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可思议的是
江佩娆重重叹了口气,表示万分轻嘲。
“怎么就忘了仇恨呢?”
“为什么要记住了仇恨?”沉默了半晌,宋世锋突然开口。
他眼神灼灼,“我不想问你是谁,也不想问,你是从何得知我的那些事……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都不要再提这件事。”
现在的宫允浩,已经把这个国家的权力抓在手里,没人斗得过他。
更别谈,宫允浩杀了他母亲,他连证据都没有。
叫他去仇恨一国总统,叫他去报复一国总统,指正一国总统,妄想有那件事把宫允浩拉下马,简直是痴人说梦。
宋世锋早就不想报仇了。
在那个雨夜里,宫允浩清楚的叫他认清了真相,留了他一命。
往后余生。
他找份心爱的事业,好好过日子便行。
爱恨情仇,他什么都不想。
宋世锋的心,慢慢平静下来,扬起了一个温和的笑,与不久前那满面阴霾的样子,完全就是两个人,他道:“瞧着你年纪不大,知道的事倒不少,真不知你是谁派来的人……”
毕竟知晓,他和宫允浩有仇的人,基本上都已不在人世,知晓他和宫允浩有亲戚关系的人,除了跟在宫允浩身边的宫一,就没有外人了。
眼前的小姑娘,瞧着年岁不大,居然对他的过往那么清楚,不由自嘲的笑:“别想害我……更别想撺掇我去找宫允浩报仇,我不想报仇……我已经忘记了仇恨,只想平静的生活。”
“懦夫!”江佩娆还是那话,这一次语气里带上了不屑的鄙夷。
宋世锋不置可否:“我只想平静的生活……你看到了和宫允浩作对的人,他们的下场吗?死的死,抓的抓……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哪怕是他的女人……他也没放过……更别谈……”
话到这,宋世锋眸色微暗,不想再说下去:“不知道你是谁派来的人……竟然你已经知道这些事了,还是趁早忘了吧……总统阁下,身上不能留下任何污点,而知道那些污点的人,都会死。”
宋世锋认定,江佩娆是被宫允浩的仇家派过来,撺掇他去报仇的人。
看来,还有不少人对方宫允浩……
宋世锋勾勾唇,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放弃吧,你们斗不过他的。”
“你已经忘了仇恨。”江佩娆眸中凌厉闪烁,诚然,她是想撺掇宋世锋对付宫允浩,或者说,宋世锋对于她对付宫允浩的这条路上,是个很重要的人,所以她才会找上他,却没想,这人已经选择了遗忘仇恨。
那个雨夜下,她明明记得少年的眼神闪烁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十八岁的宋世锋,恨死了宫允浩。
六年过去,二十四的宋世锋,却选择遗忘。
他跑到娱乐圈,成了闪闪发光的大明星,外表看上去光鲜亮丽,谁知道骨子里已经腐朽成了什么样。
江佩娆讥笑了两声:“你怕了宫允浩?”
宋世锋眉眼平淡,摇头。
“为什么遗忘仇恨?”江佩娆眸带凌厉,仇恨怎能遗忘?它应该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自己,报仇才对!
“恨着一个人的感觉不好。”宋世锋言简意赅:“再说,我喜欢现在的生活,享受现在的生活,不想打破现在的平静,宫允浩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你想我报仇,先回答我,拿什么报仇!?”
“你应该收集,当年他杀你母亲的证据,把他告上法庭,指正他。”江佩娆声音平静,她想要宫允浩的命,不单单是命,还有宫允浩这一生的荣誉,他拼了命得到的荣誉和身份,她都要一步步瓦解,定要他从天堂跌落地狱,堂堂一国总统阁下,沦落阶下囚,想必这样的滋味,宫允浩该好好体验一番,如同他当初把她关在地下室一般,虐待和糟践。
他要偿还的。
时间而已。
“笑话,叫我指正他?”宋世锋呵的一声:“嫌我的死的不够快?”恐怕他今天举报宫允浩,明天就被人谋杀了。
“你在害怕?”江佩娆盯着宋世锋。
宋世锋又笑了:“不是怕,而是……去做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不值得我花费时间。”
“你全家被人杀了,你为他们报仇……你认为这是不值得花费时间去做的事?”江佩娆不光声音冷,连眼神都冷了,鄙夷外加不屑。
宋世锋苦笑:“你不是我……不懂我的心思。”
“说白了,你还是怕宫允浩。”江佩娆却道:“怕他要了你的命,怕他毁了你现在拥有的东西,怕失去名誉地位?”
“你已经习惯了聚光灯下的生活……那些死去的家人……你也早就忘了,就像陷入了一个怪圈,把自己关在笼子里,捂住自己的耳朵……装作事情从来没发生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你的心,比谁……”
“够了!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
宋世锋冷声打断:“不知名的小姐,我请你下车!”
他下逐客令。
江佩娆面色不变:“可耻的懦夫。”
幸好她不是宋世锋的家人,否则准被这样没骨气的人气死。
“你不是我,不懂我的生活,不懂我的想法,更不懂我的经历,你没资格拿你的准则评价我。”宋世锋眸光一寒,突然扬起手。
修长的五指,攥紧成拳,他才重重吸了一口气,放下。
“不想追究以前的事,无论你是谁派来的人,告诉你背后的人,不要多管闲事,更别妄想通过这种方式,扳倒宫允浩。”
“没想扳倒宫允浩。”江佩娆唇畔挂上一抹清浅的笑:“只是想让你收集证据,毕竟那是你的家事,你比外人清楚。”
“想都别想。”
宋世锋直接拒绝:“我绝不会把自己置于险地。”
“看来,你要当缩头乌龟?”
江佩娆冷笑:“永远受制宫允浩?”
宋世锋不语。
这时,车门突然被人打开。
“呀!”
一个男生女相的男人立在原处,勾起兰花指,花容失色地道:“呀呀呀呀!这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