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遇险
锦香酒楼,瓷镇最大的酒楼,历史悠久,口碑好,深受百姓的欢迎。淑月带着春桃一同出去了,到了酒楼门前,抬头一望,大大的方形牌匾上写着四个大字:锦香酒楼。这酒楼规模不大,两层阁楼,四角飞檐,庑殿歇山顶,二楼走廊处有一排长长的矮栏杆。淑月提了提裙摆,走了进去,里面客人很多,小二忙里忙外,异常繁忙。“二位客官,吃饭还是住店?”一个小二走上前来热情地问道。淑月望了他一眼,说:“吃饭。”
小二仔细看了她一眼,疑惑地说:“从来没见过你哦,公子不是本地人吧?”春桃双手插腰,瞪了他一眼,说:“废话这么多,快给我们安排座位。”小二知道自己话说多了,于是闭上了嘴巴,伸出左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弯着腰,微笑着说:“这边请。”
淑月和春桃在小二的指引下去了二楼,扶着楼梯扶手上了二楼。只见楼上宽敞舒适,摆了好多张大圆桌,很多客人围坐在桌子旁,吃饭喝酒聊天。“公子,这边请!”小二伸出右手臂朝靠窗位置的圆桌指去。
二人坐定,淑月两只手掌托着下巴,望着小二问道:“你们店里什么菜最好吃?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拿出来!”小二想了一想,弯下腰身,拿了一张菜单,只见上面写着各式各样的菜肴,有盐水花生,酱鸭掌,叫花鸡,芹菜羹等,应有尽有,花色繁多。
淑月用手指点了点菜单,吩咐道:“这个,这个。”小二悉数记下,从桌边踱回到楼下。到了厨房,吩咐厨房的师傅开火做饭。
过不了一会儿,师傅做好了饭,小二用木盘子端了上来。端到桌边,将菜放下,转身便走。“诶,先别走,给我拿些醋来。”淑月吩咐小二道。小二点了点头,转身去楼下拿了醋。
“小姐,这菜可好吃,快趁热吃了。”春桃一边用木筷子夹着菜一边说道。淑月摇了摇头,竖起右手食指贴在嘴边,“嘘”小声点,“叫我公子。”淑月小声说。
“不好意思,差点忘了。”春桃摆了摆手说。二人往嘴里猛塞菜,“你还真别说,这菜真是不错,色香味俱全。”淑月夸赞道。
旁边圆桌上一群大男人喝酒划拳,吵吵闹闹,“哥俩好啊。”叫嚷声此起彼伏。
“公子,他们实在是太吵了,吃饭没心情了。”春桃叫嚷道,面露不满。“我说你们能不能别叫。”春桃一拍桌子,蓦地站起身,大声叫嚷道。旁边桌上的人一听,动了火气,扑上来说:“你们干什么?有吵到你们么?”春桃来了火气,破口大骂,说:“吵到我们了。”
转眼间,桌子旁边的人三下两下地拥了上来,将她们围得水泄不通,大声叫嚷道:“小娘们,是不是不想活了?”正说着,他们挽起袖子,上来捉住了春桃。她啊啊大叫起来,挣脱开双臂,朝外面奔去。“公子,快跑。”春桃大声喊道。楼梯上涌进来一堆人,越来越多,如同开了闸的水一般呼呼往外冒。
淑月正欲从楼梯走廊处往下跳,一个男子上楼来,他正是东笙,他大声呵斥道:“你们干什么?”淑月一听,连忙上前抢着说:“东笙哥,你总算来了,他们一堆人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我们两个小女子。”
东笙哦了一声,生气地指责道:“你们竟然敢欺负人。”说着便准备动手。谁料到,楼梯口上出来一个猛男,肌肉发达,身强力壮,双手环抱放在胸前,大声嚷嚷道:“你们给我放下手,谁敢欺负我兄弟,我饶不了谁。”
东笙一见这大汉不好惹,意欲离去。大汉伸出莲藕般的手臂举起他到头顶,生气地意欲将他扔到地上,大汉口中哈哈大笑着,狂妄自大地说:“你们这群小鸡一样的人,不是我的对手!”正说着,他将东笙放在空中旋转了几个圈,然后放在地面上,拍打着胸脯犹如一只猿猴一般。
东笙见状,吓得拉起淑月便往门外跑去。无奈一堆人堵在走廊口上,他们只能从围廊处跳下,直奔城门。“快点呀!”淑月伸出右手臂朝春桃挥了一挥说道。春桃赶忙从外面赶了过来,在她们后头奔跑着,无奈被后面跟着的那一群人逮住了。
那一群人一拨押着春桃去了别处,另一拨由大汉带头追着淑月和东笙跑。他们路过破庙,见是一堆淡黄色的茅草堆在角落里。淑月连忙钻进了庙中,东笙跟在后头。原来这是一座废弃的庙,里面有一座佛端坐在案台上,铜色的,上面的漆已经剥落得差不多了。
佛像的额头上点了一颗红色的痣,圆圆的,慈眉善目,脑袋上盘着一团犹如葡萄一般的颗粒状物体,竖起右手掌放于胸前,口中好似在念叨着:“阿弥陀佛。”淑月双手合十,向佛像拜了一拜,说:“佛祖莫怪,借我们避避祸。”
于是找到佛像后面的帘子,拉开,躲了进去。她右手拉着帘子,朝东笙挥了一挥手,说:“快点呀!”东笙慌不择路,躲进帘子里面。
一群人走到了破庙前,站在门口左右张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汉挠着脑袋喊道:“刚才还看到人在的,现在到底哪里去了?”人群里的人纷纷喊道:“不知道呀,找找呗。”大汉将人群分成两股,一股往东边去,另一股往西边去。
他站立在原地,这边看看,那边望望,不知道往哪里走。“我说,刚才还在这的,怎么转眼间便不见了!”他奇怪地自言自语道。
淑月和东笙躲在帐子内,她的鼻尖冒着汗珠子,一滴滴渗透出来,滚烫热烈。东笙伸出右手手指摸了一摸她的鼻尖,说:“你这人,这么紧张干什么?”淑月竖起食指头轻嘘道:“小声点,被人听了去。”东笙扑哧一笑,说:“你胆子真小,人都走远了,怕什么。”
淑月怯怯地扒开帘子,探出脑袋往外张望,缩着身子。东笙轻轻拍打了一下她的左肩膀,吓得她一哆嗦,一紧张,趔趄着,差点跌倒,被他一把扶住,温柔地问道:“你没事吧?”
她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连声说:“没事。”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待那帮人走后,他们两个从佛像后面走了出来,到了庙中一片空旷的地方。“哎哟,这帮人终于走了。”东笙拍了拍胸脯喊道。淑月笑嘻嘻地蹦跳着,跳了老高,高兴地喊道:“终于走了。”
天慢慢黑了,月亮出来了,在天边照亮着野外行进的人的路程。“兄弟,你饿了没?”东笙关切地问道。“有些饿了。”淑月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皱着眉头,嘟着嘴巴说道。“你等一会儿。”东笙对她说道。
他快步走出了庙门,过不了一会儿,手中拿着一包荷叶过来了。这荷叶翠绿娇嫩,好似能捏出水来一般。他在庙里面搭起来一堆柴火,点燃,敞开荷叶,将里面的一条鱼拿出来,用棍子一戳,放在火堆上薰烤。
黄色的火苗窜动着,一些火星子跳了出来,吡啵作响,鱼在柴火堆上冒着热气,香味弥漫在整个屋内。
东笙关上庙门,席地而坐,拿起鱼放到淑月的鼻子上让她闻了一闻,问道:“香不?”她点了点头,望着薰鱼口水直流。东笙将鱼递给她,关切地说:“吃吧。”她笑着望了他一眼,弯弯的眼睛似月牙。
淑月吃了一些,将剩下的另一半递给他,说:“吃吧,你也吃一些。”东笙点了点头,接过鱼大吃了起来,满嘴冒出一股鱼腥味。
二人坐在草垛上,双手环抱着膝盖,谈天说地。“东笙哥,春桃还在他们手上,怎么办?”淑月害怕地说。“吉人自有天相,她这丫头这么机灵,她会想到办法脱身的。”东笙安慰道,拍了拍双手掌。
镖局门口,一座柴房门口,堆着一堆柴火,大大小小的摞成一堆。春桃被放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地面上满是灰尘。她的双手被麻绳绑住了,没法分身,双脚也被麻绳绑住了。木门外守卫着两个男子,分站两边,穿着黑色的衣服,腰间绑着一条粗粗的红腰带。
他们双手环抱,双脚岔开,口中嘟囔道:“真无聊,看管一个小丫头,这么没难度的活。”一个男子打趣道:“哥们,要不我先去喝些酒,吃些夜宵,你先在这守着,量她插翅也难逃。”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伸出右手掌拍了拍另一个男子的右肩。
男子点了点头,望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眼睛左右张望。屋内,春桃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她扭动着双手,难受极了。要想到办法尽快离开,她心里想道。外面一只黑狗在狂吠着,脖子间挂着一个铃铛。守门的人伸出手连连摆手说:“去去去!”黑狗狂叫着,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