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 冤家路窄
长枪基本上是一次性武器，战场上戳穿敌人后没时间拔出来刺下一个。刺杀的一瞬间，顺利的话，能带走三分之一的敌人。剩下的才是短兵相接的厮杀。所以第一击势在必得绝不能含糊。
“我挑个肥的。”卡拉西斯俏皮地说，“这边这个归我了。”
“行，那么我刺这边的。”希林选择了自己方向的另一个。
前一秒钟，敌人在人数上还有那么一点优势。就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师徒二人的长枪同时刺翻两个敌人，眼见着他们被一枪贯穿身躯，坠落马下。血迹顺着伤口涌出浸染简陋的衣服。
希林抬起头松开手，二人又顺势拔剑继续向前冲。他们二人本就在队伍最前头，只要负责义无反顾地冲撞即可，哪怕有的敌人没有倒下去，后面也会有人补刀。
差那么半匹马的距离，后面的人也与敌人相遇，一时间喊杀声与撞击声交响回应。敌人粗劣的装备明显地受制，长矛撞在盾牌上干脆地折断。而我方的武器则轻易地刺穿野蛮人的胸膛，不多时只听到哀嚎声四起。
紧要关头，没时间回头观望身后的队友。听着声响估摸一切顺利。再向前冲，就是蛮横部族的族长和将军了。两个大块头跟石墩一样。脸上身上画着油彩，大冷天的也没多穿点。
这么两个家伙是敌人的首领，希林与卡拉西斯自然有单挑的义务。
“肥的给我。”老头还是这副不以为然的态度。他们二人自然形成的默契，各自对付自己一边的敌人。希林没有任何挑拣。这方面他与老师的态度一致，眼前有什么挡路，杀过去就是。
这位蛮横部族的首领，多次相逢再熟悉不过。昔日的荒原少年迦兰德，身单势薄，一直拿他们没办法。如今全身铠甲居高临下，手上握着上古神剑，谁还怕他们啊！
娃娃仔，嗯，这个名字不会记错，他手里的长枪也朝着希林猛刺，而希林表演了一出荒原野蛮人保留剧目——马上翻身，竟然一闪身给躲过去了。对面的敌人也是大吃一惊。吃惊的一瞬间，纯黑的战马擦身而过，上古宝剑已经送到面前，沿着他粗糙的手臂开了一条口子。
希林一路冲到敌人背后，这才勒马回身。这时再看身后的骑兵，也全部冲入敌人之中，双方混战乱成一团。
希林以前没有专门注意过，骑兵的身家普遍较高，穿得装备也非常精良。因为有钱嘛，买一匹战马就要多少钱的，放在今天也是一样。
果然方才的冲锋是一人带走一个的情况，战场上多了十来具倒地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插着长枪，我方的士兵至少全都活着。
兵器的撞击一轮结束，全副武装的战马仍旧不容小觑。面对我方的高头大马，拿着长枪的敌人也不禁颤抖。
野蛮人脆弱的兵器撞击士兵的铁甲，看得出他们的无奈和恐惧。而士兵的刀剑、盾牌却给予他们致命的打击。很快看得到鲜血溅在士兵的罩袍上。
再看老师卡拉西斯，可是玩得开心。他绕着圈不断发起挑衅，手中佩剑舞动如飞。以他的速度和力量，分分钟砍下敌人的脑袋都不成问题。这家伙还在酣斗，纯粹是心态有问题。
相比之下，希林是真的有点吃力了。穿着全身的铠甲，又举着长枪跑了许久，他的力气早就到底了。头盔里面呼吸不畅，真是有种窒息的感觉。
吸血鬼似乎不会出汗。如此闷热的铠甲里面，希林并没有汗珠淌下来。（这样倒是省的成天洗衣服，嗯，也不会有汗臭。总的来说就是没有人类的味道。）他只觉得虚弱，心中异常地空虚和贪婪，看到任何血腥的颜色都能激发他的神经。
希林鼓足力气，盯着娃娃仔又冲回来。对方挥舞长枪猛刺，他悉数躲避，最后左手一抓，握着对方的长枪，二人拉着兵器拔河。少年固然没有大块头那个力气。但他现在穿着浑身铁甲，气势压人，对方又不晓得他什么底细，分明很是惧惮，没有用出全力。
少年心中闪过一念，心想我骑着这么大块头的马，直接撞到敌人身上如何？都省的我动手了……没等他指挥，这匹性情爆裂的战马一头撞上去，娃娃仔的矮脚马颤抖着后退好几步。希林趁机一剑，直刺对方的腋下。
剑锋伸进去一掌宽的距离，已经是极限。希林抽剑回身，勒着战马绕敌人走了半圈。上古宝剑杀人，可以说是丝般顺滑了，几乎没有阻力。剑身上也没沾血。
娃娃仔握着伤口疼得哼哼，还没有断气。但继续打就离断气不远了。他不敢再做什么举动，扔下长枪乖乖地后退。希林高傲地扫视身后，几名追击而来的见习与侍从也分外勇猛，野蛮人被杀得七零八落，就剩下那么五个连连后退，聚在一起发抖。大家陆续归拢到希林身边。
“真不愧是我的徒弟，一点也不含糊。”卡拉西斯得意地扛着剑，撩起面罩喘口气。老头的战斗基本结束，奇怪的是嗷嗷，就是那位野蛮人大将军，竟然也没有死。他捂着伤口逃到首领身边。
剩下的人各自归队。敌人还剩五个，都没了傲气，一个个就像丧家之犬。卡拉西斯简单地清点，两个士兵倒下了，还有几个不同程度负伤。
剩下的，就是决定怎么杀这几个了，卡拉西斯倒是很乐意看希林的表现。面对绝对的弱者时的表现，更能看清一个人的内心。作为师父，很是好奇希林的内心。
“这几个人怎么办？”
希林凝神片刻，策马慢慢地靠近娃娃仔。而对方，尽管已经做好必死的心理准备，仍旧在胆怯地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