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变天
“这也差太多了，就是整了容！哈哈哈哈！”前仰后翻。
这破侄子，余生简直想给他一脚踢回朴州去。
“有劲没？”余生冷冷提醒了一声。
“收了收了。”
余生算是全盘拖出了，所以也该轮到余泽发表他自己的故事了“你呢？你是怎么回事？”
叔侄俩坐在沙发上，披着一条毯子。
余泽抓着毯子的边缘，靠到余生的身边。
“我这儿说来可就话长了。不过应该要从我妈说起。你知道吗？我妈是个女巫！”
这也难怪了，余生从小到大就没幸运过，反而一直倒霉，一看就是个正常到不行的普通人类而已。而余泽则总是很幸运，考试总压及格线，总能预感到一些奇怪的征兆，捉迷藏还总是能找着人。这直接导致后来村里都没有孩子愿意跟他一块玩儿了。
这是余生对分开前的余泽的印象，的的确确一直觉得他是个诡异的孩子。总和别人不一样些。
根据余泽所说，14岁生日过后他妈妈就跟他坦白了。不过这还算晚的了，一般女巫或者巫师的天份开蒙大约都在孩子小学的时候。这样才更能让他们学会自我保护。
说的晚了也没什么问题，本来他妈妈想一辈子不说，让余泽就着些小把戏过完这一生就得了。让他自己以为自己是个不祥之身，带着诸多灵异故事度过这一生罢了。可外国的学校找到余泽的妈，建议她在余泽16岁那一年把他送过去。
余泽这才被一股脑的让他妈妈倒了一整天的秘密。整个人生观都崩塌了。
就在他重建内心世界的秩序的时候，他妈妈让他准备准备明年就出国读书去。这余泽怎么会愿意，于是大吵了一架，跑出来了。
巧不巧…世界末日这一年，叔叔余生成了吸血鬼。侄子余泽正式进入超自然世界。全家不得安宁。
“过来。”余生让余泽躺在自己的膝盖上。
叔侄两个人静静地挨在一起。仿佛小时候的很多故事又即将被翻出来说了。
“叔。”
“嗯？”
“你就这么死了，永远22岁了。”
“嗯。”
“那我22岁的时候咱们就做兄弟，不做叔侄了！”
余生被这屁孩气笑了，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你先变个戏法去和你爸，也就是我哥商量商量！再来问我吧。”
余泽咯咯笑着，笑容却收的很快。他忽然望着余生的脸不动了。
余生被他瞧的不自在，问他“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叔……你现在真的好帅啊。”
余生噗嗤一声“怎么着？你还看上你亲叔叔了？”
“我要是女孩儿，我绝对要找你这样的！”
“臭小子…现在也就是粘我，再过个三五年试试？绝对抱个小妞就想不起我来了！”
“才不会！我长多大都粘着叔～”
“能信吗你？”
“能！”余泽特坚定。
叔侄俩算是互相公开了秘密。余生开始想办法替余泽打算……如果小泽坚决不出国，那这一身的天赋不是浪费了么？得找一个人好好教一教呗。
几天后他俩去到一处特偏僻诡异的地方。遇上一个脾气特不好的女人。才说了两句话而已。
“dang！”
叔侄俩被关在门外面。
“你丫看我像是有心思收个徒弟的人吗？滚！！”
黄钰鹤毫不客气。其实她本来也就是帮着家族对叶竣东的盟誓关系才帮着叶竣东的，其他时候她更愿意做一个脾气特别不好的宠物店老板而已，偶尔卖一卖草药，也就过完这一生了。
把鬼血直接交给余生是她不小心犯下的小插曲。而日光信物基本上算是给了余生另一条命，在她眼里，他俩已经两清了。绝不可能再多一个徒弟什么的。
“姐，别介啊，我这侄子特聪明，你留他铲屎也行啊。”余生恳求道。
“哥-屋-恩！”门那一头说。
余泽非常尴尬的看了看余生“叔…这个大姐脾气这么差，看起来也没啥大本事，我跟着她能学么啥呀，咱们走吧，太丢人了在这儿……”悄悄道。
“收吧，是个好苗子。”
叶竣东从路口走过来，似乎是特地来找黄钰鹤的。
余生一惊，心想大概是为了孩子的事吧。
黄钰鹤犹豫了一会，也只能听叶竣东的话而已。开了门却没即刻做声。而是进屋不知干什么去了。
余泽瞧着叶竣东眼熟，愣是看了他半天，“啊，是昨天那个叔叔！”
叶竣东听到这个称呼，差点犯了心脏病“叔……叔叔…………”
余生从没见过叶竣东如此好笑的表情。但是他脸上一丝情绪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拍拍余泽的肩膀“进去吧，跟着好好学。”
余泽叹了一口气，心想总比去国外的好。进去了……
“这么巧，是你弟弟吗？”叶竣东问。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隔了差不多8米。都站得直挺，像两尊模特一样。
“我侄子。”余生回答。
空气中混杂着黄钰鹤养的各色花草的味道，还有泥土的气息。
余生深深吸了一口气，大约打开了浑身的毛孔在感受。他大概今天得在这里等余泽这个屁孩了，毕竟也没什么地方可去的。
现在叶竣东的出现，余生失去了耐心，忽然觉得什么地方都是值得去的。
“多谢你了，让黄钰鹤指点他。”余生的语气十分冷淡。和钰鹤门口种着的，不会开口的花的模样几乎没有区别。
“能谈谈吗？”
叶竣东问道。
“嗯？？？？”余生不明白，他俩之间难道不应该是一个猎手，一个猎物，不共戴天吗？既然说都说明白了，叶竣东这又是在做什么呢？
“行。”
余生还真的鬼迷心窍的想听一听。
叶竣东领他到离黄钰鹤的店不远处的荒废广场上，看起来像是白天夜晚都不会有任何生物愿意经过的破旧地方……果然适合聊一些可能不能够公开的话。
叶竣东挥手把椅子上的灰尘除去。两个人坐在上面。却谁也不看着谁。
“你知道吗？我也有过小时候。那个时代，人们预防各种野兽的袭击，在无数和它们争斗的过程中活下来了。而老虎和豺狼对于人类来说似乎永远都是危险的东西，人要么想去除掉它们，要么就是避开它们。而我却想要去理解动物们想什么。它们的饥肠辘辘，它们无处可逃，它们害怕，它们绝望。”
叶竣东看向蓝色的天空，“我也会犯错，活了几千年却忘掉了这种怜悯，忘掉了判断。甚至会被既有印象去否定整个阶层。”他这些话，是在许多个没有余生骚扰他的日子里总结出来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可我只在意我听到的东西。”余生离开椅子站起来，似乎不愿意坐在一块儿太久“我这个人活了不过20几年，当然理解不了你无数个顿悟的过程。我的人生也许不会一直延续下去，所以我想我不会浪费时间去修改我的决定。就这样吧叶竣东，你继续你的固执没关系。我自然会躲着你。”
害怕余生又忽然间跑走，叶竣东赶紧站起来，他有些语无伦次“别躲着我余生，不，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再躲着我了，是我错了，你就算变成吸血鬼，也依然不会改变你的本质，不会因此就彻底变成一个怪兽！是我错了。”
“别再说了，我这人也不爱坚持，对自己都没什么耐心，你还是不要对我期望太高的好！”
叶竣东还有很多想法，很多的事情要和这个人说清楚！包括这个孩子，他也已经想通了，今天不说，以后可能都没机会了吧。“余生！！”
余生走到一半，身体一转，化成一道影子，呼啸着卷向叶竣东。
叶竣东的嘴唇忽然就被湿润温热的触觉侵犯的彻彻底底。
余生的心防绝了堤。他听李秉承说人类时候的一切，包括肌肉，感觉，情感，变成吸血鬼以后都会放大许多倍。
而余生活着的时候认定的人就是叶竣东，转化之后难道说放就放了吗？他获得的根本就是永无止尽的思念和牵挂甚至是欲望的折磨而已。可吸血鬼的控制力原本就要练习到控制住这一切。可惜了，余生不是个好学生，也不会去勤奋练习。
叶竣东任他胡来，没有反抗。坐回了椅子上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而已。
他忽然也放弃掉一些东西，推翻了许多想法。事情到了这一刻，难道还有什么千年不变的真理比眼下的此刻更真实的吗？
余生在叶竣东的嘴里扫荡了一圈之后，似乎理性回弹，他离开了那个让他神魂颠倒的唇。
“这是你想要的吗？”叶竣东问道。
“你还能给什么呢？我都为你死了。”
“好。既然你想要，我就给你，这一颗数千年的心，一副数千年的身体，还你一条命吧，至少你这一生，我用我自己还了。”
伦常？真理？仙凡的隔阂还是仙魔的隔阂？叶竣东算不清楚了。大概真的有天谴这种东西存在的吧，可是他甚至怀上了凡人的骨血。自然规律既然不允许，又制造出这样的漏洞。那么去你妈的天谴吧！！！
叶竣东扶着余生的脑袋，轻轻吻了上去。
余生终于接受到他的回应了。终于…
光和热都是你，风和花香也都是你，叶竣东啊，我活了两辈子，可两辈子都没能摆脱你。这究竟是我的福气，还是我的孽债呢？
东子……东子……
余生的脑海里全是这个名字，吸血鬼变态的内分泌估计这时候开始作祟，或许有很多不该有的感觉此时此刻一拥而上，冲开了余生所有的理性。
不管所谓的恨曾经究竟有多刺痛心头，余生原本恨的就是叶竣东不接受自己而已。假如这恨都化为乌有。那么爱情的流水早就该流成河了。
余生甚至撕开叶竣东的外套，扒开他的衬衫，就连结实炽热的肌肉都自己摆在眼前。
忽然就来了个电话。
余生不得不停下来，可他心里骂得非常狠！而电话那头的龟孙子就是西岸的人，川子的手下张一。
叶竣东拉着余生的脑袋，正要再进攻一轮却意外让余生闭上眼，深深呼吸的举动拒开了。
余生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离开叶竣东躺着的椅子，接起电话。
“喂？！”特没好气…“什么时候的事？”“好，好好，我马上过去。”
“怎么了？”叶竣东坐起来。
“川子让人抓走了。我要过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去。”叶竣东不是很坚定或者激动，他或许有着别的情绪。也或许是忽然从一团火热中停下来的急刹车让他不会很快集中。
“不不不，听着东子。”余生直接不给叶竣东开口的任何机会“你现在不仅没有仙法，而且小乾坤里怀着我们的孩子，你帮不上忙。我爱你我爱死你了。”说这就把手探进叶竣东的衣服里摸了一通，还又在他嘴上扫荡了一轮“但小泽得有人看着！你留下来，照顾好所有事情，我放心。”
“你……”
总这样，余生不想听的话，似乎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给叶竣东说的机会了。
余生那跑走的速度，还真是个特别变态的bug。
叶竣东只好扣好扣子，心想，其实自己还是有一些仙法的。也不至于到什么忙也帮不上的地步。余生……真的变了。从前第一次见到吸血鬼时的他只敢听自己指示，该躲就躲，说藏就藏。现在干架的本事涨了，整个人似乎褪去流氓的气质，而是成了一个正义人。
叶竣东进屋的时候，黄钰鹤正坐在一边盯着余泽背些乱七八糟的咒语。
余泽走了个神儿引来黄钰鹤一道死亡凝视，顿时挺直腰杆儿继续背上。
黄钰鹤正想着和这个给自己强行按了个徒弟的罪魁聊聊呢。
“你来得正好。”
“怎么？徒弟不好教？”叶竣东都忘了自己也会说这种话了。
黄钰鹤愣了一下“你现在讲话就跟余生一个德行你知道吗？”递了被黑乎乎的东西到叶竣东手里，“我本来可以不听你的，毕竟你只是白腃的一个神识而已，而黄祖只效忠白腃。不是峑罡。”
“为了交情总可以吧？”
黄钰鹤倒是没话可说，只丢下一句“你记着，欠我一次！”
余泽没看到余生进来，背着背着就停下来“我叔叔呢？”
叶竣东看到这个小余生，颇觉得可爱有意思。摸了一把他的脑袋，
“他有事儿，先去忙了。晚一点会来接你。”
“他去干什么？”
“他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