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 契约血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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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我的血，成为我的血奴？此话怎讲？”
“呐，你喝了我的血成为我的代理人。你现在的成分类似于低等恶魔，人类再喝你的血，就成为你的‘血奴’咯。”撒耶坦漫不经心地科普。
“不过你的力量太过脆弱，你的血奴就是个更加低等的不死生物罢了，也没啥用。当个玩具吧。”
当个玩具？说得真轻松。谁要这么恶心的玩具啊！
“哦，对了。”恶魔又想起来一件事，“你这个玩具可要时常喂养哦。他如果不经常喝一口你的血，就会丧失人类的外形和心智，最后彻底变成一具行尸走肉。那样就报废了，变不回来了。”
这话引得希林心里一阵难过，这事和自己脱不开干系，只要自己的血就能拯救老大吗？
“喂，老大，你看得见恶魔吗？”希林试着和万事通交流。
万事通尚且存有人性。他的声音凄怆，问询道：“恶魔大人……您究竟在哪里……？”
果然他仍旧看不到撒耶坦。
“万事通，你被自己的小聪明坑害了。你这个样子根本就不是吸血鬼。”
希林手上的剑还被万事通抓着。万事通闻言变得激动，更多的手臂伸出来抓住希林的衣领，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喝了恶魔的血才能变成吸血鬼。你喝了我的血，仅仅变成了一种不死怪物的而已。”
“什么？！”万事通老大惊诧万分，全部的手臂都伸出来抓紧希林，把少年整个人举到半空中。“你骗我！我已经喝了很多人的血，再多喝一点，还会更加强大！”
“哼，你喝什么、吃什么都无所谓。但是只有喝了我的血，才能恢复人类的样貌，懂吗？”
“那么我现在就杀了你，喝光你的血！”
“那以后呢？如果不能时常喝一口我的血，你最终还是会变回一滩烂肉。”
万事通自然不信，少年伸出手腕问他：“不信你试试？”
也许是出于好奇，万事通老大放开希林。希林左手的手腕轻轻在剑刃上一划，出现一条不算深的伤口，鲜血滴滴答答地流出来。
万事通凑上去张开畸形的嘴巴，希林的血陆续淌进老大嘴里。希林没有放很多血，他也不是十分确信这种行为的成效。看到鲜血浸润了万事通的口腔，他又连忙收回手臂。
万事通闭上眼睛细细品味其中的滋味，突然睁开眼睛赞叹道：“我尝了那么多人畜的血液，都是腐臭的味道，却只有你的血，就像我当初喝到的一样，如同甘露！”
“低等的不死生物，可以以腐尸为食。”撒耶坦在一旁适时地解说，“因为不管他们吃什么，也都和腐尸一个味儿。”
再看万事通的样貌，果然缓缓地发生了变化。他身体上粘附的肢体开始大块地脱落，手臂散落满地，残破的衣襟下面出现了完好的肌肤。
他脸上的肉瘤也淌下来。从前那张冷峻的面庞又浮现出来，只是更显苍白和忧愁。
转眼间万事通老大恢复了从前的样子，脚下只留下一滩腐臭的残肢。他自己也惊诧于这样的变化。
“恶魔说，你这样的生物，就叫做我的‘血奴’。”希林转述了恶魔的一些话，“你需要经常喝一口我的血，来维持人类的形态和心智。不然就会变成一滩不死的烂肉，而且就再也变不回来了。必须是我的血，别人的不可以。所以……”
万事通老大瞪着希林，迈开步子离开腐尸堆积的地面，走到希林近前。
“你还想干嘛！”
万事通老大一言不发，竟然先“噗通”一声跪倒在希林面前。他低下头，双手握着希林持剑的右手，不住地亲吻起来。
“请原谅我的无知和鲁莽……我的主人，我从今以后，就是你忠实的仆从。”万事通竟然吐出这样的言语，令希林一时间手足无措。
万事通的行为，在那时是一种常见的礼节，下属用以表达效忠。必须喝希林的血来维持自己的不死肉身，那么就理所当然要听希林的话，竭尽所能讨好他咯。万事通倒是个开明的人，丝毫没有介意希林只是个小屁孩。他的亲吻很是恳切，嘴唇紧紧地贴着希林的皮肤，以至于惹得少年一阵阵头皮发麻。
希林叹口气，从前敬畏的老大，竟然成了自己的仆从。这样顺从的万事通，他自然下不去手杀害。
“你以后不要再四处杀人行凶了。你可以以腐肉为食，没必要喝人鲜血。”
“遵命，我的主人。”
希林还惦记着“消灭吸血鬼”的任务。村民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许用地上腐臭的残肢可以交差，那么就放万事通一条生路吧。便说，“你快点离去。不要在这里继续逗留。”
万事通再次领命。他跪拜告辞，站起身又再三告退。只见他脚下的泥潭再次出现。这次没有那些令人作呕的手臂，他一个人优雅地沉入泥潭，转眼消失不见。
“这样算是化解了一场危机吗？”希林还是很困惑，他抓着撒耶坦不让他逃走。“万事通他每次究竟都去了哪里？你带他回无尽地狱了吗？”
“嗯……那倒不是……”恶魔抿着嘴，还挺无辜的。“这样的不死生物进不去无尽地狱。他会停留在通道里。”
“通道？”
希林一不留神，恶魔又逃得无影无踪。撒耶坦从来也没有把话都讲清楚，总是很随性的、想起一句说一句。
夜晚恢复平静，冷风又吹动少年的头发。希林又捡起毯子披上。继续守着毫无意义，现在就启程回去吧。
他又去找丑八怪，这家伙不知躲在哪里。找了半天才发现他身子缩成一团，混在满地的南瓜里面。
希林踢了他一脚：“起来吧，我们可以走了。”
“吸血鬼被小主人消灭了？”
“嗯。”
古温克听罢一阵狂喜。他爬起身，跑去看看地上恶臭的残肢，问：“就是这一团？”
“嗯。”
丑八怪当即兴奋地手舞足蹈。
“我的小主人消灭吸血鬼啦！”他高声呼喊着。