟子已经完全记住了。”
老院长这次没有再考核什么，只是脸上露出大喜之色，“好！你先休息一日！明天开始，我正式教你炼丹！”
“是，师尊。”
秋明恭声答应，却见老院长眉毛微微一扬，问道：“瞳术稀缺难求，你有没有？”
秋明思绪微转，当即道：“已经开始修炼了。”
老院长雪白的胡子一抖，眼中闪过一丝忧色，“你对着我运转我看看。”
秋明毫不犹豫的注视老院长，运转莲瞳法目，眼中一道道禁制符文亮起，缓缓游动，组成一个莲台虚影。
老院长只觉得浑身一紧，背上居然升起一股寒意来！他原气游走全身，压下身上不适，沉声道：“好！”
秋明还未说话，却又听老院长神色凝重的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可是什么大势力子弟来到炎黄大陆历练？”
秋明稍稍一愣，不知道老院长为何这么问，却还是回道：“师尊为何这么问？弟子不是什么大势力子弟，只是一个偶然踏进修炼界的散修而已。”
老院长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些许的自嘲之色，笑道：“你若是什么大势力子弟来此历练，我不过区区一个命海境小修士居然强行收你为徒，岂不是班门弄斧，徒惹笑话？”
秋明微微沉默，只能道：“师尊多虑了……”
老院长哈哈一笑，又沉声道：“如果你真是什么大势力弟子，那老夫这丹道，宁愿断在我这里，也不会教给你！”
秋明一愣，看着老院长，有些不明所以。
“治病救人，说着简单，但是哪里那么容易做啊……”老院长微微一叹，却是没有解释，反而这样说道：“平白无故，又有谁愿意放开自身，让你去看他全身弱点所在？那些修士哪一个不是身上带着各种屏蔽神识瞳术的禁制宝物？”
“不让看病？讳疾忌医吗？”秋明有些不解，皱眉考虑一番，然后才猛地反应过来，这里是哪？
这里是尔虞我诈的修行世界！怎么会有几个人能够完全信任你，放开限制让你无所顾忌的看透他身上所有弱点？如果在治病时再对他留下一点什么手脚怎么办？
即使是已经有丹方，有明确药效，将丹药里里外外剖析的很透彻的资料，仍旧有不知道多少修士死在丹药之下，更何况是要按照对应病症炼出的丹药，根本无法检验！
这种情况下，又有几个人会信任？
秋明沉默，老院长也仿佛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秋明从沉思中醒过来，见老院长仿佛陷入回忆当中，也不做声，轻轻的退了下去。
路过狮的洞府，见他粗制滥造的大门勉强合住，却还是有些许气息泄露出来。秋明微微一笑，回了自己洞府休息去了。
整整一个月的闭关，这是秋明至今为止为时最长的闭关时间，也有些疲惫，就没有修炼，直接睡下了。
内院无日月，不辩白天夜晚，秋明也不知睡了多久才清醒过来，略一收拾，就朝着山顶走去。
老院长早已在等候，一尊暗红色大鼎立在山巅，老院长静坐在侧，闭目静坐。
“师尊，弟子来晚了……”
老院长毫不介意的摆摆手，睁开眼来，淡声道：“自己坐下，我先炼上几炉你先看看。”
“是……”秋明应下，自储物袋中取出一个蒲团坐在老院长身侧，神识探出，覆盖丹鼎四周，密切注视着老院长的动作。
“九重？”老院长一声轻咦，赞赏的点了点头，秋明微微一惊，心思微转，却见老院长已经把一株丹药扔进丹鼎，当即不再胡思乱想，平心静气，神识跟着观察起来。
只见鼎中淡黄?色火焰燃起，包裹了老院长扔进去的药草，紧接着，老院长手一引，凭空有一团水汽凝聚出来，然后被他引到鼎中。
火焰看似温和，但水汽一进去当即迅速爆沸起来，老院长不慌不忙，控制着火焰，让水汽维持在沸腾的状态，紧接着，手一扬，又是一株药材飞进去。
药材一进，火气猛地一盛，然后迅速恢复。
“这样的药液凡人也可以配置，但是用凡火熬炼，一是火焰难以控制，火候不好掌握，另一个就是费时太长。”老院长一边控制火焰变化，一边给秋明讲解。
“药液的配制之所以是最低等级，那是因为配制药液时，火气隔着水，便于控制，对丹师掌控火焰的程度要求最低。”
又是几株药材被投进鼎中，水汽沸腾，渐渐开始变了颜色，那些药材在沸腾的水汽中渐渐皱缩，精华全部被熬炼出来。
又过了片刻，老院长再次开口道：“另外，凡人炼丹还有一个极大的弊端，那就是杂质的问题！凡人是不可能有能力将这些杂志剔除出来的。”
老院长说着，手指轻弹，那些药材皱缩之后的残渣全部自水汽中飞出，水汽完全变了颜色，十几种颜色混杂，花花绿绿的。
“配制药液到了这一步，也就算是基本完成了，最后一步，只是催发药液的灵性，彻底激活它的药效。”
老院长话音落下，手掌拍在鼎身，原气破鼎而入，老院长火气一熄，原气刚好冲进药液当中。
霎时间，药液发出淡淡的荧光，颜色瞬间变换，成了一种半透明的绿色，晶莹透彻。
老院长手一招，药液飞出，注进早就准备好的玉瓶当中，“丹药跟药草都是很有灵性的药材，只有用属性温和的玉盒保存，才能最好的保护药材，防止药效失去。”
老院长装好药液递给秋明，秋明接过来，透过玉瓶看那晶光闪烁的药液，再想起之前自己配置的浑浊的姻缘液，不禁有些赧然。
“如何？看懂了吗？”
“师尊，您说凡人也可以配制药液，那这最后一步需要灵气的过程，凡人又该怎么完成？”秋明对此有些不解。
老院长微微一笑，解释道：“阵法，有专门的小型阵法可以帮助完成这最后一步。”
见秋明露出了然之色，又问道：“其它的呢？懂了吗？”
秋明毫不犹豫的点头，他自己也配置过药液，尤其是姻缘液炼制了有几十次，再加上“丹”字传承的经验关于这基础的部分，他早就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之前虽然有些不懂，但此刻与老院长所说所做稍一对应，自然明白了。
老院长脸上更是露出喜色，当即道：“好，今日我就自药液到药粉再到凝丹，最后到真正的丹药，这四个境界全部给你炼制一遍！”
丹鼎中火气再起，这次老院长没有再一株一株的往里投药，一下子十几株药材全部被扔了进去，秋明凝神细看，不敢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只见那十几株药材一株株分开悬在鼎中，同样是一团火气，却是在十几株药材下方或猛或缓的燃着，十几株药材以不同的速度皱缩着，细微的粉尘落下，然后在温柔的火光转动之下被聚拢在一起。
“药粉的炼制比药液配制难度更大了，”老院长一边操纵十几株药材炼化，一边依旧轻松开口，“这药材直接接触火焰，那就要求炼丹师能够精准的掌控火焰温度，一旦火焰温度过高，药材被烤焦，那便是失败了。”
秋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神识也更是细腻的观察着这神乎其技的景象，同时仔细的记下老院长的话。
“你可以每次只炼制一株药材，到最后再把药材掺到一起，完成最后一步。”
秋明点头，很快，十几株药材精华全部被凝练出来，成了一小撮各色掺杂在一起的粉末。原处的药材只剩下黑色的残渣。
老院长手一招，同时一道原气飞出，那些粉末飞出来，刚好与那原气撞在一起，药材粉末自原气中冲出，却是色彩尽去，变成了非常普通的白色，落在玉盒中。
秋明来不及看那玉盒，老院长手里不停，又是药材飞出，落进丹鼎，这一次就要凝丹了！
他凝神看院长动作，却见药材落进丹鼎，被火焰灼烧之后，居然有一滴滴的液体凝结出来！
秋明神色微凝，只见那十几株药材，有的凝出液体，有的化作药粉，待所有药材精华全被炼出。
老院长手指轻弹，残渣直接被排出，接着所有精华汇聚在一起，在火焰的烘烤之下缓缓凝聚起来，形成一团不规则的东西。
“丹药成形，要想药效能够完全的挥发出来，需要蕴丹，也就是用原气引导，让整颗丹药的药效达到极致。”
丹药彻底凝聚成形，一道原气冲进鼎中，伴着火焰的炼化缓缓融进丹药当中，丹药表面不平整的地方缓缓消失。
丹药化作一道流光嗖的窜了出来，秋明一把接下，拿在手里，这是一枚约有拇指大小的不规则丹药，表面倒是平滑，但看起来却依旧不怎么好看。
“之所以它不是规则的丹形，那是因为这其中各种药材药效的冲突！”老院长开口对秋明解释，同时手里十几株药材落进丹鼎，瞬间就到了凝丹的阶段。
“丹药在凝丹过程中，如果想让这些药材的药效发挥到极致，那就需要平衡丹药各种药材的药效。如果平衡不好，那就会出现你手里的那个样子，形状怪异，药效大跌。虽然依旧有几分效果，但相比于真正的丹药，这种半成品差的还远。”
老院长说完，轻声一喝：“凝！”
顿时，在秋明的神识观察之下，那些药材精华缓缓旋转，靠拢，渐渐聚成一个规则的丹形，表面虽然有些许的凹凸不平，但看起来确实是有了丹丸样子了。
火气缓和下来，不再那么爆裂，老院长手里涌出一道原气冲进丹鼎蕴养丹药，不过片刻，丹药彻底成形，表面也变得光滑圆润。
嘭嘭嘭……
一连九道金色光环突然从丹鼎当中冲出，穿透秋明跟院长的身体，扩散到十几丈之外！紧跟着，浓郁的丹香冲进秋明鼻腔……
秋明惊讶的看着缓缓消散的九道金环，不知道这是什么，却见老院长神色淡然，看起来毫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