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 公然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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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大家发现，纳特占的地方比较大。如果乘坐马车去首都，这辆车里恐怕只能有三名乘客。
嗯，也是个重要的发现。
沿路经过熟悉的风景自不必说。
路上希林坐在位子上睡着了。纳特抱怨了一阵：“这家伙嘴上说什么不嫌弃我的鼾声，实际上每天晚上都逃走了吧！”
这话引得弗拉维大笑。
“有时候我觉得希林是个内向的怪人，他从不和我一起用餐。每天的行踪都是谜。”纳特有点自卑和敏感。
“会不会他不太喜欢我？嫌我太胖了，或者太笨？天呐……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不要这样想，纳特，你是最优秀的伙伴，希林曾经不止一次称赞你哦。”
“真的吗？”
“我想他这样一个荒原上长大的孩子，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融入新的朋友。我们应该给他这个时间。”
纳特撅着嘴点头。
说到死而复生的神迹，纳特那几天都在抄书，没有去凑热闹。他再次见到的希林就是活生生的少年，与上次分别时没有两样。
“主教大人，这世上真的有死而复生的神迹吗？”
这时罗尔骑着马凑上来，低下头向车窗里询问。他更加关心这个。
“嗯。造物者对于世人抱有怜悯。一个人潜心向道就会见证神迹。”
弗拉维的话很深奥，罗尔与纳特似乎有所领悟都跟着点头。可这仅仅是一句模糊的废话。他看着熟睡中的希林，自言自语地说：“无需去怀疑。”
到达城堡的时候，已经超过中午。车停下来希林猛然惊醒。弗拉维这次前来，没有往日华丽的排场。罗尔亲自跑去通报，等待很久才被允许进入。
今天碰巧赶上热闹的场面，操场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团团围住中间几个人。
弗拉维从马车上下来，驻足观望。希林则好奇地凑进人群里。
人群当中，骑士长克莱蒙德带着自己的亲兵小队，杂兵队长安塞尔带着自己的杂兵小队，两支旗帜分明的队伍正在争斗。
希林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不是什么演武大会。双方都不是乐于社交的类型，他们在打架，可是货真价实的打架，这是火拼！
围观的骑士以及手下的士兵，自然全都站在骑士长一边的。他们现在按兵不动看热闹围观，每个人都做好了准备。待会全都冲上来，安塞尔几个人必死无疑！
希林一阵紧张，安塞尔在人数上完全是劣势，紧急关头顾不得许多，少年拔出长剑冲上来。
正巧安塞尔手臂被击中，骑士长又一剑从头顶劈下来。他接得慢了半拍。
希林一个箭步冲上来，挡在安塞尔身前，迎面举起长剑挡下这一击。
一看是希林，骑士长克莱蒙德惊呆了。
“希林……？”
克莱蒙德心中惊诧不已，嘴上却没有说出来。他知道希林是吸血鬼，死而复生也不稀奇了。只是砍了头居然还能复活，和传说里的不太一样。
安塞尔看到希林活着站在自己面前，更加震惊一些。他这人的表情本来就很夸张，眼睛一瞪简直就要掉下来了。
“希林？希林！”
他先是用力拍拍少年的胸口，又揪着他的领子，生怕这人是假的一样。
“干嘛啊你！我来帮你，你怎么还打我？”
安塞尔非常激动，张着嘴巴都说不出话来。双手紧紧抓着希林，看看面前又看看身后，而后喜出望外。他这样的人绝不会在情绪上说谎。他拉着希林的肩膀，使劲摇晃他，才敢相信面前的就是活人绝非鬼魂。
“你居然还活着！”
安塞尔不顾战场上的安危，热情地拥抱希林。
“喂，大哥你专心点啊，对面还举着剑呢！”
希林这点声音完全淹没在对方的欢笑声里。安塞尔抱着希林蹭啊蹭啊，都舍不得放开。
“我以为你死了！我今天就为了你，要宰了这个伪君子。”
“嗯、嗯，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安塞尔又搂着希林一阵搓啊搓才勉强放开他。希林理了理自己的粗布僧袍。重新举剑，高傲地看着骑士长。战事有所缓和，双方各自归位。那几个杂兵都是安塞尔的亲信，为了他一句话这么拼命，各个都带着伤站在一起。
骑士长的亲兵卫队也承受了不小的损失，平日里衣着光鲜的兵老爷个个衣衫不整，狼狈不堪。
战场上骑士的实力远远超过杂兵。但是盔甲三四十磅重谁也不会闲的没事成天穿身上；吃个饭也不会扛着长枪对不对。平日里都是一身轻便的棉甲，带着一把随身的武装剑而已。
武器装备差不多的情况下，谁也占不上便宜。根本就是打群架大乱斗。
少主的两名侍从并未参战。卢克尔站在距离战场很近的地方观战。但他看到希林闯进来以后，脸色变得铁青。
希林朝他友好地微笑一下。他一贯的人畜无伤的卖萌表情，就跟那一天在回去的路上，卢克尔不小心看到希林本人的头颅时脸上的表情一样。卢克尔捂着脸，表情沉重。
“怎么了？”格拉曼不解地问。
“没什么，我有点头晕。”
“喂，你没事干跟他火拼什么，不要命了？”希林的关切连带着责问。
围观的骑士当中，有和希林非常熟悉的人，也惊讶于希林的死而复生。尤其是艾格纳。曾经与希林并肩作战，又亲手捧过希林的脑袋。
“希林，你怎么活过来的！”
希林犹豫了片刻。他仔细观察着骑士长的神情，斟酌关于死而复生的细节，自己怎么说比较合适。
“我死而复生了，这是神迹。”
少年穿着僧袍，又从教堂回来。困惑不解的骑士们转向一旁的弗拉维。修士微微颔首，默认了这个说法。那些人不假思索地采信。
艾格纳是个粗人，他走出队伍热情地拥抱希林。格拉曼也跑来，热情地拥抱希林。
“我真的以为你死了。你太厉害了，欢迎回来！”
卢克尔脸色铁青，不敢靠近。希林的样子只会让他觉得毛骨悚然。大家这样的举动，算是用行动化解了危机，火拼暂时休战。
安塞尔又一把揽过希林，不让别人靠近。他吻了希林的额头，轻声说：“我听说他谋杀了你，还特地支走我的队伍不让我察觉。是这样吗？如果他做过这样的事，即便你复活了，我也不会原谅他。”
克莱蒙德没有承认任何事。他仔细打量着希林手里的长剑，终于开口讲话。内容令旁人意外。
“你回来了，卡拉西斯呢？为什么你拿着他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