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亲生父亲吗

  心儿昏倒第九天。
  一大早,安琪起床来到心儿房间看望心儿。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紧闭着,睡得香甜。梦里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嘴角还挂着一丝丝的笑意。安琪俯身给心儿压了压被角,坐在床边注视着心儿,满眼的担忧。
  安琪吃过午饭。下人来通报,有个身穿青灰色的长衫的陌生男人来安府找安琪小姐。
  陌生男子来到安琪面前,安琪打量一番,此人小眼睛,鹰钩鼻子,整个人透着精明能干的气质。男子对她说:“安小姐,我是书法家陆老先生的管家,陆老想见你,他有你亲生父亲的消息,请跟随我走一趟。”安琪听到这个消息有震惊,有迷茫,好奇的她最后决定随他去偷偷的去见一见陆老先生。
  安琪偷偷摸摸的出了安府,外祖母是最记恨安琪亲生父亲的人,记恨他害死了安琪的亲生妈妈。这事如果让外祖母知道了,准把她关到屋子里不让出来。
  安琪被带到了树林后的一个僻静小院,小院内是三间瓦房。安琪进到屋里,屋里满是儿童座椅。最里面放了一张古色古香的黄花梨楠木桌子,上面摆着名贵的文房四宝,看起来像一个古老的私塾。
  一张褐色的黄花梨楠木椅子上坐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他示意安琪坐下。安琪坐下后,打量起屋子里坐在对面的另一个青年男人,眉清目秀,英气里还透着皎洁,身穿亮银色衣服,看着很沉稳。
  老人局偻着身子,满脸皱纹,斑白的头发,面色灰青没有生气,身穿一件深灰色长衫显得整个人更加死气沉沉。“唉—”老人惋惜的长叹一声。
  老人沙哑着嗓子缓慢地说:“我是你们的亲生父亲陆尚德。”安琪觉得好笑,就“呵呵—”的真的笑出来了声。对面的男青年也意味深长的看看安琪。
  老人说:“我要死了,这辈子没有进到父亲的义务,临死前送你们一些礼物。”安琪犹豫了一下,接过了礼物,他想看看这老头玩什么把戏呢?
  安琪与年轻男人、老人三人之间,没有多余的话语,尴尬的坐了一会儿,安琪与年轻男人各自拿着礼物走了。
  安琪一路上大脑一片空白,回了安府。无论那老头说的真假,收到礼物安琪还是很开心的。安琪回到安府第一件事就是激动地拆开礼物。
  原来是一双精美的珍珠鞋。鞋是高底软面,坠满珍珠,珍珠颗颗圆润饱满,精美异常,闪烁着温润的白光。安琪高兴的试穿,可令人生气的是这双鞋子一大一小两个鞋码。心想:这老头是逗我玩呢,捉弄我?
  安琪说道:“小翠带上一个大袋子跟我走。”小翠小跑过来问:“小姐我们去哪啊?”安琪道:“去找我那便宜父亲,多要点礼物!”小翠惊讶的说:“啊?小姐,你这刚回来又要出门啊!回头老佛爷,要问起来,要见小姐,怎么办?”
  安琪大声道:“绿珠,你进来。”丫环绿珠答应一声走进屋来。“一会儿我跟小翠出去一趟。要是有人来了,你就说我得了懒病,早早睡了。”绿珠答应一声“是。”,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安琪再次进到古色古香的屋子里,屋子里乱哄哄的,有很多陌生人在翻找和抢夺着什么。
  安琪拉过来一个20左右的女孩问:“姐姐,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她,你不认识?她是书法家陆老的义女,听说陆老死了,他女儿把这的东西送给大家了,赶快拿吧!”
  安琪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见一个红头发的女孩,身穿帆布乳白色的劲装。她正背着一个一人宽的大袋子,赶忙的往袋子里筛东西,像是“大抢购”一样。安琪想,那个女孩就是那个老人疼爱的女儿吗?老人死了,她一点也不伤心,还那么高兴吗?此时,安琪心里五味杂陈。
  看见大家都忙着拿,安琪身边的小翠着急地说:“小姐,我们也拿吧!”安琪没有回答她,“小姐你不吱声,我就当你答应了。”接着小翠欢欢喜喜的“大抢购”去了。对于“财奴”的安琪,头一次不想着多拿一些财宝,而是发呆。
  安琪仔细观察了这个屋子,这是那个老人生前生活过的屋子。看着好多的小小的座椅板凳,老人生前有很多学生的吧!他是不是一个好的老师呢?
  教室与教师之间是一个低低的矮墙,上面木制窗户上镶嵌着七色的古玻璃。墙头上还有很多盆花草。一个梨花楠木的大书桌上放着很多的文房四宝,书岸另一头放着高高的墨宝。
  书桌正中央摆放着完成一半的字画。字画上还有一点墨迹的污渍,像是因为突发事情而不小心滴下的败笔。字画边角还有一对精美的雕刻着仙鹤的镇纸石压着。
  安琪大声说:“老人的书桌上的东西谁也不要动,其他的东西你们随便拿。”大家都抬头看看她,都不知道她是谁,也没人反驳她,看了一眼,接着抢夺物品。
  小翠跑回安琪身边,安琪问:“你拿了什么?”小翠说:“小姐,我不知道该拿什么,什么也没拿。”
  这时,安琪身后一顿喧闹,安琪好奇的挤进去,看见成堆的琥珀珠子。安琪想:这个心儿应该会喜欢的,伸手就拿了几串递给小翠。
  琥珀珠子抢光了,人也散开,安琪回过头看向书桌,书桌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笔、墨、纸、砚台都不见了,更别说那精美的镇纸石了。
  安琪又生气,又伤心。气自己贪财,忘了留下自称是自己亲生父亲的人用过的东西。伤心东西被抢夺一空,连一根“亲生父亲”用过的毛笔都没留下。
  安琪头一回这么用心的看一间屋子,她想把它们描绘下来,想把那张书桌保存成原来的样子。安琪还曾经想过建个陆书法家的故居,保留下来。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安琪曾经想,有个书法家父亲也不错。认为自己“亲生父亲”是书法家,自己以后也会成为一个书法家!还要回去以后多练习书法,有空来请教陆老先生技巧。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看着老人义女还有“亲生儿子”也在拼命“大抢购”的身形,安琪不知不觉间留下两颗滚烫的泪。安琪不知道自己是气愤,还是伤心,或者都有吧!
  安琪灰心丧气的回到安府,也没有吃晚饭,洗洗早早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