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似梦非梦
“师……”
见到黑衣者真实面孔之后的霍铭诚，表情虽是无动于衷，但从他刚刚的言语可以感觉到，他的内心有那么一点点激动。不过很快他便收住了，故作一声咳嗽：“咳咳，老家伙，好久不见啊！”
不错，这黑衣者便是霍铭诚的师父——霍云子！
“你这小兔崽子，没大没小的。”
听到霍铭诚所唤的称呼，霍云子当即一脸嗔怒，作势便要教训一下霍铭诚。
这时，只见霍铭诚昂首挺胸，摆出一副“任由你教训”的模样。观那霍云子虽是一副气恼之样，可他也并非要真的对霍铭诚动手，只是做做样子，吓唬吓唬他罢了。没想到霍铭诚这小子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
随后，师徒俩简单寒暄几句，便一同步入了庭院之中。好在刚才他们的打斗皆未出全力，院中各物件仍保持完好，只些许个圆木板凳被气劲吹得挪移了位置。
而刚进来时看见的那一杯茶水依旧在冒着热气，一点儿都没有受到影响，这倒是让人觉得稍许诧异。
二人并没有进那屋子，而是行至院中木墩圆桌处，两人相对而坐。霍云子背对着竹庐而坐，按照世俗间的礼节，此当为上座，霍云子又身为长辈，自然是要坐在这个位置。
此时，霍云子端起桌上的那杯茶水，缓缓移到嘴边，轻轻吹了口气。不见他喝，却见他抬眼望向对面的霍铭诚，轻声问道：“小子，之前你已下山游历，此番为何又回到了这竹庐之中？”
“大概是心里一直念叨着此处，便不由自主的回来了吧？”霍铭诚轻笑一声，挠了挠后脑勺。
对于此事，霍铭诚自也疑虑，莫名其妙的就出现在这里了。起先他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可是这些东西的触感，又是那么的真实，刚刚的战斗也是久违的熟悉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霍铭诚思索着，有点出神，以致于霍云子连声喊他都没有听见。
“小子，小子！”
霍云子喊了几声之后，见霍铭诚始终没个反应，便拍了拍他的脑袋。
“小子，你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呢？喊你半天都没反应！”霍云子嘬了口茶水，怪道一声。
“我说老家伙，喊我归喊我，能否不要上手？”霍铭诚揉了揉脑袋上被敲疼的地方，白了眼霍云子。
“我说你小子，之前一直嚷嚷着要下山闯一闯，是巴不得离开这竹庐，怎的如今舍得回来了？”霍云子板着一张老脸，似是因霍铭诚心中毫不惦记师徒恩情而不满。
“老家伙，瞧您这话说的，小子心里可是无时无刻不在念叨着您呐！”霍铭诚讪笑一声，端起桌上不知何时多了的一杯茶水，向霍云子举杯致礼。
“哼！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霍云子说着，接过霍铭诚递来的茶水，哼笑一声，接着道，“只怕你近来惹了不少祸事吧！”
“哈哈！这个……祸事……确实沾惹了不少，不过好在都能解决。”霍铭诚打着哈哈说道，话音略有些低，似是想起了脑海中能记得的最近的事，那便是遭暗算的事。
越是想着，霍铭诚越是觉得不对，可是却说不上哪里出了问题，眼前的这些究竟是不是真的？
霍云子见他脸色越来越凝重，不禁皱眉，幽幽的说：“你是在因近段时间卷入的事端忧心吗？”
经此一问，霍铭诚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缓缓道：“您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一直在暗中观察着。”霍云子说着，左手捋了捋嘴角的白须，盯着霍铭诚的眼睛，又道：“你是不是偶然解开了卷轴中隐藏的秘密？”
霍铭诚又点了点头。
“那你可否告知为师，你在那卷轴上都看到了什么？”霍云子再次幽幽的问道。
只见霍铭诚面无表情的看着霍云子，也不答话，只待片刻，忽而开口一问：“师父，你可知我……是谁？”
这时候，霍云子表情呈现出一丝诧异，愣了片刻，笑道：“小子，我看你是糊涂了，为师怎会不知道你是谁呢？你可是为师一手教养的好徒儿呀！”
“那不知师父你此前助文旭前辈祛除体内剧毒之后，说从此不再插手世俗之事，可曾记得？”霍铭诚微微颔首，沉声问道。
霍云子表情略微一怔，随即又不慌不忙道：“当然记得，所以为师只是在暗中观察，一直未曾插手不是？”
“哼！别装了，你根本不是老家伙！”霍铭诚哼声，身子微微前倾，双眼微眯，犀利的目光直直的盯着面前的霍云子。
“好徒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为师不是霍云子又会是谁呢？”霍云子依旧是不慌不忙，十分淡定的说。
“听说江湖之中一直流传一个名号，驱人心中念，似假亦非假，闻知三千事，筑梦了无瑕，谓之驱梦师是也！”霍铭诚侃侃道。
闻言，霍云子大笑一声，只片刻，笑声止住，满脸惊奇的看着霍铭诚，缓缓道：“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一开始，我也觉得这一切很不可思议，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真，以致于真的让我产生了混淆感。”霍铭诚说着，依旧盯着眼前人，补充道，“尽管你凭借我脑海中的印象以伪装成老家伙的模样，可你终究不是他！”
“哦！你倒说说看，我有哪里出现了问题。”‘霍云子’沉下脸色，好奇问道。
“其一，平时老家伙见到我，根本不会如此心平气和的同我攀谈，其二，你虽学着他的样子以左手抚须，却不知道他向来只抚尖端，其三，他的右眼角曾受过伤，有一道非常浅的伤疤，而你却是没有！”
如此细节，霍铭诚尽皆详细道来，只听得“霍云子”不禁为之赞叹，忽而冷笑一声：“不错嘛！看来我是低估你了！”
“哼！竟然装成老家伙的样子来忽悠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音一落，霍铭诚顿时起身，朝“霍云子”挥出一拳。重拳至，径直穿过“霍云子”的身躯，直将他化为一团烟雾消散。
与此同时，周遭所有景象皆化为虚影，瞬时消失不见。紧接着一道刺眼的光芒传来，霍铭诚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