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 分道扬镳

  扎卡力的族人已经分散在整个营地中，他大喊着阿赞的名字，找遍了每一座帐篷。
  首领的大帐是空的，从始至终也没有见到萨吉和阿赞。手下抓到几个活着的族人质问首领与公主的去向，得到的回答不算明确，只知道他们在决战开始之前就已经逃走。
  扎卡力咬着牙说：“懦夫，受死的勇气都没有！”
  旗尔丹的骑兵又聚在一起，有人上报，在营地后方发现了比较沉重的车胤。极有可能是富贵人家逃走的路线。
  “他们带走了阿赞！我明明让她等我的！”扎卡力万分焦急，骑着马不停绕圈。在他看来，坷兹部族简直就是绑架了自己的妹妹。而这时北方人也心知肚明，这群野蛮人的伙伴肯定有向敌人通风报信的小动作。
  “我必须去救她！你们自己留这这玩吧！”扎卡力说完，纠集自己的族人，脱离骑士方阵，开始追踪逃走的坷兹族人。
  克莱蒙德一句都没听懂，翻译就跟着跑了。他侧着脸悄悄问希林。“他说什么？”“他去找他的妹妹了。”
  骑士长也没有阻止，对身边人说：“野蛮人做事没有规章，想干嘛就干嘛，随他们去吧。”
  正规军集结在空地上，重新整队。
  调转方向后，明显看到，大军的营地遭到了野蛮人残余的骚扰。也有黑烟的升起来。
  整个部队向老家的方向返回。这一次没有抵抗，偷袭的野蛮人看到大部队返回，就匆匆逃离。只有零星几个跑得慢被击杀。营地本来也没有值钱的玩意，谈不上损失，只可惜留守的伤病员很多都被杀。
  到这时，紧绷的神经可以松懈一些。
  各个队伍清点了完好无伤的战斗人员，分配各自防守的职责。未来两天里大家需要日夜防备分散的敌人。仆役队伍的工作繁重，除了妥善处理战利品之外，还要照顾伤员。而且时候这么晚，晚饭也很重要。
  杂兵队所剩的人不多，还有那么十来个，都是职业佣兵，身经百战的狠角色。安塞尔带着他们，作风就随意得多。大老远看到他们追着逃窜的野蛮人砍杀，手段毫不逊色。缴获每一个被杀敌人的武器，事后还能领赏，何乐而不为。
  零散的抵抗持续到深夜。一般仅是暗地里放箭。我方也会放箭回击。
  平坦的荒原上没有任何遮挡。起初有些散兵聚集在不远处的孤树下面，有骑士队长带着小队冲过去，连人带树处理掉。
  不多时，四下已无遮挡。还有些野蛮人试图潜伏在草丛下接近。可是营地外也有潜伏着的骑士等着他们。这批反抗的人也逐渐被清理。
  午夜时，已经几乎没有抵抗了。
  各个小队回报最后清点的人数，我方总共有三分之一的伤亡。希林听了都大吃一惊，居然死了这么多人！还以为装备如此精良的部队不会有伤亡呢！
  小队长们又详细阐述了伤亡情况，杂兵队的伤亡最为严重，仆役队伍遭到袭击也很容易受伤。那些武装到牙齿的骑士还有见习各个都毫发无伤。
  至于野蛮人盟友，并没有人理会他们的情况。一些受伤走不掉的留在仆役队里不走了，其余很多人都抢了东西自己跑掉，找也找不到了。
  被毁掉的野蛮人营地，清点数目超过三百人死亡，包括战士和平民。而根据情报估计，他们大营全部的野蛮人数量在五百人左右，目前有超过一半被杀。
  比较令骑士长头疼的问题，是野蛮人的首领，还没有找到。
  话说到差不多，晚饭烧好了。这一顿晚饭非常丰盛。野蛮人营地里的羊和马都充作军粮。战死的马匹反正带不走，索性全吃了。
  烤肉的香味飘散在营地。大家有说有笑的非常热闹。每个小队围着自己的火堆，一边吃一边吹牛。
  艾格纳终于不缠着“少主”，忙着吃喝去了。几个知道内情的人还围着希林，帮他兜着免得露馅。
  “吃归吃，晚上还要加强戒备。”
  克莱蒙德一脚踏在艾格纳的长枪上，严肃地警告他：“估计还有几十人的野蛮人战士，游荡在营地周围，晚上很可能会来报复。”
  “嗯，知道了。”艾格纳头都没抬。
  克莱蒙德又查看了别的小队，鼓励大家保持乐观，继续坚守。待各个部门都查看过才放心。随性的人也是苦，肚子饿到现在。为了避免希林露馅，他们一起回到了大帐用餐。
  夜里视线本来就差，希林顶着头盔真是啥也看不见，跟瞎了一样。好不容易回来他只想一动不动地躺着。
  大帐里，就看到别人都在津津有味地吃饭，主座上希林趴在地上躺尸一样。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那里扔了一副铠甲。
  “明天带上抢来的东西，我们就启程回家咯！”卡拉西斯特别高兴，还盘算着回去以后干点啥。
  “你还想回去？不怕领主再砍你的脑袋？”
  “诶……他不是已经中风了吗……？”
  “他中风了，不代表你没事。”克莱蒙德的口气严厉，似乎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嘿，你这个老秃子，有你的啊！”卡拉西斯把饭碗一放，指着骑士长的鼻子问：“你现在把我利用完了，没用了，还要送回去砍头是吧？你就是这样的人，从我认识你第一天起就知道！”
  关于这点，骑士长从来没有否认过。他略微斟酌，向卡拉西斯提出一个不错的建议：“我想到一个不错的地方安置你。你过去守着算是大功一件，也没人会来追究你的罪名，怎么样？”
  “嗯，不去。”没等他说具体是哪里，卡拉西斯先行拒绝。“无论是哪里，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你都没等我说出来。”
  “那你说。”
  “石榴庄园。”
  “肯定不行。那地方我打包票不能住人了。”
  卡拉西斯毫不客气，什么话都敢讲：“那个鬼地方，你要留自己留下。跟你的死鬼情人一起呆着。”
  克莱蒙德一听眉毛都竖起来了。旁人吓得一句话不敢插，全都低头装作没听见。只有希林傻呵呵地抬头瞅瞅他们。
  “明天我带一支小队过去查看。你必须跟我去，留着你我怕你又挑事决斗。”
  “切，你太不相信我了。我宁可留下，陪着我的宝贝徒弟一起欣赏荒原的风景。”
  卡拉西斯看看希林。铠甲里面的那只吸血鬼，现在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所有人都在大吃大喝，只有他从出城的那一天饿到现在。
  “不行，他也和我一起去。我绝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骑士长以为卡拉西斯会跟来，没想到他还是拒绝。“我年纪大了，不和你们一起折腾。你自己去吧。”
  “行，你别后悔。”
  二人达成一致。而希林，看来骑士长已经帮他决定好了未来几天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