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 捉拿妖僧

  远处有人喊道：“让开，快快捉拿妖僧！”
  循声望去，那不是领主家两个公子么，长子达尔西，次子达伦，全副武装，带了好几位骑士老爷，以及一队士兵，怒气冲冲地奔过来。
  “别让他跑了，捉到妖僧，重重有赏！”
  这话喊得聪明，一听有赏，有些没节操的渔民就把海僧给围住了。而那海僧也慌了，说道：“今日不与你辩论了，我们来日方长。”便抽身要走。
  “想走？没门！”弗拉维紧紧扯着海僧的袍子。
  海僧看来不及了，反手把弗拉维给抓住，朝着赶来的士兵大喊：“休要过来！否则你们的新主教也要玩完！”
  原来他误以为弗拉维是新上任的主教。哎呀这个嘛，弗拉维也说过，都要持证上岗，不能自封的。
  “你不要乱来，我们要让你好看！”
  达公子命令弓弩手预备，隔着人群，瞄准海僧。说来奇怪，面对弓弩的威逼，那些渔民都没有跳水逃窜，而是捂着头趴在桥上。
  那鲛人，躲在弗拉维身后，弓弩手不敢射击。大公子也是生气，吩咐人划船过去，先把鲛人围住。
  几名士兵夺了渔船，从两侧靠近桥头，弓弩手一刻不敢放松，箭头指着鲛人的脑袋。
  鲛人更加慌乱，太危险了，必须立即逃走。他拉上弗拉维，纵深一跃跳进海里。
  “遭啦，修士大人落水了！”
  围观群众显得有些过于激动，他们手舞足蹈，都没有一个人敢下水。渔民应该水性都不错啊……二位公子冲上桥头，命令士兵立即营救修士。
  那几个士兵全速划船，又放下武器搭救弗拉维，好不容易把他拉出水面。鲛人早已趁乱逃走了。
  “大人，你没事吧！”大公子跑来，把弗拉维身上摸个遍，确认他没有少一块肉才放心。
  弗拉维不会游泳，头朝下被拉进海里，呛了好几口海水，难过得说不出话。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努力喘口粗气，睁开眼睛。刚才不小心喝下去几口海水，胃里也是翻江倒海难过得很。
  大公子未免过于担心了吧，弗拉维弗拉维摆摆手，叫他不要摸了，有心说句“没事”，嗓子里全是海水开不了口。
  “离开送大人回去，叫医生来看！”公子下令说：“你们几个，严格把守海港！再看到妖僧出没，当场射杀！”
  “是！”
  两名士兵找来担架，抬着弗拉维返回城堡。此事迅速惊动了领主老爷，他甚至亲自带着家人来谢罪，安排了最好的医生为修士大人医治。
  弗拉维么，路上呕出一些海水，神志到还清醒。医生帮他催吐，给他准备了一些口味清甜的药水服用。接下来进行了全身检查，并没有外伤。
  仆人过来为大人清洁了身体，换了件干净衣服，便可以静养了。
  弗拉维有些吃力，不想讲话。他请仆人转告领主老爷，自己并无大碍，不必过分愧疚。等充分休息之后再与他们讲述经过。
  旁人告退，弗拉维听说纳特也在病房外等着看望，便让他一个人进来。毕竟他年纪大了，需要安静。
  纳特惶惶不安地进来。
  “天呐，大人，你根本不晓得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溺水了，险些回不来了。”
  “不不，比那还要可怕——”纳特惊呼：“您刚刚险些被食人的海妖拖下水吃掉啦！”
  弗拉维也有些错愕。
  纳特继续解释道：“刚刚袭击您的海僧，就是这片水域时常出现的一种妖怪。他们是人形的海妖，常年居住在水中，很少上岸。他们会把不幸堕水的人活活吃掉！吃得只剩白骨！”
  弗拉维听了，更是震惊不已。
  “那个冒充修士的海怪，竟然还会吃人？”
  “正是！因此当地的渔民极少下水游泳。海岸边也有禁止下水的警告。”纳特很激动，“而且听说，不行蒙难的那位主教大人和几名修士，也都被海妖吃掉了，教堂倒塌后，渔民只捞上来了一些白骨。这样的事情太过惨烈，以至于领主老爷不敢告诉您。他现在正在向造物者忏悔呢。”
  弗拉维点点头。确实有些心有余悸。但他对海僧的一些言辞也念念不忘。总觉得这样虔诚的异类没有他们描述得那样不堪。
  “纳特，我觉得，那个冒充修士的海僧，并没有要吃我的意思。”
  “我的大人啊，您竟然还帮他说话了？他们都是同伙啊。那个假修士欺骗无辜的人，就是为了吃掉他们！”
  “嗯，纳特，不要急于下定论。倒是你这么博学，关于海妖，你记忆中百科书上又是怎样记载的呢？”
  “哎呀，我过分担心您的安危，都忘记自己的研究了。”纳特翻着眼睛掰着手指，念叨了一阵，然后说，“我记得有本书里说，食人海妖，上半身是美丽的女子，下半身是两条鱼尾。头发是海草一样的墨绿色。她们嘴巴像鱼一样宽阔，口腔中布满尖锐的牙齿，能够瞬间撕裂人类的皮肉，顷刻将人分食成白骨。天呐，您看看，和当地人描述得一模一样！”
  弗拉维品味一番记载的内容，又回想海僧的样貌。那海僧的牙齿稀疏，看上去不算锋利，总觉得并非当地人说得那么可怕。
  傍晚的时候，领主老爷再次来探望。他痛哭流涕地自责，庆幸弗拉维平安无事。一边又咒骂那个假冒的海僧。
  “想必您已经听闻了前任主教不幸离世的情况了。教堂倒塌后我们划船靠近，只找到了一些白骨。哎……”老头摇头叹气，“自从真正的主教罹难以后，港口就时常会有个冒牌的妖怪登陆，就是今天挟持您的海僧。”
  “那海僧懂得好些教义，他与主教有什么渊源吗？”
  “主教他，大概就是被那怪物吃掉的吧！他穿着主教的袍子呢。他装模作样地讲经，欺骗那些愚蠢的渔民。我们多次警告渔民们还是执迷不悟。然后我派人把守海岸，海僧就专挑我们换岗的时候出来。他躲在水里伺机而动，一有个风吹草动又跳水逃走。海妖在水中游动速度惊人，一眨眼就能沉入海底，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
  “既然如此，也不是领主老爷您的错。请不要过分自责了，以后再有主教上任，叫他注意安全就是。”
  弗拉维有些累了。肺部呛水导致他身体很不舒服，有点头晕目眩的感觉。领主老爷告辞，他继续休息。所幸晚宴取消，老人家得意清净。傍晚的时候，丰盛的晚饭单独送到每一位宾客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