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喜糕
猜画名活动结束了，男子向众人作揖道：“谢大家捧场！”众人纷纷散去，一起作了鸟兽散。
男子给猜中画名的人分发了一个喜糕，只见这喜糕模样喜人，上面缀着花生，瓜子，杏仁，葡萄干等，是用红糖活着面粉做成。淑月分到了两块喜糕，喜上眉梢，乐滋滋地带着春桃回家了。
李府，淑月穿着学生服出现，一见到李夫人，便急忙叫了一声“娘，我回来了。”李月娥见这淑月身穿一身浅蓝色的民国服，感叹道：“年轻真是好。”
“娘，你今天真美。”淑月嘴巴很甜，有些娇俏地说道。“女儿，麻烦你给我送一些水仙花可好，屋里刚装修完，需要净化一下空气。”月娥说道。淑月点了点头，说：“好的，我这就去。”她刚要出门，还没来得及，回过头说：“喜糕放在桌子上，你自己拿着吃。”月娥点了点头，回了屋里。
淑月去了街上的一家花店，简洁的木屋，清新雅致。店门口摆着各式各样的花，有月季，有牡丹，有芍药，有薰衣草等。“老板，来一株水仙花。”淑月小声呼喊道。老板走了出来，端了一盆水仙花放到她的手里。淑月接过之后，站立在街边，伸出手招呼了一辆人力车。
车夫停下了车，那是一辆浅灰色的敞篷车，平凡温暖，在日光照射下显出一些光华。
淑月捧着水仙花上了车，车夫拉起把手便朝着街道上奔跑，到了李府，下了车。她手中捧着一盆水仙花，别样清纯。
东笙恰巧经过，望见了她，不禁心头一亮，自此她的身影便像一只蝴蝶一般轻飘飘地飞进了他的心扉。
白府，东笙进了檀香居。“该怎么办？”他说道。“管家，你过来一下。”他朝外头呼喊道。
过了一会儿，管家过来了，向他行礼说：“少爷，找我有何事？”他伸出左手勾了一勾，管家凑近了。他叹了一口气，问道：“管家，如何让一个女孩子开心呢？”管家瞧了他一眼，心里明白了七八分，说：“看少爷这样子肯定是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管家略微思索了一下，神秘一笑说：“投其所好。”“就这么简单么？！”东笙问道。管家点了点头。
第二天，东笙打扮了一番，在镜子面前梳了梳头，便出发了。
青天白日，女子学堂里静悄悄的，临近下课之时，学堂外突然响起一阵聒噪声。
随着一声清脆的下课铃声响起，东笙穿着一身条纹西装，双脚岔开，双手斜举，学堂房屋的两边掉下来一长条红色的幕布，上面写着几个醒目的大字：李淑月我爱你。
学堂的墙壁是石制的，古朴自然，这红布条给肃穆的学堂增添了一抹亮色。学生们纷纷走出教室，站在操场上围观。淑月淡然地走出教室，望了一眼东笙，轻轻地说了一句：“无聊。”
现场一下子冷至冰点，东笙呆呆地站立着，望着淑月远去的背影，没有说一句话。
白玉珠府上，小珠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杯红茶，放到木桌上，坐到木桌边的圆木凳上。玉珠正坐在镜子面前，手中拿着一副珍珠耳环，戴到耳朵上。小珠开口了，说：“听学堂的学生说你表哥白东笙追求李淑月。”玉珠一听，脸上现出一丝不悦，她淡然地说：“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妈，我走了，还要去教琴呢。”小珠连忙拦住说：“你慢点，先把这杯红茶喝了。”玉珠没有理会她，径直出了屋门。
玉珠去了青少年宫教琴，一整天心不在焉。“好了，同学们，我们今天教红旗飘飘。”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趴在钢琴边上，双手托着下巴，睁着天真可爱的大眼睛，说：“老师，您昨天已经教完了。”玉珠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脑袋，微笑着说：“小朋友，真是不好意思，老师忘了。”
出了青少年宫，玉珠约了东笙在海边见面。
天色幽暗，沙滩上布满淡黄色的沙粒，一颗颗贝壳镶嵌着，犹如天边的繁星，闪烁着平凡的光芒。潮起潮落，一朵朵白色的浪花铺天盖地地卷袭而来，复又退了下去。玉珠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套装，衣领上缀着一颗颗珍珠，手上拿着一个米色格子交错的形如贝壳的手提包。二人双双走在海边，东笙双手插在裤兜内，眼睛凝视着远方，淡淡地问道：“找我有什么事？”玉珠脑袋微低，望着脚下的沙滩，说：“没什么，心情不好找你出来散心聊天。”
“小丫头，你有什么事就说吧。”东笙依旧是淡淡的口吻。玉珠一阵心酸，眼眶内聚集了一潭泪水，止不住地滴落下来，说：“东笙哥，你不要跟李淑月在一块。”东笙一听，心里纳闷了，问道：“为什么？”“没为什么。”玉珠说，声音有些颤抖。
“你怎么哭了？”东笙问道。“没什么。”玉珠说。二人走在沙滩上，沉默寡言，走着走着便散了。突然玉珠一阵激动，双手握拳握地紧紧的，瘪着嘴嚷嚷道：“我有哪点比不上她？！”东笙没有说话，跟她道别道：“再见。”玉珠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欲哭无泪，一个人坐在礁石上望着深蓝色的大海发呆。
海水拍打着礁石，发出呼啸声。玉珠一个人哭得惊天动地，泪水涟涟，朦胧的眼睛上好似蒙上了一层雾。“为什么会这样？”玉珠感叹道。
海水涌动着，一层层暗流在水中翻来覆去，似乎宣告着一个女孩子初恋的终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就这么坐着，偶尔伸出手握了一把沙子，握得太紧，沙子慢慢流失了。
话说玉珠小姐回到家，管家甜姨见她有些伤感，好心问道：“小姐，你今天怎么了？”玉珠摇了摇头，左手扶着额头，感觉有些头晕，轻轻慢慢地说：“没事，许是有些着凉了。”这个傍晚她的家里不再如同往日一般平静，她的心里满满的是他的模样，他的笑声，他的脸庞，他所有的一切都让她记忆深刻。她的房间有些苍白，有些过于朴素。她一个人端坐在桌旁，忽感无力。她似乎没有能力抓住自己想要的，只能看着他一点点走远。
“小姐，糯米圆子甜羹。吃一些吧，我刚做的。”甜姨端了一碗羹进来了，走到桌边，轻声说道。玉珠抬起头，眼下面的卧蚕有些浮肿，温柔地接过碗，说：“谢甜姨。”甜姨走了，转过头望了一眼她，叹了一口气，说：“这丫头不知怎么了，真是让人操心。”说完她便走出了房间。
正走着，在走道上迎面碰上了夫人小珠，“夫人。”她轻声向她问好。小珠问道：“玉珠回来了吗？”甜姨浅浅地答道：“回来了，在屋里呢。”说完她点了点头，顺势回了自己房间。
“玉珠，玉珠啊。”大老远的小珠喊开了。她走进屋子，从布袋内掏出一件针织夹袄，放到玉珠面前说：“玉珠啊，这是娘亲手织的夹袄，你试试看合不合适？”玉珠有些不耐烦，嗔怪道：“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会穿针织夹袄。”小珠瘪着嘴巴，有些不高兴，说：“你就卖娘一个面子。”玉珠勉为其难地站起身，试了试夹袄。“转过来让娘看看。”小珠说。玉珠照办，低着头转了一个圈。
“果然是衣服架子。”小珠高兴地说，“挺合身的。”玉珠点了点头，望了一眼她，嘀咕道：“娘，您待我真好。”小珠憋出了一句话，说：“瞧你这话说的，自己女儿当然要好好对待。”说完甜蜜地抚摸着这件夹袄，望着她笑得乐呵呵的。
“夫人，今晚的饭菜准备好了。”甜姨跑过来说道。“好了，知道了。”小珠回答道。
今日饭桌上异常安静，只有杯碗磕碰的声音，给这寂静的夜空增添一点声音。三个人不停地往嘴巴里扒饭，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玉珠，你今天去哪了？有什么新鲜事跟我们说说。”小珠开口了，打破了沉静的气氛。
“没去哪。”玉珠开始撒谎。甜姨闷头扒饭，沉默不语。小珠见她乱说，有些不满意，复又问道：“玉珠，你就说说，跟我们这些见识短的人说说。”玉珠半晌不说话，突然有些恼羞成怒，说：“今天我失恋了。”
果然是纸包不住火！
小珠一听，立马后悔自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做事方式。甜姨安慰道：“是哪家的公子，甜姨给你说媒去。”玉珠闷不吭声，只是一个劲地哭泣。“好了好了。”小珠伸出右手掌抚摸着她的肩膀，说：“没事，一切都过去了，赶明娘给你找个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