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2. 水瓶座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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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林清水变酒的把戏让大家多了许多欢乐。席间希林看着查尼房间里各种形状的玻璃器皿，每个都十分有趣。有个小匣子的尺寸好像很合适，就是巴掌那么大，带盖的，通体透明。里面铺了一块天鹅绒红布。要是放几块金币进去，看着也漂亮。
希林悄悄觉得，嗯，就照这个尺寸去世面上找找看……
查尼已经发现他的小动作了，随口一问：“喜欢么？送你罢。”
少年一瞬间明白了讨好权贵是多么愉快的一种事情，翠绿色的眼睛登时放出光彩。
“谢谢。殿下。”
“切，一个玻璃盒子？希林你真容易打发！”小王子夺过盒子瞅瞅，“这有什么特别的？大概是装什么首饰的盒子而已。而且你这个盒子底下画的什么玩意？”
小王子把盒子反过来，盒子下面的玻璃底，绘制了一个小人儿。不看也就罢了，仔细一看，这不是一个正在拉屎的小人儿么，连粑粑都画出来了。“这是什么鬼！”
“哈哈哈！你看看你，就不像这个侍卫这么有品位。”查尼哥哥很自豪地介绍自己订做的玻璃盒子，“这是专门让皇家工匠画的，是不是栩栩如生啊？”
“哥哥，人家都画个美女花骨朵什么的，你画个拉屎什么意思？”
“这叫视钱财入粪土，你懂什么啊。”查尼看看希林，眼皮一挑，“你也喜欢这盒子，英雄所见略同。”
希林一阵阵地汗颜。这么一说，小盒子还挺应景的。王子殿下果然是大彻大悟的人。
“我请好朋友画画，答应了给他一块金币的。想弄个漂亮盒子给他放着。这个盒子太合适了。”希林毫不客气地收下。
后半夜的时候，几个人都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希林却听到有人轻轻敲窗口。这里守卫森严，什么人还敢闯进来？他悄悄走过去，窗外站的竟然是另一个恶魔！
“拉吉玛？”
“嘘——别大声喊我的名字。”恶魔从窗口爬进来，动作非常小心谨慎，“这里还有其他恶魔的气息，我需要低调一点。”
哦，对，撒耶坦说过恶魔彼此之间都是仇敌，很难和平共处。
“那你就不要跑来乱转啊！乖乖回观星台呆着啊。”希林责怪道。
撒耶坦曾经建议希林把这个恶魔杀了喝掉他的血。这可不是开玩笑。直接撞到撒耶坦的话，拉吉玛还不晓得要怎么死呢。
“可是我上次还有话没来得及说。”拉吉玛很急切，口气中还带着一点欢乐，“索菲莉娅的生日快要到了，二月份，她是水瓶座。她已经八十几年没有人陪伴了，难得有你这样的朋友啊。去给她庆祝生日好吗？”
“就为这事？”
“对。”拉吉玛的态度很诚恳，甚至有点卑微。
“这么点事，都值得你冒着生命危险过来，不怕成为强大恶魔的猎物么？”
这句话希林回荡在脑子里，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竟然身后另一个声音脱口而出。他惊恐地回头，撒耶坦已经现身在众多玻璃器皿之中。白色的光亮透过玻璃的折射，整个客厅都变得明亮。
撒耶坦侧目凝神，释放出强大的立场。希林一瞬间觉得头顶变得好重，双脚都支撑不住身体。这样的凭空而来的压力逼得他半跪下来。而身边的拉吉玛还要更加忌惮，已经蜷缩着颤抖不止。
“你猜对了，我故意的。一直都跟在代理人身边，隐藏自己的气息，就等你闯进来。”撒耶坦慢慢走近，鄙夷地扫视拉吉玛。
“不过是个使魔，还是奉者，垃圾一样的存在。”
撒耶坦抬起一只手，凭空而来的压力更加强大，拉吉玛被身体周围的力量扭曲着抬起头。在法力的作用下，他的额头上呈现出一个黯然发光的符号。
那是恶魔的符号，表示“第二”。
“第二层的。”恶魔之间当然清楚对方的实力，撒耶坦无非是给希林科普一下而已。
在强大恶魔的面前，拉吉玛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撒耶坦倒是不慌不忙地说：“第二层的元魔我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你这种使魔了。你还想打我代理人的主意吗？”
“再下不敢。”拉吉玛的口气略带着一丝不服气。他似乎感受到希林对撒耶坦一些不满的情绪，才有这个底气。
撒耶坦见他嘴硬，又收紧力场，拉吉玛的全身都被看不见的力量扭曲。
“希林，稍微给你讲一下。你理解多少看悟性吧。”撒耶坦傲慢地开口。“地狱分很多层，层数越高，法力就越强大。高层的恶魔对于低层的恶魔，是碾压的优势。”
这一点，已经非常显而易见了。
“而每一层内，恶魔又分了不同的种类。这个家伙是第二层的使魔。就是一种非常垃（普）圾（通）的恶魔。每层都有成千上万这种玩意。使魔分成侍者和奉者，侍者好歹还能打个仗，奉者就是个端茶送水的摆设。”
撒耶坦怎么嘲讽，拉吉玛都一言不发。
“而我，你知道我是什么吗？”撒耶坦甩着长发，恨不得身后有个舞台给他衬托一下。“我是元魔。是每一层里独一无二的大恶魔。代表着这个层级。”
原来撒耶坦还是非常牛匹的那种恶魔。希林竟然还有点敬佩。撒耶坦是第几层的？他很强吗？
“第三层的而已。”拉吉玛用意念插楼。
“闭嘴！”撒耶坦再次加强了自己的力场，让另一只恶魔连思考的精力都没有。
“可惜他不敢使出全部的力量。”拉吉玛一边受着疼痛，一边还挺嘴硬，“哼哼，皇宫里有更加强大的气息，他也不敢造次。”
撒耶坦有些不服气，教训道：“我们第三层好歹还有个地狱的样子。看看你们第二层，元恶魔都被斩杀了，到处是一片废墟，简直有辱地狱的荣光。你这种亡国贱民还有脸游荡在人间享乐，简直不知羞耻！”
撒耶坦的力量越发收紧，拉吉玛像是要断气了一样的。
希林很同情这个恶魔，想开口恳求。撒耶坦倒是自己斟酌了片刻最终放开了力场，拉吉玛瘫倒在地上。
“这么弱小的恶魔，即便收归到我的麾下，也无法带他去我的层界。”
恶魔的分层，也是按照法力来区分的。越强大的恶魔，才能深入到更接近无尽地狱深层的空间。
“希林，这个恶魔暂时没什么用处，给你当宠物吧。”
撒耶坦担心恶魔欺骗自己的代理人，监督着希林喝了对方的血之后才放心离开。竟然恶魔也能反过来和人建立服从的契约，希林好像一不小心跟了个强大的恶魔，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撒耶坦离开以后，气氛稍微有点尴尬。
拉吉玛游走于人间的是本体。他必须像个人一样走来走去。撒耶坦现身用的是投影（嗯，没写错，投影）。不是实体，可以随意变换外观，随时出现随时消失。说来倒是撒耶坦也有实体。关于恶魔的秘密，拉吉玛非常乐意给希林分享。
邪恶是恶魔的本性，如果能成功挑拨希林与撒耶坦之间的矛盾，甚至帮助希林杀死撒耶坦，拉吉玛何乐而不为。
“真的可以吗？杀死撒耶坦？”希林不敢相信脑中的回响。人类总是更加相信话语，哪怕话语里充斥着谎言。
“嘘——真的。”拉吉玛握着希林的手，“即便强大如元恶魔，也可以杀死。我们第一层、第二层的元恶魔，早就因为战火频繁被杀死。这两层地狱已经许久都没有恶魔的存在了。”
希林有些惊喜，又有些害怕，果然，自己一念之间想要杀掉撒耶坦，以解除自己的诅咒，这样的想法是有可能的？
“主人不要着急。你现在这么弱小，此事应当从长计议。”
拉吉玛得意地微笑。他这么弱小的恶魔，做谁的仆人还不是一样。向希林这样坦诚的少年臣服又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