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 特级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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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特，那个就是船？”
“对。大的那个是单桅杆的帆船，小的这些是渔船。”
西文当中，大船和小船的叫法完全不同。有些小船也有一个帆，但主要还是靠人力划，满坐可以容纳8个人。渔民出海不会带这么多人，还要给鱼腾地方嘛。小船上的条件很艰苦，基本的卫生设施都没有，拉屎得屁股朝着大海。吃不上一口热饭，睡觉更是奢望。毕竟漂泊在海里，一个浪头都可能打翻小船。出海的渔人都是在拿命拼搏。
大船嘛，各方面当然要好得多。面前这一条大船，长度超过五丈，宽度也超过一丈半，是确实的庞然大物。船舱的深度超过一丈，有小一半浸没在海水中，大部分露在外面。陆续有些脚夫扛着东西运进去。这么一条船，满载的话能容纳五十人。当然，其中有半数都是水手。船上都是体力活，人手一刻也不能少。
当然了，居住条件这事嘛，也是相对的。尤其跟现在不能比。大船上的日子，比小船好那么一点就是了。再说小船也走不了那么远的水路。
“纳特，我明白啦！”希林观察了许久，突发奇想，“这条大船，就是小船们的妈妈。每天早上，她就会把小船们从肚子里吐出来，是不是？”
纳特正忙着询问脚夫，被打岔气得哭笑不得。“你们野蛮人，不要什么都理解成爸爸、妈妈好不好！你们的词汇量就如此浅薄，都没有更好的形容词吗！”
希林被他说得不敢接话。
“那条大船的肚子里面是船舱。既能装货，也能住人。你看这些脚夫扛的箱子都是大船要运的货物，等我们出海的时候，也会住在船舱里面。”
“哦。”
“还哦，不然我们买船票做什么！”
初来乍到，纳特也搞不清船东家在哪。问了好几名脚夫才知道，原来东家在岸边的酒吧里坐着。这个地方的人，长得都挺黑。比荒原上的游牧民族黑得多了。看面框却分明也是北方人，又长又瘦的脑袋，深眼窝。可能是晒的吧？船东家是个爱吹牛的胖子，一大群人围着他听他胡说。一边喝酒一边听，有滋有味的。
船东家喝得满脸通红，大胡子上沾满油渍。他穿得也朴实，旧衬衣旧灯笼裤，踩着拖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工头。真是个随性的有钱人。
“东家，我们坐船！”纳特扯着嗓子连喊三遍，那群热闹的人们才听到。一个精瘦的打杂小子不耐烦地说：“坐船啊，跟我买票！”
“你等一下！”船东家一把拉住打杂的，又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一番弗拉维大人。“嗯、嗯。小子，这二位可是贵客，决不能怠慢。您二位要去哪里，和我说吧。我就是这座港口最大的船东。”
所谓船东家，就类似于个地主嘛，他的财富是那些大大小小的船。而穿上的渔夫、水手甚至船长，都不过是给他打工的。
“我们去海对面。”
“立特城？”
“对。”
“哦，那么乘坐我的大船就对了。我们一周之后出发，你们来得非常及时！”船东家估摸着弗拉维的口袋，笑盈盈地介绍，“我的大船，是德里纳海上最耀眼的明珠，最大、最快也最坚固，它就停泊在港口，全城的人都看得到，连高山上的领主老爷也一清二楚。”
“这些我们都知道，我们也是奔着你的船来的。”纳特追问票价。
船东家却走过来看了看弗拉维大人，确认他绝对是个有身份地位的大人物。“这位修士大人，神采飞扬，目光炯炯，一定是哪座教堂的主教吧！”
“不敢当，我现在只是一名云游的僧人。”
“欸，不要谦虚嘛。我最会看人了。您一看就是走了很远的路过来，这么大年纪了，身体还这么好，肯定不一般。而且看您面皮白净细嫩，平日里一定什么活都不干，是个养尊处优的人。”
船东家一边笑一边搓手：“我们出海的人啊，都特别迷信，什么神都拜。您这样把持圣物的修士大人啊，一定能让我的船获得神明庇佑。”
“你的船票究竟多少钱？给修士打折吗？”纳特催促道。
“哎呀，大人您别急，听我慢慢说。我这条船啊——”原来说了这么多，船东家都是想着赚钱，才不会给修士打折呢。
“最最最特等舱，超级VIP室，独立套房单人间，就在船长隔壁，享受一切顶级待遇。独自用餐，室内马桶专人倾倒，阳光好的时候可以随意出入甲板，方便这位大人祷告。这一间啊，通常都是领主级别的贵客才有资格享用。您不要犹豫，就选这一间吧。”
这么豪华的舱室，整条船上除了船长以外，别人都没有。纳特看看弗拉维。他是有点心动。“多少钱啊，你说！”
“不贵、不贵。这样奢华的享受，全程只要二十块金币。”
我的天哪，纳特听了差点昏过去。
“这么贵！我买一匹马也就二十块金币吧！”
“诶，这就不对了。您骑马上，能一边走一边舒舒服服地吃饭睡觉吗？咱这可是一个月的航程呢，平均一天都不到一块金币。比你住的酒店套房都划算。而且您如果还回来，往返的话，回程就只要十五块了，更加便宜。”
“别胡说了，谁还回来不成。”纳特估摸着钱袋子。让弗拉维大人住超级豪华舱也没毛病，人家好歹是主教级别的。
“我们人多，你给打折吗？”
“这话叫您说的，您这么大块头，一个顶俩，我给你算一张票已经是打折了。”船长讲话真是不客气。“您几个人啊？”
“除了那位大人以外，还有六人。”
“我们下面的船舱啊，还分三个等级。头等舱是第一层，就在船长室下面。那里空气好，离甲板近，还有窗能看外面。你们几位小爷住这个准没错。要不这样，头等舱一个六人间全都包给你们，自己人住在一处也方便。价格公道，一个人十块金币，行不？”
纳特有点不乐意一人十块金币，也不是小数目。古温克、安塞尔这些他看不惯的家伙，最好扔去三等舱呆着。希林恳求道：“那么我和古温克、安塞尔他们住在一起吧。”
弗拉维和蔼地解围，拍着少年的肩膀，“这一段路程由我出钱，你们全都住在头等舱好了。”
一口气就是八十块金币，古温克听了磕头感谢。船东家更是欣喜若狂，遇上款爷，他赚大了！
“为慷慨的修士欢呼！你们要喝酒嘛？我请客！”
纳特捂着钱袋叹气。“修道之人，不喝酒。”
“他都请客了，别浪费啊！”古温克听了急忙爬到老板面前，喝光了一杯酒。酒保给他满上，他又连喝了四杯。
而纳特，向船东家支付了一半的定金。东家介绍了船长给他们认识。他们这样的贵客，船长一定会格外照顾。而东家自己呢，其实并不会上船。他在家里享受惬意的时光，钱就这么进了口袋。
东家签了一张收据，证明他们支付了一半定金，就相当于“船票”。
“提前一天上船，不要迟到。要是人没来，定金可是不退的。”东家嘱咐说，“这几天你们可以随便溜达一下，品尝我们苏兰的海鲜。祝您旅途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