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7. 繁华市井

  弗拉维大人去看望已经安顿好的各位，再次问了每个人的打算。
  “我的目的最明确了，再去去报考一次帝国博物学院。”纳特的回答胸有成竹。他本来就是帝国公民，这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对修道院、以及他向往的博物学院都再了解不过。
  而且说来惭愧，因为多次地报考失利，他对于流程也非常熟练了。
  “我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成为帝国博物学院的研究生。如果申请还不通过，我年纪也太大了，他们就不收了。以后只能……”肥肥叹口气，很少看到他这副悲凉的样子，旁人还觉得挺好笑，“只能云游四方，做一名野生的学者了。”
  “纳特，提起信心，你一定可以的。我已经写了推荐信，我的老师也愿意联名推荐你。”弗拉维拍拍肥肥。
  “我在城外有一家亲戚。我今天先去拜访他们。”罗尔谦虚地回答。“以后会住在他们家。安顿好了还能来找你们玩。嗯，至于以后，家族里还有一位远亲在帝国骑士团任职，我打算去投奔。”
  “哇，是嘛！”弗拉维有些惊喜，“那是非常有前途的工作，也祝你一切顺利。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教堂找我。”
  “你呢，年轻人，你打算找个什么工作呢？”
  安塞尔还在掏鼻孔，没有认真听别人的话。他愣了半天，脑子里什么都没想。
  “工作还用找吗？我就去街上溜达溜达，看看哪里找杂兵啊、看场子的打手啊那种的，管吃管住，不就有工作了么。”安塞尔的脑子里装不下“计划”这种长远的东西，对于自己的人生没有任何规划。
  大家对这家伙的想法极其鄙夷，白眼一翻。可安塞尔还要拉上希林，“跟着我混好了。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什么工作轻松又有钱赚。”
  “不行、不行！”纳特和罗尔一致反对。纳特认为希林悟性很高，完全可以作为副手一起去博物学院进修。“助手的入学要求很低，等你毕业了就是本科生了。”
  “希林的人生目标是骑士，好嘛，骑士！和我一起去骑士团，先做侍从，然后是见习，以后就能当大骑士啦。”
  二人争执不下，希林自己一点方向也没有。帝国这么大，骑士就有很多种。他都搞不清自己该去哪。二人又问弗拉维大人的意思。大人倒是不着急。“帝国很大，需要非常多的时间去了解。你可以跟着朋友们转转。”
  “嗯，好啊。”
  至于一只眼和古温克，他们的人生目标都很简单，跟着各自的老大混就是。希林继续借住在教堂的时间里，古温克就在这干杂活。
  “我的老师对于你们勇敢的历程表示大嘉赞赏，我们一致认为，应该均衡地犒劳一下各位。因此呢……”弗拉维一边说一边微笑，从腰间取出个口袋。几个人竖起耳朵听着，大家的眼睛一亮，全都盯着弗拉维大人的钱袋。
  “每人五块金币。每个人都有，仆人也有。”
  他们全都高兴坏了。连古温克这样（自认为）下贱的奴隶也同等对待，五块金币啊！他眼睛闪着光，仔细地打量了一遍每块金币。主教大人手里的全都是崭新的完美金币，成色一流，光泽饱满，简直就是金币中的金币。哪怕别人用两块普通的金币来换也舍不得。
  安塞尔理直气壮地夺走了希林那一份金币。他连古温克的也惦记着。
  “作为奴隶，快把金币上交给主人。”这家伙还腆着脸索要。
  古温克绝对不给，他可以为了这几块金币拼命。
  “诸位，还有件事需要宣布。晚上我的老师会举行一场小规模的晚宴，给各位接风洗尘。无论你们有什么出行计划，都务必明天再启程，今晚一定要参加。请不要辜负一个老人家的热情。”
  “还有晚宴？还有谁吗？”
  “只有我和我的老师。这是非正式的宴会。请不要紧张。”
  其实弗拉维再说什么，那些年轻人都没有用心听了。一个个心里都想着拿了零花钱，去城里怎么吃喝玩乐。他们陆续和大人告别，奔着教堂外面跑。
  “晚上六点都要回来哦。”弗拉维的声音淹没在大家的欢笑声中。他无奈地笑一笑。转身回去。
  这么漂亮的金币许多人舍不得花，罗尔和纳特自己还有零钱能用。古温克可没打算花钱。他打算一辈子守着这五块金币，这是他生平以来遇到的最值钱的玩意了。
  安塞尔那只油腻腻的咸猪手，还没有离开希林的肩膀。他搂着少年低声说：“很久没进食了吧，这位小兄弟。我昨天的路上已经物色到一处很棒的地方，我们还是老规矩，我带你混，你帮我赚钱，好不好？”
  他说话的时候纳特凑上来一起听了。
  “什么？你又要带希林去赌钱？你、你简直是魔鬼啊！”
  “什么赌钱，我是那种人吗！棋牌室啦，棋牌室。我们都是守法公民好嘛。”
  “我们去去就回，没事的。”希林敷衍地回答。他现在非常需要补充体能，而且为了今后长远的打算，也要摸清帝国的情况。唯一有点奇怪的是，撒耶坦始终没有现身。
  最后一次见到恶魔，他说食用很多远古的灵魂会造成身体不适，情况究竟多严重，又需要多少时间能恢复呢？那家伙难不成在卧床不起？
  而且说个题外话，希林至今还未见过恶魔的老巢。无尽地狱的环形山，算是自己的家园吧。恶魔呢？住在另一处类似的地方吗……
  少年还不清楚。他硬着头皮跟安塞尔逛街，指望着开始玩牌了撒耶坦会出现。
  安塞尔这家伙，前一天在夜里赶路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帝国娱乐场所一条街。有一家非常富丽堂皇的建筑，熙熙攘攘的帝国人出入。此时已经是下午，建筑物开始营业，陆续热闹起来。
  “哈哈，就这！”
  “这里？会不会太高档啊……看上去都是有钱人在里面。”
  “怕什么，哥带你混。”
  安塞尔真是个胆大心细的老手，混在人群里闲庭信步，仔细观察别人都是怎么进去的。那些有钱人大概是混个脸熟，和门卫打一声招呼就进去了。那些随从什么的，跟随着主人一起进入，门卫也看得出谁跟谁是一起的。偶尔那种眼神迷茫穿着不体面的人路过，就被门卫赶走了。
  “看见没，这种地方，穿着打扮很重要。我给你选的外套配色是不是很时髦？”
  安塞尔手指敲敲希林的胸口，衣服那里还在比武的时候被罗尔划开一道，那位漂亮的女士帮他绣了一串小花边盖住了。不得不说，这个人有的时候思维很在线。不晓得他怎么预见了帝国人的品味。
  “你不要紧张，这种地方，气定神闲，没人会怀疑你。何况，我们今天带了十块金币呢。这可是主教大人加持过的。”
  这时刚好有两拨人入场。前面一群人浩浩荡荡，成群的仆从追随；后面一拨稀稀落落的，彼此走得不紧密。安塞尔拉着希林走在两拨人当中，前面的以为他们是后面的；后面的当他们是前面的，谁也没在意，顺利进去。
  “我跟你说啊，以前我蹭别人家的宴席，也是这么进去的。”
  希林噗嗤一笑。
  “这有啥的。美食是上天的赏赐，富人有义务和我们分享。吃得心安理得，也就没人看你不顺眼。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